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將如何應對“由奢入儉”的局面？

宋曉軍

3月24日，盡管克里到訪莫斯科給持續緊張的美俄關系帶來了一絲暖意，但不僅一些學者在媒體上對美俄關系的改善表示出了疑問，而且從現實層面看，西方也并沒有對俄羅斯做出什么實質性的戰略讓步。隨后有媒體朋友問我：普京下一步該怎么辦呢？我回答說：接下來要看的就是——普京將如何應對“由奢入儉”的局面？

2014年12月26日，在克里米亞并入俄羅斯9個月后普京簽署命令批準了他擔任總統以來的第三版《俄羅斯聯邦軍事學說》。在這版“學說”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首次提出了“非核遏制戰略”的概念，并將這個“非核遏制戰略”列為俄軍今后的主要任務之一，并認為支撐該戰略的有精確制導武器、高超聲速武器、電子戰裝備、新型定向能武器、信息控制系統和無人機等武器平臺。同時“學說”要求俄軍工部門今后重點研制這些武器平臺。當“非核遏制戰略”推出后，很多媒體都認為這是針對烏克蘭戰場的。但讓人沒有想到的是，9個月后俄軍的“非核遏制戰略”卻在敘利亞戰場上現身了。雖然俄軍在戰斗后期亮相的那些新型武器多少帶有廣告意味，但前期作戰中俄軍具備穩定訓練水平和準備狀態的老式前線轟炸機，還是對“非核遏制戰略”的實施起到了合格的戰場支撐作用。

2015年9月，第十屆俄羅斯武器裝備展上亮相的高精尖武器

蘇軍軍事理論家在上世紀20年代提出過一種作戰理論認為，在實施最后“決定性作戰行動”之前的所有作戰行動都是為前者順利實施做鋪墊的，為此，在計劃整體作戰行動時都應該從后向前做計劃。也就是說，制定作戰計劃的參謀人員必須首先確定最后的“決定性作戰行動”需要多少部隊和多少彈藥，然后再計劃前面的戰斗行動。那么普京決定出兵敘利亞時是否繼承了這種作戰理論呢？在2011年油價尚維持高位之時，普京一方面著手完成軍隊指揮體制和組織結構改革的收尾工作，一方面推出了一個雄心勃勃的裝備現代化計劃，該“計劃”的大致內容是：到2020年投資20萬億盧布（約合7000億美元）更換俄軍70%的裝備。可到了2016年3月普京決定從敘利亞部分撤軍時，不僅油價下跌了約50%，而且20萬億盧布也只相當于4000億美元左右。由此可以判斷，普京在敘利亞初試了“非核遏制戰略”后，至少在作戰持續時間和軍事資源投入上應該已經考慮到了“由奢入儉”的趨勢。

說到下一步普京將要面對的“由奢入儉”局面，應該說最難的是如何維持俄羅斯國防工業的人才隊伍。2009年俄軍工行業人員平均年齡47.7歲，科研、設計人員更是集中在50～56歲。為此俄政府在2015年3月提出從2016～2020年將培養1.4萬名高技能人才和8萬名高素質科研人才。同時，還提出與2011年相比軍工行業人員的工資在2015年將增長37.2%，到2020年將增長92.2%，并在2020年時為軍工行業人員解決2萬人的住宅。毫無疑問，這些目標如果因經濟困境和在敘利亞、烏克蘭過度投入軍事資源而無法兌現，那么未來俄軍的“非核遏制戰略”將很難為繼。接下來普京將如何應對這種局面呢？

巧合的是，同樣是在3月24日這一天，美國布魯金斯學會東亞政策研究中心召集一些美、日學者舉行了一次主題為《新中、俄軸心：地緣政治的回歸？》的研討會。同時俄羅斯總統辦公廳主任伊萬諾夫也在這一天通過俄羅斯衛星網表示，俄羅斯總統普京擬于今年6月訪問中國。相信看到了這兩則新聞后，很多人一定會產生這樣一種猜想：下一步中國將用什么樣的方式幫助普京應對“由奢入儉”的局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