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光武
青海高原面積遼闊,地勢特殊,雖然人口不足600萬,但卻包含有55個民族,他們和諧相處,辛勤建設著這片高原沃土。
這里是古羌人生存發祥之地。這里是仰韶文化、卡約文化、昆侖文化、羌文化、諾木洪文化、藏文化、蒙古族文化、伊斯蘭文化,以及哈薩克文化形成獨特高原形態的處女地,也是色彩斑斕的多元文化相互交融、共同發展的美好神壇。但時至今日,在為數不多的十幾種公開刊物中,《群文天地》期刊(以下略稱《群文》)創刊26年來,盡管有過風雨和變革,卻一路前行,創新發展,以堅忍不拔的精神,與時俱進,在全國在青海贏得了廣大作者和讀者的信賴與喜愛。回望行程,實屬不易。
一份扎根人口較少地域的雜志,如何成為了中國北方優秀期刊?以我多年的閱讀和思考,《群文》具備了下面幾個獨到的特點成為成功之處:
其一,群眾文化,服務人民,共同提高國民整體素質。文化的本質即是美學理論的建構和提升。“文”在甲骨文中已經出現,并于先秦典籍中被廣泛應用。何謂文?《易經·系辭下》曰:“物象雜,故曰文。”《說文解字》說“文,錯畫也,象交文。”都是說由錯綜復雜的線條所構成的形象。如此便從本義引申出美的形式概念。“化”本是生長的概念。《黃帝內經·素問》中說:“物生為之化,物極為之變。”文化雛形概念最先出現于《周易·賁卦》,其釋為:“觀乎天文以察時變,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但文化之實質概念形成于漢代。歷代思想家都是把文化視之為中國文明進步的重要因素,一直將文化視為治國之本,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
中國文化與西方文化,由于生態環境和社會歷史的發展不同,其演變形成亦不相同。我國的文化基本上是從農業生產的開始同步前行。從技術層面上又與那時的“藝”相當。英國人類學家泰勒曾說:文化或文明從一種廣泛的人種學意義,是一處復雜的整體,它包括知識、信仰、道德、法律、習俗等等。如此,《群文》將文化為人民服務的概念陳放在一冊有限的紙本期刊上,它必定擔當著繁重的普及和提高的任務。必須在辦刊思想上明確群眾文化服務人民的目的,并不僅僅是通俗與娛樂的性質。普及與提高是建立在寓美教化于提高人民整體素質之中。這也不僅僅是對群眾而言,其實在不斷的學習實踐的過程中,首先要提升編輯、作者的思想修養和人格情操,把準刊物的服務方向,緊跟時代脈搏,深入生活,調查基本民眾的需求。編輯既是專家也是雜家。大凡著名的刊物主編,都是知識淵博的有名學者。“輯”就是和,和是編輯對作者與讀者關聯,既要熟悉作者的特長,也要了解讀者群體對刊物內容調配與選擇,同時還有有意識地去引導,都是互動互進的關系。唯首先提高編輯水平,方可行之有效。《群文》多年來正是執行了以上方略,經過編輯、作者、讀者的共同努力,通過篇篇文章,弘揚真善美,貶斥假丑惡,引導人民群眾增強自信心,發揚中華文明的傳統美德,提高國民素質,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其二,適時調整,結合當前設置欄目。《群文》一直堅持精神文明核心價值觀,群眾文化,服務群眾的辦刊原則。為此,結合不同時期黨的主導精神,規劃年度計劃,精心設置欄目。如2015年,是我國在近代史上第一次反對異族侵入,取得抗日偉大勝利的70周年。《群文》主編早在頭年冬,就和青海高原文化研究會協同組織專家學者,建言獻策,討論選題,發掘題材,明確“抗日民族統一戰線與青海的抗戰”主題,設置“紀念中國抗日戰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70周年”專欄,連續發表許多有價值的文章,以青海抗戰的社會環境、歷史背景、英雄人物、精英事跡等,有力地闡明了愛國不分先后,抗戰不分前后的偉大戰略思想。青海雖然是抗戰的大后方,但在中國共產黨的直接領導指揮和強烈影響下,激發起全民抗戰的民族熱情,黨是取得抗戰勝利的核心力量和中流砥柱。《群文》通過刊出系列文章:《同仇敵愾 拯救危亡》《奮勇抗日的青海騎兵師》《青海抗日時期的文化宣傳斗爭》《青海佛教界在抗日時期的貢獻》《重溫崢嶸歲月 銘記抗戰歷史——抗日時期青海人民的巨大貢獻》等。