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態焦慮干擾抑制與轉換功能:自我損耗的調節作用

朱小青，張力為

狀態焦慮干擾抑制與轉換功能:自我損耗的調節作用

朱小青1，張力為2

目的:根據注意控制理論與自我控制的力量模型兩個理論相互結合的原理，借助眼動任務范式，通過2個試驗檢驗自我損耗在狀態焦慮與注意控制關系中的調節作用。預試驗探討中文版E-crossing的自我損耗方法，即去除漢字中最常用的筆畫“橫”，誘發抑制習慣性反應產生的損耗狀態。試驗一采用2×2的混合設計，自我損耗為組間變量，狀態焦慮為組內變量；30名參與者被隨機分為自我損耗組與非自我損耗組，經過6 min的自我損耗操控后，在高低狀態焦慮下完成反映抑制功能的反向眼跳任務。結果表明，狀態焦慮主效應顯著（P＜0.001，ηp2=0.572），自我損耗主效應不顯著，二者交互作用顯著（P=0.034，ηp2=0.151）。試驗二也采用2×2的混合設計，自我損耗為組間變量，狀態焦慮為組內變量；33名參與者被隨機分為自我損耗組與非自我損耗組，經過6 min的自我損耗操控后，在高低狀態焦慮下完成反映轉換功能的混合反向眼跳任務。結果發現，狀態焦慮主效應顯著（P＜0.001，ηp2=0.450），損耗狀態主效應邊緣顯著（P=0.098，ηp2=0.086），且二者有顯著交互作用（P=0.026，ηp2=0.150）。結論:本研究支持注意控制理論假設，且發現自我損耗在焦慮對注意控制中的抑制與轉換功能的干擾具有調節作用。提示，可以將自我控制資源作為緩沖劑，通過預防或補償來應對高焦慮狀態對注意控制功能的消極影響，抑制分心刺激，維持注意轉換，保證運動員比賽的正常發揮。

自我控制；自我損耗；注意控制；狀態焦慮；抑制；轉換；眼跳任務

在競技運動領域中，面對高比賽壓力，高焦慮狀態已然成為運動員正常發揮的隱形殺手。高壓力引發chocking的實例很多，如美國射擊選手埃蒙斯，在2004年雅典奧運會以及2008年北京奧運會兩屆重要比賽的關鍵時刻，均出現重大失誤，賽后他將此描述為“高壓力導致了大腦短路”；乒乓球運動員王皓在2000年悉尼奧運會中對陣柳承敏，當球迷認為中國隊可輕松奪冠時，王皓卻在巨大壓力下只發揮了平時的百分之六十，未能成功[1]。在分析這些經典案例的原因時，眾多心理學工作者及運動員本身都將這種發揮失準歸結于高壓力下引發的注意控制能力下降[1-3]。對此，有些理論嘗試予以系統的解釋，并有研究者提出自我控制資源可以調節這種不良效應[4-8]。

首先，注意控制理論從兩個方面對此現象做了更詳細的分析[2-3]。第一，該理論認為，高焦慮狀態影響個體的注意導向系統，進而影響操作表現。個體存在兩種注意導向[9]:一種為自上而下的目標導向系統（goal-direction attentional system），主要受個體當前的目標、期望、知識等信息的影響，可以促使個體集中于任務目標，忽略無關刺激；而另一種導向主要受當前環境中刺激特征的影響，稱為自下而上的剌激驅動注意系統（stimulusdriven attentional system）。比賽中，高焦慮狀態使個體的注意偏向于刺激驅動，個體將很難對分心刺激如外界環境、對手假動作等信息進行抑制，從而不能發揮正常水平。有研究者發現，壓力情境下，在足球射門前的最后一刻，焦慮狀態使射手的注意偏向于自下而上的剌激驅動，傾向于將球射向守門員的方向[10]。

第二，該理論結合中央執行系統對執行功能的分類[11-12]，提出焦慮狀態主要影響執行功能中的抑制與轉換功能。此點即為本研究的核心內容。抑制功能指個體的注意控制系統抑制那些與目標任務無關信息干擾的能力，這是執行功能的重要方面[2-3]。例如，在射擊運動中，較強的抑制外界分心刺激的能力尤為重要。DERAKSHAN等人采用反向眼跳任務對高焦慮干擾抑制功能的猜想提供了直接證據。在抑制功能機制的研究范式中，較為精準且使用更多的是反向眼跳任務，同時，該任務已被大多數研究者檢驗與應用[13-14]。腦成像研究最早也發現眼跳和注意的關系極為密切[15]。國內研究者，如孫國曉，張力為等人[16]也曾運用反向眼跳范式來探究競賽特質焦慮與反應抑制的關系。執行功能的另一重要方面是轉換功能，它是指當兩項任務共同競爭同一認知資源時，注意系統在任務之間進行相互轉換的控制過程[17]。換言之，轉換功能是指有限的注意資源分配在兩種任務之間并相互轉換的控制能力，如藝術體操中連續的動作轉換過程。ANSARI等人[18]應用混合反向眼跳任務檢驗注意控制理論，指出焦慮干擾中央執行系統的轉換功能，即參與者在高焦慮下的眼跳潛伏期轉換代價更高，轉換錯誤率更大。在轉換功能機制的研究范式中，較為精準且使用更多的是混合反向眼跳任務[18]。但從目前的實證研究來看，更多研究探究了抑制功能，而對于轉換功能的探討相對較少，這也是本研究的一個切入點。

