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暢與陳獨秀婦女解放思想比較研究

鄭文娟

摘 要：蔡暢和陳獨秀既是偉大的革命家，也是早期馬克思主義婦女觀的重要傳播者，他們均高度關注婦女的命運，并以馬克思主義婦女觀為指導，結合中國的實際國情，深入剖析當時婦女受壓迫的根本原因，積極探索婦女解放運動的可行路徑。他們均提出了重要的婦女解放思想，豐富和發展了馬克思主義婦女解放理論。由于蔡暢和陳獨秀在個人經歷、政治素養以及客觀歷史環境等方面存在差異，因此兩者對婦女解放思想的探索及歷史貢獻有所不同。

關鍵詞：蔡暢；陳獨秀；婦女解放思想；

中圖分類號：D6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1502（2016）02-0120-05

人類思想的產生與社會歷史環境密切相關。中國封建社會長期存在的“男尊女卑”等腐朽思想，嚴重阻礙了婦女解放的進程。“五四”運動后，一些進步人士開始以馬克思主義理論為指導，探索推進中國婦女解放的可行路徑。其中，蔡暢和陳獨秀均做出了重要貢獻。他們均提出了一系列重要的婦女解放思想，極大地豐富和發展了馬克思主義婦女解放理論。

一、蔡暢婦女解放思想的主要內容

蔡暢為中國的革命和建設事業奉獻了一生，在她的人生篇章中，婦女解放運動是其中的華麗篇章。蔡暢的婦女解放思想是對馬克思主義婦女觀的繼承，并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婦女解放運動中不斷豐富完善。具體而言，蔡暢的婦女解放思想主要包括：

第一，婦女解放運動必須與無產階級革命相結合。蔡暢認為，婦女受壓迫的根源在于私有制的存在以及建立在私有制之上的階級壓迫。她指出，階級壓迫導致貧富差距，男尊女卑觀念，正是階級差別的產物，男尊女卑觀念使得婦女的身份、地位跌入社會底端。1925年，她在《蘇俄之婦女與兒童》一文中明確指出：“婦女的一切痛苦，均是由于現在私有制度。”[1]蔡暢親身體驗了法國和蘇聯的婦女解放運動，逐漸認識到中國婦女解放的正確道路必須是與無產階級革命相結合，接受中國共產黨的領導，最終完成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她在《一個女人能干什么》一文中指出：“我們是在中共的領導下，獲得了解放的。如果沒有共產黨的領導，我們的解放根本談不到。”[2]120

第二，最廣泛的婦女統一戰線組織是婦女解放運動的重要保證。大革命時期蔡暢主張各界婦女聯合統一起來，她在很多場合都著重強調團結統一婦女隊伍的重要性，并親自領導婦女大聯合運動，顯示出廣大婦女隊伍的偉大力量。抗日戰爭時期蔡暢的婦女團結統一思想隨著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理論政策的發展日趨成熟，蔡暢提出：“為了更廣泛地組織各種不同階級、不同黨派、不同職業、不同信仰、不同民族、不同興趣的婦女，各地婦女工作者，可以根據當時當地婦女的具體條件，在婦聯或婦救之外，采用各種不同形式。”[2]78

1941年，蔡暢在延安的《解放日報》上發表文章，指出：“我們全中國婦女，必須繼續發展婦女界抗日統一戰線，反對一切反蘇反共的分子，更加緊自己內部團結，用我們婦女界的模范的行動，以推動全國人民的合作，全世界婦女的團結。”[2]72

抗戰勝利后中國婦女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的召開以及中華全國民主婦女聯合會的成立，標志著蔡暢多年來所期待的全國婦女統一戰線組織的夢想終于得以實現。

1947年，蔡暢參加國際民主婦聯的第一屆理事會，代表中國解放區婦女聯合會在會上作報告，她在報告中說：“中國人民，中國的婦女是為自己祖國的獨立，國家的和平民主而奮斗不息，也是全世界人民爭取和平民主的一支巨大的力量。” [2]116希望全世界的婦女給中國人民獨立民主和平的斗爭提供有力的援助。

新中國成立后蔡暢主張建立更加廣泛的婦女隊伍戰線，指出：“從中華全國民主婦女聯合會起，到各級民主婦女聯合會，都是在工人階級領導下，以工農勞動婦女為基礎，團結小資產階級婦女，民族資產階級婦女及一切愛國民主婦女的最廣泛的統一戰線組織。”[3]蔡暢在擴大團結國內婦女統一隊伍戰線的同時，也在致力于發展國際社會的婦女統一戰線。