以翔實的歷史事件敘事:“日本飛機對西寧轟炸的追記”,介紹“曾佐國將軍、馬彪抗戰英雄人物”,“藏傳佛教領袖人物九世班禪大師、喜饒加錯大師為抗日奔走呼號,以親身經歷揭露日寇的狼子野心和殘暴殺戮行為,捐獻財物,動員各族人民,齊心協力把侵略者趕出中國去”及“文化名人老舍、丁玲、鄭君里等來青走訪和攝制影片宣傳青海民眾的抗日活動”等例證,反映青海各族人民,萬眾一心,同仇敵愾,奮勇抗戰,百折不饒,不畏強敵,敢于勝利的精神。讓人們永遠銘記,青海曾經有幾萬將士,奔赴前線,浴血奮戰,七八千各族兒女犧牲了寶貴的生命,為抗戰勝利做出了巨大貢獻。以生動的非虛構記敘,有力地證明了青海也是積極抗戰的前沿。并且以《喋血陽澄湖》等篇章,佐證青海人民的自覺抗日和全國八路軍、新四軍的英勇抗日斗爭,是一個統一的整體。
其三,植根本土,反映群眾文化訴求。青海長期形成的多元民族文化交融情態,繁若群星,燦爛奪目,它們深深扎根于民間群眾之中。如音樂類:有“青海花兒”“平弦”“越弦”“道情”“小調”,藏族音樂有“勒”“勞動歌”“兒歌”“伊”“道歌”“則柔”“舞曲”“拉伊”九大類,蒙古族有“贊歌”“長調”,土族有“阿甲喲”“庫咕笳”,哈薩克有“民歌”等等;文學類:“詩詞”“傳說故事”“格言”“諺語”;戲劇類:“藏戲”“皮影”“秦腔”;美術類:“彩陶圖紋”“剪紙”“河湟刺繡”;史詩:“格薩爾王傳”;大部分都是珍貴的非物質保護遺產。《群文》都在不同時期對它們一一做過介紹,發表過專題文章。對外擴大了人們對青海高原文化的了解和認識。
其四,突顯亮點,推介民族文化特色。如音樂類文化“青海花兒”,既是高原青海11個民族群眾喜聞樂見的民間藝術,以至于在中國西部和港澳、臺灣地區,乃至美國、哈薩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等國,都有研究者和歌唱者,且歷史悠久,包含文學、詩學、史學、社會學、生態學、心理學等學科,由此,被聯合國批準收錄為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為此,《群文》將“青海花兒”設置為欄目亮點,并堅持多年延續登載有關介紹“花兒”的歷史淵藪、民族地域演唱特征、文詞造句的傳統和創新、“花兒”曲調的分類或演變、“花兒王”朱仲祿的演唱風格與歷史貢獻、“花兒”的社會價值與地位、“花兒”的保護與繼承發展、“花兒”品牌的建立與旅游的經濟效益、以及花兒會和優秀花兒歌手的介紹等等,有研究,有討論,為點亮青海文化這盞明燈,鼓與呼。經多年作者和編輯的努力,終于形成了政府和群眾的共識,因此才呈現出花兒歌舞劇《白鴿子》、花兒劇《河湟兒女情》等好作品;促進了青海花兒藝術節的舉辦、花兒網站的建立。
又如連續刊載《草原王國吐谷渾》長篇,以大量的考證材料,形象闡述了吐谷渾王國消失后,其下屬部落的演變,與其他民族的融合或所遺留的民俗民風,大量軍事力量的散布,在黃土高原、云貴高原生存空間等等,客觀翔實,澄清了許多讓學界爭論不休的問題。以及介紹藏族文化精神寶庫《格薩爾王傳》的文章,傳播藏文化,具有深厚的研究價值。
同時,《群文》并不拘泥于本省本域。如在發表青海抗戰主題文章的時期,也以在青人員為引而選登新四軍在南方的抗戰事跡,作為黃河上游長江下游之間抗戰態勢的聯系,作為互補,寬展了視野空間。
其五,圖文并茂,雅俗共賞,隨時更新。大凡圖書期刊,其裝幀設計,關乎著一種美感的共享。縱觀《群文》數十年的變化,可說是經歷了由簡到繁,由莊重至輕松和美悅的過程。任何文化產品,不能一味迎合低俗欣賞,掣肘市場需求制約而失去主流價值。從封面封底的圖片,首頁的主旨簡介,文字字形的排對,文內插圖的安置,一切都是有講究的。由于目前的條件改善,主要是隨著編輯者審美境界的提升,幾經創新,現在已經形成了它的風格。表現出文化的美的魅力,又緊緊扣緊社會主體的需要。比如2016年一期的封面,大面積的潔白空間加棗紅底線襯底,中間居然是一幅表現民間文化代表之一的紅色圓形的“春福”剪紙,充滿了新春迎福的喜氣風味,點活了這期刊物的眼睛;封底“祖國前頭盡是春”泥塑公益廣告,別有一番情趣。
另外,讀者特別喜歡看那些珍貴的歷史資料圖片,如宋慶齡的保姆李燕娥的圖片,耐人尋味。
祝愿《群文》保持自己的風格,以多樣化形式,傳播高原文化,弘揚正能量,不斷創新,與作者讀者攜手共進。
(作者系中國作家協會會員、民族文化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