那么，如何來應對高焦慮狀態對成績的不良影響？自2013年起，有研究者將目光投向自我控制資源在焦慮與操作表現之間的作用，提出當個體保有充足的自我控制資源時，可以有效克服焦慮狀態，并對此開展了實證研究進行檢驗[4-8]。

自我控制資源是自我控制力量模型[19-23]的核心概念。該模型指出，人類的一切自我控制行為均依賴于個體有限的資源，一旦這些資源被最初的任務消耗，那么完成需要自我控制的后續任務將受到不利影響，出現控制行為的失敗，從而影響操作成績，這個過程叫做“自我損耗（ego depletion）”。關于自我損耗的研究涉及諸多領域[24-25]，運動領域中也有研究發現自我損耗者的鍛煉努力水平更低[26]。另有研究者發現，自我控制資源可以調節焦慮對操作表現的干擾，在認知任務、注意力任務、沖刺反應時間、手眼協調任務以及飛鏢投擲等運動任務中均起到調節作用[4-8]。ENGLERT等人[27]最近的一項研究邀請31名有經驗的籃球運動員完成籃球罰籃任務，任務之前進行自我損耗操控，壓力情境下，在任務中加入分心刺激（通過耳機輸入比賽中的一些擔憂想法，如“輸了怎么辦”），結果發現，自我損耗組更多地覺察到分心刺激的內容，同時投籃成績低于控制組。

綜上所述，研究者嘗試將注意控制理論與自我控制力量模型結合[27]，考察自我控制資源在焦慮狀態與操作成績之間是否起到調節作用。但是在以往研究中均未對注意控制進行明確的定義與區分，而將操作成績統稱為注意控制能力，過度注重外部效度，而以忽略內部效度為代價。這一缺憾引發了筆者的思考:是否自我控制資源對焦慮與注意控制中的抑制與轉換功能的關系產生了影響，具有調節作用？本研究將以注意控制理論與自我控制力量模型的結合為基礎，嘗試回答這一問題。

本研究將采用反向眼跳任務及混合反向眼跳任務來精確測量注意控制能力中的抑制與轉換功能，對注意控制理論的預測進行檢驗，即狀態焦慮干擾抑制與轉換功能，進而探究充足的自我控制資源是否可以作為緩沖劑，調節焦慮對兩種執行功能的干擾，進而降低對操作表現的消極影響。

1 預試驗中文版E-crossing的自我損耗方法

1.1 試驗目的

英文謄寫任務在自我損耗研究中被大量使用[4-8]，有較好的信效度，但是在國內研究中，英文的書寫對于多數人來說本身就是一種損耗，并不一定適用。因此，本研究將英文謄寫材料改為中文文章，自我損耗組要求在抄寫過程中去除漢字中最常用的筆畫“橫”，這就要求參與者克服習慣性的書寫方式，對謄寫任務施加一定的控制力量，最終造成自我控制資源的損耗。非自我損耗組不作要求。故通過預試驗來對該自我損耗的試驗材料進行檢驗與評價，進而確保自我損耗操控的有效性，為隨后的試驗打好基礎。

研究假設:自我損耗組對謄寫任務的難度、努力程度及自我控制的主觀報告顯著高于非自我損耗組，且Stroop檢測任務的操作成績劣于非自我損耗組，具體表現為反應時長于、錯誤率高于非自我損耗組。

1.2 方法

1.2.1 參與者邀請北京某體育院校普通大學生20人（男11人，女9人，平均年齡24.95±0.61歲）為參與者，將他們隨機分配到自我損耗組與非自我損耗組中，每組10人。所有參與者視力或矯正視力正常。

1.2.2 試驗設計預試驗采用單因素的組間設計。自變量為自我損耗狀態（自我損耗、非自我損耗），因變量為Stroop操作成績（按鍵反應時、錯誤率）和主觀報告指標（任務難度、努力程度、自我控制水平）。

1.2.3試驗儀器聯想z470筆記本電腦，屏幕為14英寸、操控檢查問卷、謄寫文章、7.4 cm×8.6 cm格子紙、統一0.5黑色簽字筆。

1.2.4 試驗程序參與者單獨施測，進入實驗室后，隨機抽簽分組（自我損耗組、非自我損耗組）。然后分別完成中文謄寫任務，自我損耗組指導語要求:“謄寫該篇科普文章，但需要去除每個漢字中的筆畫‘橫’。請又快又準確的進行書寫。”非自我損耗組不作要求。時間與英文謄寫任務相同為6 min。接下來，完成自我損耗操控檢查條目，包含三個題目:①您認為剛才的謄寫任務難度如何？②您認為要完成該謄寫任務需要付出多少努力？③您認為完成該謄寫任務需要多少自我控制？均為五級里克特量表。最后，完成Stroop檢測任務，要求參與者判斷，當詞色與詞義一致時，如紅顏色的“紅”字按鍵“1”；當詞色與詞義不一致時，如綠顏色的“紅”字按鍵“2”，程序將自動記錄參與者的按鍵反應時與錯誤率，共包含16次練習任務，108次正式任務。