第三，平等的勞動權是推進婦女解放的重要基礎。中國傳統觀念認為，婦女應該甘于將一生奉獻給家庭，因此，她們大多在家從事勞務，而很少有機會同男性一樣平等地參與社會勞動。這在很大程度上嚴重阻礙了婦女解放的進程。蔡暢認為婦女應該從家務勞動中解放出來，積極參與社會勞動是實現婦女解放的重要環節，指出實現家務勞動的社會化是把婦女從家務勞動中解放出來的關鍵一步。蔡暢提出，“必須努力在社會主義生產發展的基礎上，提高人們的社會主義道德品質，堅決同封建的和資本主義的思想進行斗爭，教育大家用社會主義思想原則來對待家庭，改造舊社會遺留下來的舊思想和舊傳統，建立男女平等、民主和睦、團結生產的新家庭，由丈夫、妻子和所有成員共同負擔家務勞動的新家庭，”[2]252實現家務勞動的社會化是解放婦女勞動力的重要一環。蔡暢認為，“為著普遍動員婦女參加社會勞動，并充分發揮婦女在勞動中的積極性和創造性，不斷提高勞動效率，就必須把婦女從瑣碎的家務勞動中解放出來，必須實現家務勞動的社會化。”[4]同時，她認為應當廣泛開展對婦女的思想教育工作，使她們從根深蒂固的傳統的男尊女卑的陳舊思想和愚昧無知中解放出來。蔡暢指出，婦女“拿自己的勞動來改善自己的經濟地位，因之家庭地位也隨之提高”， [2]118-119“婦女在勞動中對國家和集體的貢獻越大，她們在社會和家庭中的地位也就越高。”[5] 婦女從家庭走向社會，參加社會化勞動，既是中國社會發展的需要，也是婦女自身解放的需要。

第四，認為尊重婦女作為“人”的價值是婦女解放運動的指導思想。蔡暢認為婦女應該享有與男子同等的權力，“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來，根本改變了舊社會中婦女被壓迫被奴役的狀態，婦女已經和男子一樣成為國家的主人翁，在政治、經濟、文化等方面和男子享有同等的權利。”[2]245蔡暢認為婦女應該擁有獨立的人格和自由，主張尊重婦女的存在價值，真心愛護婦女群眾，深切關懷婦女成長，切實保護婦女利益。蔡暢指出婦女解放運動要有關心婦女群眾的愛心和行動，只有把婦女的成長發展作為工作的目的，才會在思想上重視婦女工作，做好婦女大眾們的貼心人，進而在實踐中幫助她們排憂解難。蔡暢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影響和感化身邊的人，教導大家要細致耐心地做好婦女工作，加強與廣大婦女群眾的交流溝通，一直提倡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逐步解決婦女的特殊困難，保護婦女的各項權益。

二、陳獨秀婦女解放思想的主要內容

陳獨秀是我國著名的革命活動家，在婦女解放問題普遍不受關注的年代里，陳獨秀就已開始關心婦女解放運動的發展進程，嚴厲批判封建倫理綱常，是我國婦女解放運動的先驅。新文化運動之后，陳獨秀受到馬克思主義婦女觀的影響，對中國婦女解放問題有了新的思考和認識，不僅熱情參與婦女解放運動，還發表一系列有關婦女解放問題的文章，提出婦女解放運動必須要堅持唯物史觀，爭取婦女人格獨立，并與社會主義革命相結合。陳獨秀關心中國女性的人生命運，關注整個民族的未來發展，積極地投身于中國婦女解放事業，為中國婦女解放的實現做出了重大貢獻。其關于婦女解放的思想主要如下：

第一，破除封建禮教是婦女解放的首要條件。陳獨秀指出：“儒者三綱之說”乃是中國兩千多年封建社會“一切道德政治之原”。而所謂三綱，就是在維護“階級尊卑之制度”即封建的等級制度，它的根本特征就是“不平等之道德”，“夫為妻綱，則妻于夫為附屬品，而無獨立之人格。率天下之男女、為臣、為子、為妻，而不見有一獨立自主之人者。”[6]陳獨秀指出，封建社會婦女沒有選擇配偶的權利，對于婚姻沒有絲毫的自主權，婦女也沒有離婚的權利，更甚者婦女的再婚權利也被剝奪了。陳獨秀嚴厲批判封建婚姻制度，倡導自由戀愛的婚姻觀。他認為破除封建禮教對婦女的迫害，建立新型婚姻模式是婦女解放運動要解決的首要問題。

