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跨境人民幣業務發展現狀與優化途徑

■　向　潔　何倫志　新疆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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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跨境人民幣業務發展現狀與優化途徑

■向潔何倫志新疆大學

本文為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批準號：12BJL059）、新疆大學世川良一優秀研究生科研項目（批準號：XJU-SYLLF14009）新疆研究生科研創新項目（批準號：XJGRI2015002）以及新疆大學博士創新基金項目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2010年6月，經國務院批準新疆納入第二批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試點范圍，同年10月《新疆跨境直接投資人民幣結算試點暫行辦法》出臺，標志著新疆成為全國首個人民幣跨境直接投資試點區域。新疆作為我國向西開放的前沿和重要門戶，5年來，跨境人民幣業務保持了平穩發展，市場主體不斷增多、跨境人民幣業務種類不斷豐富、結算渠道不斷拓寬，業務規模迅速增長，服務實體經濟的功能得到進一步增強。

一、新疆跨境人民幣業務發展現狀

（一）跨境人民幣業務范圍不斷擴展，業務量逐年攀升

表1 2010年以來新疆跨境人民幣業務發展歷程一覽表

自新疆開展跨境人民幣試點以來，由于國家部委及新疆地方政府都相繼出臺政策，提供了相應的制度保障，有力地推動了新疆跨境人民幣業務發展。一是業務覆蓋面逐步擴大。截至目前，新疆已與75個國家和地區開展跨境人民幣結算業務，覆蓋了全區15個地（州、市）和18家銀行機構，辦理跨境人民幣業務的企業共1610家，跨境人民幣累計結算量1578億元。其中，新疆周邊國家跨境人民幣結算量增長較快，2014年結算額達18.66億元，同比增長62.12%，有力促進了貿易投資便利化；二是交易項目范圍進一步延伸。跨境人民幣結算試點階段，業務主要發生在貨物貿易和服務貿易領域，目前已擴展到資本項目和貿易融資等多項業務范圍，與人民幣貿易融資相關的金融產品正逐步推出。如，借助境外機構或代理行的人民幣資金，在客戶全額人民幣質押的情況下，為其提供短期融資服務。

（二）跨境人民幣銀行清算、結算渠道逐步拓寬延伸

截至2014年，人民幣兌堅戈銀行間區域交易成功落戶新疆，新疆已成為全國第二個人民幣對非儲備貨幣兌換交易的地區，人民幣兌堅戈銀行間取得新突破。在與境外銀行建立代理行關系方面，現有與周邊國家的商業銀行在轄內銀行開立12個人民幣同業往來賬戶，人民幣兌堅戈實現現鈔掛牌交易，成為繼盧布之后，第二個實現現匯、現鈔雙掛牌的小幣種貨幣。目前，已有工農中建交五家銀行開辦人民幣兌堅戈銀行業務，業務種類已實現現匯、現鈔全覆蓋，業務品種涵蓋期結匯售、遠期結售和掉期交易。截至去年，新疆已累計發生人民幣兌堅戈銀行柜臺交易1357萬元，銀行間市場區域交易2.62億元。

（三）跨境人民幣金融創新試點工作有序推進

中哈霍爾果斯國際合作中心作為新疆與周邊跨境人民幣的示范區，自創新試點政策實施后，跨境人民幣創新業務持續增長。截至2014年，新疆轄區已有建設銀行、中國銀行、交通銀行、工商銀行、農業銀行5家銀行分支機構進駐中哈霍爾果斯國際合作中心，試點銀行已累計辦理人民幣創新業務75.5億元，向中心內中方企業發放人民幣貸款余額14億元。此外，合作中心吸引了1家貨幣兌換公司入駐，20多個國家的100多家境外機構在試點銀行辦理金融業務。

