吳起變法

張森

吳起（公元前440年-公元前381年），衛國左氏（今山東省定陶縣，一說山東省曹縣東北）人，戰國時期著名的軍事家、政治改革家。

吳起出生在一個富有的家庭，母親出身貴族世家，父親雖家產萬貫，卻沒有官俸爵位。為了施展政治抱負，吳起曾跟隨曾子學習儒家學說，后改學兵法。

吳起喜歡用兵之術，先后在魯國、魏國為將，屢建戰功。魏文侯時，吳起拔秦五城，“守西河，與諸侯大戰七十六，全勝六十四，余則鈞解。辟土四面，拓地千里”。魏武侯時，吳起以五萬兵力破秦五十萬之眾。閑暇時間，吳起將他的用兵之法、軍事思想總結下來，編著為《吳起兵法》，計48篇。

吳起在魏國因受到相國公孫痤的陷害，離開魏國，來到楚國。楚悼王一向聽說吳起的賢能，在吳起到楚國的第二年，便任命吳起為令尹，主持變法。

為了使變法能夠順利進行，吳起申明法令，推行法治。他在變法中制定法律，公布于眾，使官吏民眾都能明白知曉。為統一思想認識，實現富國強兵，吳起斥退縱橫游說之士，在楚人中增強“廢其故而易其常”的精神。變法前夕，吳起曾就變法內容與楚國貴族屈宜臼有過爭論。吳起說：“將均楚國之爵而平其祿，損其有馀而繼其不足，厲甲兵以時爭于天下。”屈宜臼說：“吾聞昔善治國家者不變故，不易常。今子將均楚國之爵而平其祿，損其有馀而繼其不足，是變其故而易其常也。且吾聞兵者兇器也，爭者逆德也。今子陰謀逆德，好用兇器，殆人所棄，逆之至也，淫失之事也，行者不利。且子用魯兵不宜得志于齊而得志焉；子用魏兵不宜得志于秦而得志焉。吾聞之曰：‘非禍人不能成禍。吾固怪吾主之數逆天道，至今無禍。嘻！且待夫子也。”

吳起認為，楚國封君太眾，大臣太重，不利于增加國庫收入，加強中央集權。這是造成楚國國貧民弱的根本原因。

針對封君太眾的問題，吳起規定：凡封君的貴族已傳三代的都取消爵祿；廢除對疏遠王族的供養來撫養戰士；對無功勞的貴族及其后代，實行均其爵、平其祿的政策，對立有軍功、耕作有功的人則授予爵祿。這些措施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封君貴族的政治經濟特權，實際上取消了世族世卿世祿制，提高了將士和新興勢力的積極性。

針對大臣太重的問題，吳起竭力削弱大臣威權，禁止大臣結黨營私，加強官員考核，獎勵百官盡忠職守；裁減不必要的官員，削減官吏俸祿；杜絕權門請托之風；禁止楚國官場損公肥私，陷害忠良的不良風氣，要求官員不計較個人得失，一心為國家效力。這些措施限制了官員對國家的干預，加強了楚王權力。

吳起在打擊舊貴族利益的同時，也注重發展農業生產。吳起對楚悼王說：“荊所有余者地也，所不足者民也。今君王以所不足益所有余，臣不得而為也。”楚悼王支持吳起的想法，于是令貴人往，實廣虛之地。這樣，楚國邊遠地區的土地得到開發，促進了楚國經濟的發展。

吳起的上述變法措施，切中楚國時弊，沉重打擊了舊貴族勢力，加速了楚國封建化的進程，使楚國迅速強大起來。

吳起變法，“要在強兵”。他致力于建立一支由國君統一指揮的強有力的軍隊；建設國都，改兩版垣為四版筑城法，加強郢都的防守；注重加強軍事訓練，提高軍隊戰斗力，以適應對外的兼并和爭霸戰爭需要。“吳起相悼王，南并蠻越，遂有洞庭、蒼梧”，從此，嶺南劃入楚國的版圖，嶺南各地和長江流域、黃河流域的經濟文化交流大大加強了。“北并陳蔡”，向北掃除陳國、蔡國的殘余勢力。“卻三晉”，擊退了來自三晉的威脅。公元前391年（楚悼王十一年），三晉聯軍大舉攻楚，連敗楚軍，魏國攻取大梁。楚國力孤，“厚賂秦”，向秦國求援，才化解了危機。此時，兼并戰爭進一步加劇，三晉聯盟出現裂痕。公元前383年，趙國攻打衛國，衛國求救于魏國。魏國出兵救衛，打敗趙國。第二年，趙國再次攻擊衛國。魏國再次出兵救衛，大敗趙國，攻取趙國大片土地。趙國恐懼，向楚國求救。楚悼王命吳起率軍援趙，“戰于州西，出于梁門，軍合林中，馬飲于大河”，一直打到了黃河兩岸，并積極準備討伐秦國。

吳起的對外征戰引起了諸侯各國的憂慮。正在此時，傳來了楚悼王病逝的消息。吳起迅速回到郢都，但舊貴族已經做好了準備。吳起變法，對舊貴族“皆甚苦之”。他們趁機興兵作亂，加害吳起。吳起無處躲避，便逃入楚悼王的靈堂，趴在楚悼王的尸體上。舊貴族們在射殺吳起的同時也射中了楚悼王的尸體。楚悼王下葬后，楚肅王即位，他命令令尹按照楚國法律追查，將射殺吳起并射中楚悼王尸體的人全部殺掉。因此被滅族的舊貴族有70多家。楚悼王和吳起死后，新法沒有很好的鞏固下來。“楚不用吳起而削弱，秦行商君而富強。”

吳起致力于加強中央集權的努力付諸東流，楚國的傳統一直保留下去，仍然是政出多門，封君太眾，從而無法集中全國的力量與秦國做最后的較量，終于被秦國所滅。

現代文學家郭沫若指出，吳起是中國歷史上永不會磨滅的人物，秦朝以前作為兵家是與孫武并稱的，作為政治家是與商鞅并稱的。吳起的革新精神和變法措施，對后世產生了重要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