1.3 試驗結果

1.3.1 以主觀報告為指標的自我損耗操控檢查為檢驗本試驗的自我損耗操控是否成功，以任務難度、努力程度以及自我控制得分為因變量，自我損耗（自我損耗、非自我損耗）為自變量進行方差分析。不同自我損耗組在各操控檢查問卷的得分見表1。

表1 自我損耗的操控檢查（n=20）Table1Manipulation Checks of Ego-Depletion（n=20）

方差分析表明，自我損耗組在主觀難度（F（1，18）=51.43，P＜0.001，ηp2=0.741）、努力程度（F（1，18）=21.77，P＜0.001，ηp2=0.547）以及自我控制程度（F（1，18）=27.69，P＜0.001，ηp2=0.606）上的得分均高于非損耗組，提示自我損耗操控有效。

1.3.2 以Stroop任務為指標的自我損耗操控檢查為檢驗本試驗的自我損耗操控是否有效，還以Stroop任務測得的反應時與錯誤率為因變量，自我損耗（自我損耗、非自我損耗）為自變量，進行獨立樣本T檢驗。結果發現，自我損耗組（M=845.18，SD=167.53）比非自我損耗組（M=726.83，SD=98.61）的反應時更長（t（18）=-1.925，P=0.070），達到邊緣顯著。但兩組錯誤率差異不可靠。

綜上結果，總體而言，本研究自我損耗的操控有效。

1.4 討論

本研究的操控檢查發現，自我損耗組在主觀難度、努力程度以及自我控制水平的評價上均顯著高于非自我損耗組。這表明，自我損耗組在完成謄寫任務時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及更多的自我控制資源。同時，在Stroop檢測任務的表現上，自我損耗組的反應時長于非自我損耗組。因此，可以認為，中文版E-crossing謄寫任務可達到自我損耗目的，可被用作自我損耗研究。

2 試驗一狀態焦慮干擾抑制功能：自我損耗的調節作用

2.1 試驗目的

試驗一的目的是，應用反向眼跳任務，精確測量注意控制中的抑制功能，以探究狀態焦慮引發消極影響時，充足的自我控制資源是否可以減緩這一干擾，進而維持操作成績。試驗一的假設為:高狀態焦慮會干擾注意控制中的抑制功能，而自我損耗在其中起到緩解干擾的調節作用。

2.2 方法

2.2.1 參與者本試驗邀請北京某體育院校普通大學生42人（男20人，女22人，平均年齡21.00±1.20歲）為參與者，將他們隨機分配到自我損耗組與非自我損耗組中，每組21人。所有參與者視力或矯正視力正常。

2.2.2 試驗設計試驗一采用2×2的混合試驗設計，其中組間自變量為自我損耗狀態（自我損耗、非自我損耗），組內自變量為狀態焦慮（高焦慮、低焦慮）；因變量為抑制功能指標即首次正確方向眼跳潛伏期、首次眼跳方向錯誤率；協變量為參與者的特質焦慮得分。

2.2.3 量表和儀器Tobii T120眼動儀:采樣頻率為120 Hz，9點定標。包括外置記錄屏幕（Tobii Eye Tracker）和主程序計算機（Tobii Studio）。整個過程中參與者面對外置記錄屏幕完成反向眼跳任務，其眼睛距離屏幕中央60 cm。外置記錄屏幕大小為34 cm×27 cm（視角為32.47°×25.79°），分辨率為1024×768，刷新率為60 Hz。

狀態焦慮量表（MRF-L）:采用KRANE（1994）的心理準備里克特量表（Mental Readiness Form-Likert，MRF-L）。該量表為11級里克特，包括認知焦慮（擔心—不擔心）、軀體焦慮（緊張—不緊張）、狀態自信心（自信—不自信）3個條目，經大量研究者[29-31]使用并檢驗，本研究用其來檢驗壓力誘發的可靠性。

NEXUS-10MARK II生物反饋儀:該儀器全程記錄參與者的心率（HR）、皮膚導電性（SC）兩項生理指標，用于對狀態焦慮誘發的操控檢查，結果中數據越高表示焦慮程度相對越大。

BD-II-202型生物條件反射器:用于試驗情境的壓力設置，即高壓力下的電擊懲罰。在高狀態焦慮時，告知參與者，如果出現操作錯誤，將會有電擊懲罰（6V直流電）。低焦慮狀態時，不放置該儀器。

2.2.4 壓力情境設置由于本研究是通過壓力情境來誘發參與者的狀態焦慮，故將壓力情境設置如下。

低壓力情境:完成任務時，要求參與者在2 s之內進行按鍵反應，并將完成任務的錯誤次數控制在3次之內，以此來誘發參與者的低狀態焦慮。

高壓力情境:完成任務時，要求參與者在1 s之內進行按鍵反應，并將完成任務的錯誤次數控制在1次之內。除此之外，如果參與者每錯誤一次，將會同時受到持續500 ms、110 dB的白噪音懲罰以及6 V電壓的電擊懲罰，以此來誘發參與者的高狀態焦慮。