第二，提高婦女的經濟地位是婦女解放的核心任務。陳獨秀認為，舊中國婦女受壓迫的根源，在于婦女在經濟上的不獨立。他說：“因女子在家從父，女子所有一切活動，都要受父親的干涉，而做父親干涉女兒，差不多當女子是桌上一個瓶，擺在一塊地方，什么用也沒有；做父親的，可以將女兒賣給人、送給人，”“至于出嫁從夫，男子叫女子做事，女子不能抵抗，若是抵抗，社會斷不相容，做夫的不但可以命令女子，并且也可以賣，也可以送。”[7] 145陳獨秀總結道：中國的女子“靠父養的，固沒有人格，靠夫養的，也沒有人格。所以女子喪失人格完全是經濟問題，如果女子能夠經濟獨立，那么必不受父夫的壓迫。”[8] 105因此，陳獨秀認為，婦女遭受不平等待遇社會地位低賤的主要原因就是經濟不獨立，婦女解放運動關鍵要提高婦女的經濟地位，只有經濟獨立了，婦女才能真正成為獨立自主的群體。

第三，婦女解放運動是中國政治革命的重要組成部分。陳獨秀認為婦女要在革命運動中實現自身解放。他告誡婦女：“一向被輕視的婦女們，切不可一刻忘了自身的婦女運動。并且被輕視的婦女們，必須加緊自身的解放運動，才有力量參加政治革命；更進一步說，婦女解放運動，也就是充實政治革命的內容之一。”[88] 133陳獨秀號召婦女積極參加革命運動，在革命斗爭中充實完善自己，并獲得物質、精神上的解放，解除數千年來被壓迫被奴役被束縛被輕視的一切枷鎖。陳獨秀指出：“非用階級戰爭的手段來改革社會制度不可，因為照現在的經濟制度，婦女底地位，一面脫離了家庭的奴隸，一面便得去做定東家的奴隸；即于自由戀愛一層，在財產制度壓迫和誘惑之下哪里會有純粹的自由。”[9]陳獨秀強調，要提高婦女地位，必須通過全體勞動者的力量，運用革命的手段，打倒本國統治者和外國侵略者。

第四，社會主義是婦女解放運動的制度保障。“五四”運動后，陳獨秀開始運用馬克思主義的基本原理分析中國面臨的各種問題，其中他對婦女解放運動的發展有了新的認識。陳獨秀認為只有社會主義才能實現婦女解放。他指出：“討論女子問題，首要與社會主義有所聯絡，否則離了社會主義，女子問題斷不會解決的。”[8]4他認為，社會主義可以從根本上消滅人剝削人的私有制度，賦予每個人獨立的人格，因此，只有社會主義才能實現婦女解放，“所以必到社會主義時候，才能根本解決，女子在家庭，固有獨立的人格，在社會，也有獨立的人格”，“女子與勞動者全是弱者，所以我們要幫助弱者抵抗強者，除了社會主義，更沒有別的方法。”[7]147陳獨秀進一步指出，社會主義制度與舊制度從本質上來說是根本對立的，是保證人人能夠平等的合理社會，在社會主義制度下，婦女才會有能力擺脫封建制度的壓迫，有機會參加社會勞動，獲得獨立的經濟收益，享有和男子一樣的社會地位，真正實現人身自由解放。

三、蔡暢與陳獨秀婦女解放思想之比較

蔡暢與陳獨秀同處舊中國的社會現實，同為中國偉大的革命家，二者對于實現婦女解放的主張存在許多共同點；但同時，由于二者年齡相隔21歲，所生活的社會時代有著較大差異，因此，二者的婦女解放思想也存在諸多差異之處。

（一）蔡暢與陳獨秀婦女解放思想的相同點

第一，兩者均指出社會主義是婦女實現徹底解放的根本道路。蔡暢在長期的革命生涯中，堅定地追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始終深信只有社會主義取得勝利，婦女才能真正實現自身解放。蔡暢指出：“只有社會主義勝利了，消滅了資產階級私有制和剝削人的制度，這樣才能最后消除使婦女處于不平等地位的根本條件，逐漸減輕婦女的家務勞動，為婦女參加國家管理工作，經濟，文化以及其他各項事業創造更優越的條件，也才能在社會生產和文化更高度發展的基礎上，使婦女和全體成員一樣獲得全面發展的機會，過著男女完全平等的美滿幸福的生活。”[10]