（四）跨境人民幣融資、投資和對外擔保業務穩步開展，成效顯著

自開展跨境人民幣業務以來，新疆跨境融資持續快速增長，截至2014年末，新疆境內辦理各類跨境人民幣貿易融資業務90億元，在一定程度上有效拓寬了企業的融資渠道，緩解了企業融資難、融資貴等問題。在跨境投資方面，跨境人民幣直接投資結算額達90.53億元，有力支撐了新疆資源勘探開發、民生工程等領域的發展。對外擔保方面，截至2014年7月末，新疆銀行業金融機構對外人民幣擔保余額10億元，涉及企業20余家。人民幣對外擔保的便利化，利于銀行為境外企業的投融資提供擔保，促進企業境外投融資活動的開展，支持企業“走出去”。

二、新疆與周邊國家跨境人民幣業務發展中面臨的主要問題

（一）周邊市場主體對人民幣的認知及需求程度相對較低

從新疆對外貿易環境來看，與其他省區相比雖然毗鄰國家眾多，但是跨境人民幣業務發展環境相對較差，新疆周邊國家由于其發展歷史和地緣政治的原因，在政治、經濟、宗教、文化等方面，受俄、美等國的影響較大，交易方多選擇美元或盧布，我方在經貿往來結算選擇上缺乏主導權。從周邊國家對外貿易結算環境來看，周邊國家憑借優越的資源儲備，長期依賴以出口能源創匯，而在國際市場上，美元長期在貨幣市場占據主導地位，國際大宗商品（石油、天然氣、煤炭）又通常以美元結算，加之人民幣是非自由兌換貨幣。因此，周邊國家更傾向于美元結算。與之相對比，由于我國利率和匯率市場化改革尚未走完，資本賬戶也至今未全面對外開放，跨境人民幣業務尚存在諸多不完善地方，如，沒有建立完善、順暢的人民幣投放和回流渠道；境外人民幣的使用渠道比較單一，在進口商品和服務方面使用較多，沒有辦法像持有歐元、美元那樣，能在資本市場上利用各類投資避險工具進行投資和保值增值，故周邊國家的企業和個人對人民幣的持有意愿不強，人民幣在國際市場上的認可程度和需求也較低。據國際清算銀行統計，在全球外匯交易市場中美元占85%，歐元占39%，日元占20%，人民幣占比不到1%，而且人民幣作為參與國際貿易結算貨幣約64%結算量集中于香港地區，其他各國對人民幣認可度差異較大，從這點來看，人民幣在新疆與周邊國家跨境結算中依屬于較為弱勢的貨幣。

（二）新疆與周邊國家銀行層面的金融合作有待深化，金融機構參與跨境人民幣業務的意愿不強

長期以來，新疆周邊國家金融基礎設施薄弱，商業銀行數量少且普遍規模小。以哈薩克斯坦為例，目前哈國共有商業銀行38家，總資產為19.5萬億堅戈，數量和規模均不到我國的1%，銀行資產占GDP比例為30%，與我國230%的水平差距巨大。此外，外圍周邊征信市場發展也極不平衡，其中，中亞國家中除了哈、烏、塔三國建立較規范的征信管理制度，土、吉兩國不僅起步遲且發展較為緩慢，存在著法律法規框架不完整、信用信息共享機制不健全和征信配套服務不完善等方面問題，易產生信用與金融風險。由于中亞國家銀行整體實力弱、貨幣幣值不穩定、金融機構抗風險能力差、資信評級不高、征信體系不健全，致使我方銀行合作意愿不高，雙方銀行間缺乏持續深入的合作。單從現有的跨境人民幣業務往來情況來看，轄區商業銀行參與跨境人民幣結算的意愿普遍不強，且業務往來單一。主要原因在于：一是商業銀行開展跨境人民幣結算業務的主動性不強。由于當前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業務處于拓展階段，人民幣業務結算量相對較少，商業銀行辦理人民幣結算的暫時無法達到規模效益。同時，相對于人民幣結算業務而言，商業銀行可以通過辦理外匯結售匯等中間業務收入獲取兌業務手續費、匯兌差價，結算方式的改變致使商業銀行中間業務收入驟減，從而不可避免的影響到了商業銀行在跨境人民幣結算方面的積極性和主動性。二是當前各金融機構跨境人民幣業務發展模式較為粗放，金融服務同質化嚴重，個性化服務創新不足。跨境人民幣業務的金融服務、基礎設施建設還跟不上國際化發展要求。在金融業務覆蓋范圍狹窄，且偏重于銀行體系產品，證券、保險、股權投資等其他類型人民幣跨境金融交易發展不夠，金融服務的深度和廣度尚需拓展。