2.2.5 抑制功能——反向眼跳任務程序采用E-prime1.0編制反向眼跳程序（見圖1）。首先，屏幕上出現“Ready”提示語，然后屏幕中央呈現一個注視點“+”（大小為1.2 cm×1.2 cm，視角為1.15°×1.15°）；注視點消失后，屏幕的任意一側（水平視角為13.37°）出現一個閃爍的白色方塊（大小為5.5 cm×5.5 cm，視角為5.25°×5.25°）；接下來在白色方塊的對側（水平視角為13.37°）出現一個三角箭頭（大小為1 cm×1 cm，視角為0.96°×0.96°，左、右、上三種情況）。隨后出現掩蔽刺激（大小為1 cm×1 cm，視角為0.96°×0.96°），要求參與者又快又準確的對箭頭方向做出判斷。試驗中包括練習任務12次，正式任務36次。其中一個成功眼跳試次被定義是:眼跳速度大于30%，眼跳幅度大于3%，眼跳潛伏期大于83 ms，小于600 ms，其中潛伏期小于83 ms，則認為參與者對正確方向的判斷產生了預期，若大于600 ms，則被認為是無效的試次或失敗的眼跳[14]。

圖1 反向眼跳任務Figure1 Antisaccade Task

2.2.6 試驗程序（1）閱讀并填寫《知情同意書》。（2）配戴生物反饋儀，開始記錄參與者的心率（HR）、皮膚導電性（SC）兩項生理指標。（3）進行自我控制資源的損耗操控，自我損耗組完成去除筆畫“橫”的中文謄寫任務，非自我損耗組正常抄寫（與預試驗任務相同），時間均為6 min。（4）定標與練習。開始進行9點定標，完成12次練習任務，并在此過程中記錄參與者的基線心率及皮膚導電性。（5）在低（高）壓力情境下進行反向眼跳任務36試次。記錄試驗過程中的心率和皮膚導電性。完成試驗后填寫MRF-3。待參與者生理指標恢復到基線后進入下一步。（6）在高（低）壓力情境下進行反向眼跳任務36試次。記錄試驗過程中的心率和皮膚導電性。完成試驗后填寫MRF-3。（7）試驗結束，對參與者表示感謝，贈送禮物。其中，高、低壓力情境設置進行AB-BA平衡設計。

2.2.7 數據處理42名參與者中，5人由于生物反饋儀故障，未記錄到生理指標。眼動數據處理中，7人因定標不成功，有效試次小于60%而被剔除。最后共30人的數據納入到統計分析中，自我損耗與非自我損耗組各15人。

其中，數據剔除包括以下幾種情況:兩項生理指標未完全記錄；任務開始時，參與者未將注意力集中于“+”；眼跳潛伏期范圍未在83 ms～600 ms之間；參與者在整個測試中的有效試次小于60%。

使用SPSS 20.0進行數據統計處理。

2.3 試驗結果

將因變量首次正確方向眼跳潛伏期定義為分心刺激出現到參與者第一次眼跳為正確的眼跳方向的時間間隔，將眼跳錯誤率定義為參與者第一次的眼跳方向為錯誤的次數與整個測驗有效試次的比值[13]。

2.3.1 壓力情境的操控檢查由于本試驗是通過壓力情境來誘發參與者的狀態焦慮，那么，為檢驗該狀態焦慮是否誘發成功，以壓力情境（低壓力、高壓力）為組內自變量，狀態焦慮水平的3個指標（心率、皮膚導電性、MRF-3得分）為因變量，進行單因素組內設計的多元方差分析。結果表明，總體而言壓力情境設置是有效的（F（3，25）=13.26，P＜0.001，ηp2=0.726，power=1.000），從一元分析結果（見表2）可知，所有指標均達到了顯著水平。

表2 壓力情境的操控檢查（n=30）Table2Manipulation Checks of Stress Situation（n=30）

綜上結果，可以認為本研究的狀態焦慮誘發成功。因此，下文即將狀態焦慮作為自變量、注意控制中的抑制功能指標作為因變量以檢驗本研究的核心假設。

2.3.2 自我損耗的操控檢查為檢驗本試驗的自我損耗操控是否成功，以任務難度、努力程度以及自我控制得分為因變量，自我損耗（自我損耗、非自我損耗）為自變量進行方差分析。不同自我損耗組在各操控檢查問卷的得分見表3。方差分析表明，自我損耗組在主觀難度（F（1，28）=102.08，P＜0.001，ηp2=0.785，power=1.000）、努力程度（F（1，28）=47.89，P＜0.001，ηp2=0.631，power=1.000）以及自我控制程度（F（1，28）=63.87，

表3 自我損耗的操控檢查（n=30）Table3Manipulation Checks of Ego-Depletion（n=30）

P＜0.001，ηp2=0.695，power=1.000）上的得分均高于非損耗組，提示自我損耗操控有效。

2.3.3 各組在反向眼跳任務（抑制功能指標）上的操作表現

（1）首先，以反向眼跳潛伏期為因變量，狀態焦慮（高焦慮、低焦慮）為組內自變量，自我損耗狀態（自我損耗、非自我損耗）為組間自變量，進行重復測量方差分析（見表4），結果發現:狀態焦慮主效應顯著，F（1，28）=37.44，P＜0.001，ηp2=0.572，power=1.000，參與者在高狀態焦慮時的眼跳潛伏期延長，結果支持假設中的狀態焦慮干擾注意控制中的抑制功能。自我損耗無主效應，F（1，28）= 0.21，P=0.650，ηp2=0.040，power=0.182，二者交互作用顯著，