相似地，陳獨秀也認為，社會主義制度是婦女解放的最終保障，只有把社會主義當作唯一的指導方針，才能最終解決婦女問題。他認為，婦女問題的根源在于私有制，社會主義社會能夠從根本上消滅人剝削人的私有制度，賦予每個人獨立自主的人格，從而真正實現男女平等。陳獨秀強調，社會主義是女性實現自身解放的唯一路徑，“除了社會主義，更沒有別的辦法。”[8]104“討論女子問題，首先要與社會主義有所聯絡，否則離了社會主義，女子問題斷不會解決的。”[8] 105因此，他號召女性積極參加社會主義革命。

第二，兩者均強調經濟獨立對于實現婦女解放的基礎性作用。蔡暢認為婦女解放主要的內容就是要在經濟上翻身，號召婦女參加分土地，分房子，從事經濟生產，希望“婦女能勞動致富，從經濟上翻過身來。”[2]120蔡暢認為在經濟實現自給的物質條件下，婦女的地位也會逐步得到提升。她指出，婦女“拿自己的勞動來改善自給的經濟地位，因之家庭地位也隨之提高”[2]119 ， “勤勞生產、能掙錢的婦女，被人們特別尊敬。”[2]82陳獨秀認為婦女問題的根源在于經濟不獨立，因為婦女在經濟上不獨立，其人格也很難獨立，由此會產生出無數痛苦的事情。中國婦女在倫理上遵守三從主義，即在家從父，出嫁從夫，老來從子。陳獨秀認為經濟不獨立是“三從主義”存在的重要基礎， “女子喪失人格，完全是經濟的問題，如果女子能夠經濟獨立，那么，必不至受父、夫的壓迫。”[7]146可見蔡暢和陳獨秀均認識到經濟獨立與婦女解放具有密不可分的關系。

第三，二人均強調教育對婦女解放的重要性。蔡暢重視通過教育來改變婦女的狀況，提倡婦女注重自身的思想和文化教育，從自身的陳舊觀念和愚昧無知中解放出來。蔡暢指出：“事情很明白，因為舊社會長期束縛，一般婦女比男子落后，需要加一把勁進行教育”。 [2]212因此，要“經常注意向婦女群眾進行宣傳教育工作，這是提高婦女政治文化水平，使婦女能和男子一樣并肩參加各種工作的先決條件，又是婦女團體的應有的責任。”[2]212在蔡暢看來，教育可以提高婦女的自身素質，讓婦女明白要改變自身地位必須做些什么，進而促使婦女踏入社會，獲得思想和經濟上的獨立，進而提高其家庭和社會地位。

相似地，陳獨秀認為婦女的地位比男子低的原因是其自身“知識淺薄，經濟不獨立”；并且，“知識的淺薄，也因經濟不獨立的緣故”。 [7]228他認為，男女享有的受教育權存在加大的不公平性。“試看社會上的習慣，總是只要兒子受教育，不大要女子受教育；即使要女子受教育，也必定較兒子少一些。兒子和女兒不能受相當的教育，都因財產的承繼權專屬于兒子的緣故，所以兒子的教育費就像應得的，女子要想分沾一些，已是不正當的行為了；因此知識差，地位也差了。”[7]228-229他認為社會主義是“經濟國有的，也是平均分配的，到那時婦女自然也可以受平等教育，不受經濟的約束，也不怕地位的降低了。”[7]229陳獨秀強烈主張改革女子教育，實行男女同校，大學開放女禁，并呼吁廣大女性要重視自身教育：“勸你們拿這些裝扮首飾的費該做讀書的本錢，要有益處多了”！ [7]35