（三）外貿企業跨境人民幣結算處于弱勢地位，缺乏結算貨幣主導權

從新疆與周邊國家對外貿易結構方面來看，在國際分工格局中，我方對外出口產品多以勞動密集型的輕工產品為主，如，機電產品和紡織產品等，該類產品處于“微笑曲線”的最低端，差異性、壟斷性較弱，普遍附加值和科技含量較低，在國際競爭力層面的處于劣勢，且可替代性較強，需求價格彈性大。而進口產品多以煤、石油、天然氣等大宗商品為主。雖多為資源類的初級產品，但是對于我方而言，在對外貿易中卻是剛性需求較強商品，因此，交易中對方處于主動地位，掌握跨境結算話語權，而我方企業的結算貨幣選擇上處于弱勢地位，致使人民幣通過貿易渠道流出較多，流入較少，影響跨境人民幣業務發展。此外，由于香港人民幣購匯與本地購匯存在匯差，轄區涉外企業以人民幣結算支付貨款多選擇由新疆轉經香港匯兌支付的交易方式，以此獲取利差收益，這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新疆周邊國家人民幣沉淀，不利于以人民幣結算方式拓展與周邊國家的循環貿易往來。

（四）現行跨境人民幣業務相關配套設施滯后、政策不健全，人民幣流入流出渠道狹窄

從配套設施上看：一是新疆轄區有17個一類口岸，中央新疆工作會議以來，新疆對外邊境貿易持續、快速增長，然而口岸整體效益一直沒有得到充分釋放，綜合配套服務設施和海關、稅務等部門的監管配套設施不足等問題依舊存在。二是溝通渠道不夠順暢，監管合力有待強化。跨境人民幣工作與銀監、財政、商務、稅務等部門橫向交流溝通不夠，不能充分實現信息交流共享，進行合力監管。

從配套政策看：一是支持人民幣現鈔跨境流動的政策調整滯后。目前，人民幣現鈔出入境限額過低人民幣，遠不能滿足貿易結算的需求。如，現行政策規定：“中國公民出入境、外國人入出境每人每次攜帶人民幣限額為2萬元”。不可否認限額政策影響到了人民幣現鈔的跨境流動，不利于引導外幣現鈔結算向人民幣現鈔結算的轉變。二是跨境人民幣結算清算渠道建設緩慢。由于清算渠道不暢，人民幣資金清算至今還需借助歐元、美元等自由兌換貨幣實現，調撥頭寸導致人民幣流動成本居高不下。

三、新疆優化跨境人民幣業務發展的主要途徑

新疆與周邊八國接壤，且正面臨絲綢之路經濟帶核心區建設的重要戰略機遇期，未來人民幣跨境使用的需求和國際市場空間巨大，在當前形勢下，充分發揮亞投行和絲路基金的平臺作用，選擇以周邊國家為重點，利用多平臺互動推動跨境人民幣業務發展。其優化的途徑主要有：

（一）應立足于新疆的自身優勢，加快完善跨境人民幣基礎設施建設

新疆要堅持周邊國家為重點發展方向，更好的服務于國家向西開放戰略，促進新疆對外經貿發展。在充分掌握周邊國家人民幣流通使用情況的前提下，合理引導、充分挖掘市場需求，構建有利于周邊國家人民幣業務發展的政策環境。要借助“中國—亞歐博覽會”、“金融合作論壇”等平臺加大對周邊國家政策溝通與合作，結合周邊“一帶”國家跨境鐵路、公路、電網等基礎設施互聯互通建設，推動跨境人民幣境外投資、境外貸款業務發展。同時，要結合當前跨境人民幣業務發展的特點和需求，進一步發揮優勢拓展業務范圍，逐步提高人民幣在周邊國家的認可度，擴大人民幣的跨境使用范圍。