F（1，28）=5.00，P=0.034，ηp2=0.151，power=0.579。進一步簡單效應分析:自我損耗狀態下，參與者在高焦慮時的眼跳潛伏期顯著高于低焦慮時的潛伏期，F（1，28）=34.90，P＜0.001，而在非自我損耗的情況下，高、低焦慮時的潛伏期的差異程度相對較小，F（1，28）= 7.54，P=0.010，結果支持假設:自我控制資源在狀態焦慮與抑制功能之間起到減緩干擾的調節作用。

表4 不同自我損耗組在低、高狀態焦慮下抑制功能指標的描述性統計（n=30）Table4Descriptive Statistics of Inhibition Function（n=30）

（2）以反向眼跳錯誤率為因變量，狀態焦慮（高焦慮、低焦慮）為組內自變量，自我損耗狀態（自我損耗、非自我損耗）為組間自變量，進行重復測量方差分析（見表4），結果顯示:狀態焦慮主效應顯著，F（1，28）=4.93，P=0.035，ηp2=0.150，power=0.573，參與者在高焦慮下的眼跳錯誤率增多，同樣支持假設中的狀態焦慮干擾注意控制中的抑制功能。自我損耗主效應不顯著，F（1，28）=0.53，P=0.473，ηp2=0.019，power=0.108，且二者之間不存在交互作用，F（1，28）=0.66，P=0.423，ηp2=0.023，power=0.123，不支持假設中自我損耗的調節作用。

2.4 討論

本研究結果發現，狀態焦慮在反向眼跳潛伏期上的主效應顯著，支持假設一，即狀態焦慮干擾注意控制中的抑制功能，符合注意控制理論。自我損耗狀態與狀態焦慮水平在反向眼跳潛伏期上交互作用顯著，支持假設二，自我控制資源在狀態焦慮與抑制功能之間起到緩解干擾的調節作用。

眼跳錯誤率的結果發現，狀態焦慮主效應顯著，同樣符合注意控制理論假設。但自我損耗與狀態焦慮水平無交互作用，不支持假設二。分析可能存在的原因有:（1）反向眼跳任務偏于簡單，只要參與者認真完成難以造成錯誤，其錯誤率不足以作為測量抑制功能的指標。（2）在眼跳潛伏期與錯誤率二者之間存在權衡，即在保證準確性為前提下，加快眼跳速度。那么在后續的研究中，研究者可以繼續對反向眼跳任務的錯誤率進行檢驗，且可以應用其他抑制功能范式，如Go/No-Go任務，對本研究的假設二進行再檢驗。

3 試驗二狀態焦慮干擾轉換功能：自我損耗的調節作用

3.1 試驗目的

試驗一已發現，高狀態焦慮對注意控制中的抑制功能有消極影響，而自我控制資源可以減緩這種干擾，部分支持了兩理論結合的預測。那么，試驗二將繼續探究注意控制中的另一執行功能——轉換功能。

本研究的目的是，應用混合反向眼跳任務，精確測量注意控制中的轉換功能，以探究狀態焦慮引發消極影響時，充足的自我控制資源是否可以減緩這一干擾，進而維持操作成績。因此，試驗二的假設為:高狀態焦慮會干擾注意控制能力中的轉換功能，而自我損耗在其中起到緩解干擾的調節作用。

3.2 方法

3.2.1 參與者本試驗邀請北京某體育院校普通大學生42人（男28人，女14人，平均年齡20.19±1.58歲）為參與者，將他們隨機分配到自我損耗組與非自我損耗組中，每組21人。所有參與者視力或矯正視力正常。

3.2.2 試驗設計試驗二采用2×2的混合試驗設計，其中組間自變量為自我損耗狀態（自我損耗、非自我損耗），組內自變量為狀態焦慮（高焦慮、低焦慮）；因變量為轉換功能指標即混合反向眼跳潛伏期轉換代價與轉換錯誤率。

3.2.3 量表和儀器同試驗一。

3.2.4 壓力情境設置同試驗一。

3.2.5 轉換功能——混合反向眼跳任務程序采用E-prime 1.0編制混合反向眼跳程序（見圖2）。參與者需要根據提示標志來判斷完成朝向眼跳或反向眼跳任務，繼而在兩種任務之間進行相互轉換。任務開始時，屏幕中央出現“Ready”一詞，然后隨機呈現一提示標志“◇”或者“○”，當中央注視點為“◇”時，要求參與者完成朝向眼跳，而當中央注視點為“○”時，參與者完成反向眼跳，最后按鍵判斷箭頭的朝向（上、下）。整個過程共包括練習任務12試次，正式任務72試次，其中朝向與反向眼跳兩種任務各36試次，并隨機呈現。