（二）蔡暢與陳獨秀婦女解放思想的不同點

蔡暢和陳獨秀在性別上的差異以及所處社會歷史環境均存在較大差異，二者的婦女解放思想也存在著諸多不同之處。主要包括：

第一，兩者對于婦女解放的要求層次有所區別。陳獨秀對婦女解放的要求屬于需求的低層次，他的婦女思想主要是尋求婦女自身的解放。比如：他反對纏足，認為纏足是一種刑罰，是中國婦女身體上的第一苦惱。由于蔡暢所處的社會環境下，婦女解放運動已取得了一定的進展，相比陳獨秀，其對于婦女解放的要求也更進一步。蔡暢不僅提出婦女要實現身體的解放，更主張婦女要參與到各種組織，投身到各項事業中，比如：她鼓勵婦女在抗日戰爭中做出貢獻，加入世界反法西斯統一戰線，為爭取民族解放運動而努力。在內戰時期為實現民主和平而積極工作。從所追求的目標層次來看，蔡暢的婦女解放思想的顯然要高于陳獨秀的婦女解放思想，提出了更高層次的婦女解放目標。

第二，兩者對于婦女解放的實現途徑見解不同。陳獨秀主張通過提升婦女個體的地位推進婦女整體解放。他認為提高婦女地位，實現“男女平等”，首先要決定女子也是個“人”。他提出：“中國婦女，第一必須取得法律家所謂‘自然人的資格，然后才能夠說到別的問題，才能夠說到和別的人同等權利。”[7]146而蔡暢則不僅重視實現婦女個體的解放，更主張通過建立婦女統一戰線推進婦女解放事業。個體方面，她主張要切實解決婦女實際需求，改善女工生活，促進婦女個體的成長，并通過發展女黨員，積極培養和任用女干部；統一戰線方面，她強調婦女組織等團體的建設，主張通過擴大各階層婦女的群眾性組織，團結最廣泛的婦女群眾，建立婦女統一戰線，從而有效推進實現婦女的真正解放。在這一層面，蔡暢的婦女解放思想在實現途徑上更加趨于成熟。

第三，兩者對婦女解放與社會主義的依存關系上持有不同觀點。陳獨秀曾在多個場合提出，婦女的徹底解放離不開社會主義，女子問題離不開社會主義，一旦離開社會主義，女子問題根本得不到解決。他強調：“要解決婦女問題，也要靠社會主義的實行。”[7]229但陳獨秀并未指出婦女解放事業對于實現社會主義的重要性。而蔡暢則不僅認為：“只有社會主義才能保證婦女的徹底解放”；[2]249同時指出：“只有發動千百萬婦女群眾參加，社會主義建設事業的勝利才是可能的。”[2]247蔡暢對婦女解放與實現社會主義的關系闡釋更具科學性。

第四，兩者的國際化視野存在明顯差異。蔡暢不僅是中國婦女解放運動的先驅，也是國際婦女運動的著名活動家。蔡暢立足中國、放眼世界，致力于發展中國婦女的國際交往事業。蔡暢認為，中國婦女必須與世界上一切被法西斯奴役的婦女一道，“結成鞏固的國際婦女反法西斯統一戰線”，才能從根本上“消滅法西斯主義，爭取世界一切民族的獨立自由，也只有這樣，中蘇婦女及世界一切被奴役的婦女才能奠定平等解放的基礎。”[2]721947年，蔡暢出席國際民主婦聯召開的第一屆理事會，在會上感謝歐美各國人民曾給予中國婦女的友誼的同情，呼吁“世界愛好和平的婦女都起來反對美國政府援蔣打內戰” [2]115，“全世界的人民，全世界的婦女給中國人民獨立民主和平的斗爭、婦女的解放以有力的援助。”[2]116蔡暢為推進我國婦女解放事業的國際化進程，加強中國婦女與社會主義國家、第三世界和全世界的團結合作，以及維護世界和平做出了重要貢獻。而陳獨秀的婦女解放思想，則很少涉及婦女解放的國際化問題。由此可見，蔡暢和陳獨秀的婦女解放思想的國際化視野存在較大差異。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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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婦女運動的先驅——蔡暢[M].北京：中國婦女出版社，1984：201-202.

Abstract： Cai Chang and Chen Duxiu were not only great revolutionists， but also important communicators on early Marxist women view. They were highly concerned about the fate of women， and with the Marxist concept of women as a guide， deeply analyzed the fundamental causes of women's oppression， and actively explored the feasible path of women's liberation movement. They all put forward the important idea of women's liberation， enriched and developed Marxist theory on women's liberation. Due to the differences in personal experiences， political qualities and objective historical environments， Cai Chang and Chen Duxiu had separate ideas about women's Liberation and historical contributions.

Keywords： Cai Chang； Chen Duxiu； women's liberation thought

責任編輯：王之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