（二）進一步推進跨境貿易投資本幣化，建設人民幣對絲綢之路各國貨幣的區域外匯交易中心

在推進人民幣跨境業務中，要爭取在“十三五”期間，推動人民幣與周邊國家小幣種直接掛牌交易、兌換，形成直接匯率，降低跨境貿易投資的匯兌成本，規避匯率風險；加快推進以人民幣為核心的跨境、離岸金融創新發展，并逐漸從美元—人民幣雙幣計價轉向人民幣計價為主，推進市場主體使用人民幣進行計價結算，擴大人民幣資本對外輸出，扎實推進跨境人民幣業務深入發展，為人民幣國際化的落地生根夯實基礎。最終將烏魯木齊打造成面向中、西、南亞的區域性國際金融中心。

（三）鼓勵中國（新疆）與沿線各國銀行互設金融機構，廣泛開展銀行同業跨境合作和本幣清算業務

雙邊金融機構要參與流動性同業調劑和在岸金融市場投資，提供其主權貨幣的清算行平盤服務，逐步完善人民幣回流清算支付體系建設，以形成絲綢之路經濟帶區域的流動性調劑和國際清算結算服務中心。加大與境外銀行的業務聯動力度，增強合作中心內從事跨境人民幣業務的銀行、企業等參與主體的積極性，不斷審批、組建、引進各類金融機構入駐合作中心，積極開拓各類跨境人民幣業務，不斷拓展金融合作空間，降低貿易項下境外人民幣的匯兌成本和融資成本，加快境外人民幣融資便利化，推動跨境貿易人民幣業務發展，為合作中心的關外企業和境外居民提供人民幣和外幣離岸金融服務，滿足境內外企業的多樣化全球資金配置的金融需求。

（四）立足中哈霍爾果斯國際合作中心的特殊區位優勢，推進創新試點業務向縱深發展

擴大試點優惠政策覆蓋面，提高創新業務質量，支持新疆各銀行充分利用跨境人民幣創新試點和合作中心的特殊性，推動跨境人民幣業務創新發展。在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背景下，加快跨境人民幣金融產品創新，鼓勵銀行推出人民幣匯率遠期等匯率避險產品，不斷豐富人民幣衍生產品種類；進一步放寬企業跨境人民幣ODI資本項目，選擇適當時機逐步擴大個人ODI資本項目試點范圍和放松投資限額限制。提高企業使用跨境人民幣結算的積極性，將中哈霍爾果斯國際邊境合作中心打造成為人民幣沿絲綢之路走出去的“加油站”，并以此為支點支撐絲綢之路經濟帶核心區區域國際金融中心發展。

（五）進一步完善配套設施、配套政策，推進銀行、稅務、海關、財政等部門的信息共享機制建設

金融機構提升信息的質量和準確性，加快取消商業銀行出口收匯核銷環節，縮減跨境人民幣業務辦理流程。建立維護金融穩定的區域合作協調機制，搭建雙邊央行、監管當局、金融機構和企業四位一體的跨境金融綜合服務平臺，推動區域跨境金融服務和信息共享，合力解決實體經濟發展中遇到的困難。同時，還需建立和完善跨境人民幣融資業務的授信管理政策，加強金融機構對貸款資金的流向和貸后管理。進一步增強和完善金融風險的監測、預警及處置體系，開展反洗錢、反恐融資和跨境資本流動監測國際合作，維護周邊區域金融穩定與安全，為跨境人民幣業務的開展營造良好的發展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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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i:10.3969/j.issn.1003-5559.2016.03.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