圖2 混合反向眼跳任務程序Figure3Mixed Antisaccade Task

3.2.6試驗程序同試驗一。

3.2.7 數據處理42名參與者中，眼動數據結果9人因定標不成功，有效試次小于60%而被剔除。最后共33人的數據納入到統計分析中，其中自我損耗組17人，非自我損耗組16人。數據剔除標準同試驗一。

3.3 試驗結果

因變量眼跳潛伏期轉換代價的計算方式采用trial-by-trial分析法，即將整個任務中轉換試次（兩種情況:反向眼跳到朝向眼跳或朝向眼跳到反向眼跳）的潛伏期減去重復試次（兩種情況:朝向眼跳到朝向眼跳或反向眼跳到反向眼跳）的平均潛伏期，轉換錯誤率以同樣的方法計算[18]。

3.3.1 壓力情境的操控檢查為檢驗本試驗的狀態焦慮是否誘發成功，同樣以壓力情境（低壓力、高壓力）為組內自變量，狀態焦慮水平的3個指標（心率、皮膚導電性、MRF-3得分）為因變量，進行單因素組內設計的多元方差分析。結果表明，總體而言壓力情境設置是有效的（F（3，28）=19.85，P＜0.001，ηp2=0.780，power=1.000），從一元分析結果（見表5）可知，所有指標均達到了顯著水平。

表5 壓力情境的操控檢查（n=33）Table5Manipulation Checks of Stress Situation（n=33）

綜上結果，可以認為本研究的狀態焦慮誘發成功。因此，下文即將狀態焦慮作為自變量、注意控制中的轉換功能指標作為因變量檢驗本研究的核心假設。

3.3.2 自我損耗的操控檢查為檢驗本試驗的自我損耗操控是否成功，以任務難度、努力程度以及自我控制得分為因變量，自我損耗（自我損耗、非自我損耗）為自變量進行方差分析。不同自我損耗組在各操控檢查問卷的得分見表6。

表6 自我損耗的操控檢查（n=33）Table6Manipulation Checks of Ego-Depletion（n=33）

方差分析表明，自我損耗組在主觀難度（F（1，31）=120.34，P＜0.001，ηp2=0.795，power=1.000）、努力程度（F（1，31）=37.80，P＜0.001，ηp2=0.549，power=1.000）以及自我控制程度（F（1，31）=97.07，P＜0.001，ηp2=0.758，power=1.000）上的得分均高于非損耗組，提示自我損耗操控有效。

3.3.3 各組在混合反向眼跳任務（轉換功能指標）上的操作表現（1）以眼跳潛伏期轉換代價為因變量，狀態焦慮（高焦慮、低焦慮）為組內自變量，自我損耗狀態（自我損耗、非自我損耗）為組間自變量，進行重復測量方差分析（見表7），結果顯示:狀態焦慮主效應顯著，F（1，31）=25.39，P＜0.001，ηp2=0.450，power= 0.998，參與者在高焦慮下的轉換代價更大，結果支持假設中的狀態焦慮干擾注意控制中的轉換功能。自我損耗主效應不顯著，F（1，31）=2.91，P=0.098，ηp2=0.086，power=0.379，二者有顯著交互作用，F（1，31）=5.49，P=0.026，ηp2=0.150，power=0.622。進一步簡單效應分析:自我損耗狀態下，參與者在高焦慮時的轉換代價顯著高于低焦慮時的轉換代價，F（1，31）=28.10，P＜0.001，而在非自我損耗的情況下，高、低狀態焦慮下的轉換代價并無顯著差異，F（1，31）=3.53，P=0.070，結果支持假設:自我控制資源在狀態焦慮與轉換功能之間起到緩解干擾的調節作用。

表7 不同自我損耗組在低、高狀態焦慮下轉換功能指標的描述性統計（n=33）Table7Descriptive Statistics of Switching Function（n=33）

（2）以眼跳轉換錯誤率為因變量，狀態焦慮（高焦慮、低焦慮）為組內自變量，自我損耗狀態（自我損耗、非自我損耗）為組間自變量，進行重復測量方差分析（見表7），結果顯示:狀態焦慮主效應顯著，F（1，31）=11.93，P=0.002，ηp2=0.278，power=0.917，參與者在高焦慮時的錯誤率上升，同樣支持假設一。自我損耗主效應顯著，F（1，31）=5.89，P=0.021，ηp2=0.160，power=0.652，但二者之間不存在交互作用，F（1，28）=2.53，P=0.122，ηp2=0.075，power= 0.338。

3.4 討論

本研究結果發現，狀態焦慮在潛伏期轉換代價上的主效應顯著，支持假設一，即狀態焦慮干擾注意控制中的轉換功能，符合注意控制理論。并且發現，自我損耗與狀態焦慮在轉換代價上交互作用顯著，支持假設二，自我控制資源在狀態焦慮與轉換功能之間起到緩解干擾的調節作用，同樣支持注意控制理論與自我控制力量模型結合的預測。

根據眼跳轉換錯誤率結果發現，狀態焦慮主效應顯著，同樣支持注意控制理論假設。自我損耗主效應顯著，表現為自我損耗組的轉換錯誤率顯著高于非自我損耗組，其原因可能在于:完成混合反向眼跳任務，需要的時間較長，此時任務本身可能會造成一定的自我資源損耗，當謄寫任務的損耗與正式任務的損耗效應疊加，引起“1+1＞2”的效果，有可能造成資源的耗竭，更易分心，無法集中，進而完成任務的錯誤率更高，導致自我損耗組與非自我損耗組的差異顯著。同時，未發現二者在轉換錯誤率上的交互作用，可能由于:混合反向眼跳任務的操作相對簡單，只有反向或朝向目標任務，只要參與者認真完成試驗，難以造成錯誤的發生。其次，當提示標志由菱形變為圓形，或由圓形變為菱形時，新異刺激的出現，可能會使參與者更加集中注意力去判斷該做什么任務，繼而在保證準確性的情況下，僅造成反應時的差異。未來，研究者可以應用其他的轉換任務范式，如Stroop-like等任務，繼續對該假設作出檢驗與探究。

4 討論

4.1 對注意控制理論的探討

注意控制理論的核心內容之一，焦慮會干擾中央執行系統中的抑制與轉換功能，對于該假設的檢驗，目前還存在不一致的結論。（1）特質焦慮干擾操作表現的結論比較一致[32-34]，而對于壓力情境誘發的狀態焦慮，結果確有所差別。有研究證明狀態焦慮并未干擾操作成績甚至起到促進作用[35-37]，并解釋為是由于高壓力下個體的注意范圍狹窄，從而忽略分心刺激，或適度壓力下的動機增強導致成績提高。所以，在未來的研究中還需要繼續對該理論進行檢驗。本研究的結果支持注意控制理論假設，高狀態焦慮下，注意控制中的抑制與轉換功能明顯劣于低焦慮組。但是，以往研究及本研究存在的不足:實驗室中通過壓力情境來誘發狀態焦慮的程度可能達不到真正比賽場中的強度。動機理論的倒U型假說[38]認為，焦慮水平對于操作成績的影響并非線性關系，那么，誘發不同程度的焦慮等級也將造成個體不同的表現差異，即當壓力水平恰好達到最佳點、喚醒水平中度時，將會有最好的操作表現，相反，焦慮誘發程度過高或過低，成績都將會下降。目前，已有大量研究發現壓力的作用比較復雜[39-40]。所以，筆者認為，未來對注意控制理論的檢驗與擴展中應更加強調焦慮等級的問題，提出數據模型。（2）對于以往大多數的研究，通過實驗室誘發焦慮，進而完成運動表現任務作為因變量指標，來檢驗該理論，對此筆者認為，焦慮不能泛泛而談，試驗室通過噪音、電擊、演講設壓等方式造成的焦慮，與真正運動場上由環境、競爭引發的焦慮性質不同，不適合過度外化生態效度，而更適合對于個體內部機制的探究，如眼動、ERP、FMRI等神經系統指標的分析。未來，研究者應更加重視認知神經在此方向的變化，強化內部效度。（3）對于壓力下眼動指標的分析，樣本量較小，并將焦慮水平作為組內自變量，即使通過ABBA平衡設計，也可能會存在壓力后效的偏頗問題，所以未來應增加樣本量，進行系統的再檢驗。

4.2 對自我控制的力量模型的探討

自我控制力量模型的提出，認為人的一切自我控制行為是依賴一定的資源，而個體的資源是有限的，過度消耗將造成自我控制能力不足，導致后續操作成績降低。對于該理論的檢驗，已擴展到各個領域，如注意力控制、情感管理、沖動控制（攻擊、性沖動等）、過度飲食；思維控制（如別想白熊）、認知程序控制、選擇和意志力控制（進行選擇性任務）、社會程序控制（人際間的相互影響，如印象管理、種族歧視等）等多個方面[19-23]。但是，自我控制資源到底是什么呢？HAGGER及其同事也提出質疑[41]，并進行了一項元分析對自我損耗理論進行系統考察，結果發現該理論具有一定的可靠性。那么，本研究及以往研究的不足:首先，對于自我控制力量模型的檢驗同樣過度外化，即使有研究者提出自我損耗的機制在于個體內葡萄糖的減少[42-43]，但隨后又出現了質疑[44]。那么，其損耗的到底是機體內的什么物質？血糖、信念還是趨于本能的自我保護？還待進一步檢驗與探討。其次，試驗中對自我控制資源的損耗方法涉及方面較廣，且性質不同，如認知損耗[4]，E-crossing謄寫任務，通過克服以往的書寫習慣而造成資源消耗；體力損耗[45]，參與者通過完成體力耗竭性任務達到資源的損耗，如騎功率自行車、長時間跑步，該方法可能更接近于體育比賽情境，但完成過程中參與者較痛苦；表達抑制[46]，通過控制自己的情緒反應，如觀看一段具有情感沖擊力的視頻，戲劇性或者痛苦的，但要求參與者盡可能的抑制自己的情感反應來損耗自我控制資源；思維抑制[47]，著名的損耗實驗“別想白想”，2010年的元分析也發現，該損耗方法的效果最好[43]，但更符合實驗室研究，是否適合模擬運動員在競賽場中的資源損耗還有待商榷。對于本研究采用的中文版E-crossing謄寫任務，旨在更接近前人研究的基礎上進行小步探究，所以未來可以變換損耗任務，繼續對本研究的假設進行檢驗。

同時，本研究的結果發現，自我控制資源可以調節焦慮對抑制與轉換兩執行功能的干擾，那么對于損耗后資源的補償問題應得到更多的重視。目前補償的手段包括:葡萄糖的補充[42-43]；自我肯定，通過提升個體的心理加工水平，繼而提高自我控制力量[48]；榜樣啟動行為[49]；積極情緒的誘發[50]；建立執行意向，該方法可以幫助運動員集中自我控制能量去做最重要的事情，即我要做什么，因此，在后續控制任務中會表現得更好[51]。在最近2015年的研究中，有研究者發現一個新穎的資源補償方法，即觀看大自然圖片有助于自控資源損耗的及時補償[52]。在未來的研究中，可以將這些方法進行比較，探究哪種補償手段效果更佳，進而用于運動比賽中對自我控制資源的補償、對焦慮狀態的調節。

4.3 對注意控制理論與自我控制力量模型結合的初步預測

本研究核心目的在于考察兩理論結合做出的預測，結果支持假設:即自我控制資源在狀態焦慮與注意控制中的抑制、轉換功能之間起到緩解干擾的調節作用。那么，嘗試擴展注意控制理論:當個體處于自我損耗狀態時，焦慮干擾注意控制能力中的抑制與轉換功能，即自我控制資源是維持個體注意力的核心要素。由于本研究是首次對兩理論的結合依據進行考察，那么未來還應繼續檢驗:（1）探究改進反向眼跳與混合反向眼跳任務，嘗試增加任務難度縮短完成時間，對完成任務的錯誤率進行再檢驗。（2）狀態焦慮對于中央執行系統功能的干擾還存在不一致的結果，需要大量的實證研究進行再檢驗。（3）對于狀態焦慮的誘發，實驗室與真正的運動情境在程度與性質上還存在一定差距，是否真正達到一定的焦慮程度還有待研究？（4）不同的焦慮水平對于操作成績的影響不能一概而論，如上文提到的倒U型理論，未來可以探究不同的焦慮等級對于運動成績是否有不同的效果？（5）為更接近運動情境的資源損耗，未來可以嘗試應用其他的損耗方法，如體力損耗，來對本研究假設進行再檢驗。（6）本研究目的在于對機制的探討，故兩試驗均選取普通大學生，而非專業運動員，未來可以以高水平運動員為研究對象繼續檢驗該結果的效度。（7）自我控制資源在焦慮與抑制、轉換功能之間起到調節作用的假設得到理論支持，那么在競技運動中，心理工作者或教練員、以及運動員自身都應更加重視在高壓比賽下的資源補償，即如何進行資源損耗后的恢復，如上文提到的表象訓練、放松、觀看大自然圖片、葡萄糖、榜樣啟動等，繼續本研究的推進研究。（8）抑制與轉換功能作為自我控制資源調節的關鍵，那么是否也可以通過注意力訓練來應對高焦慮狀態的不良影響？未來可以嘗試進行干預性試驗來繼續進行探討。

在追求更高、更快、更強的奧林匹克精神的競技運動中，必須及時預防或補償自我控制資源，來克服高焦慮狀態引發的注意控制能力下降，才能充分發揮運動員自身的高超水平，達到流暢的比賽狀態，獲得最佳的成績。

5 結論

（1）在高狀態焦慮下，眼跳潛伏期、錯誤率均高于低焦慮組，即狀態焦慮干擾注意控制中的抑制與轉換功能，支持注意控制理論。

（2）自我損耗在焦慮與抑制、轉換功能之間起到緩解干擾的調節作用，這提示，運動員保證充足的自我控制資源可以更有效地應對競賽場上高壓力對注意控制的不良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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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te Anxiety Interferes with Inhibition and Switching Function:The Moderating Effect of Ego Depletion

ZHU Xiaoqing，ZHANG Liwei
（School of Sport Science，Beijing Sport University，Beijing 100084，China）

According to the principle of combination of the attentional control control theory and self-control strength model，this thesis aimed to examine the moderating effect of ego-depletion between state anxiety and attentional control by adopting the paradigm of eye movement task.Preliminary experiment explore ego-depletion method of E-crossing that is defined as remove the most commonly used strokes"horizontal"in Chinese and induce ego-depletion state of suppressing habitual reaction.In Experiment 1，we used 2-factor mixed design，ego-depletion state as between-group factor，state anxiety as within-group factor;Participants were randomly divided into depletion group and non-depletion group，after depletion manipulation，participants completed antisaccade task in different state anxiety situations.The results showed that the main effect of state anxiety were significant（P＜0.001，ηp2=0.572），the main effect of ego-depletion was not significant，and the interaction effect was significant（P=0.034，ηp2=0.151）.In Experiment 2，we also used 2-factor mixed design，ego-depletion state as between-group factor，state anxiety as within-group factor;Participants were randomly divided into depletion group and non-depletion group，after depletion manipulation，participants completed mixed antisaccade task in different state anxiety situations.The results showed that main effect of state anxiety were significant（P=0.000，ηp2=0.450），the main effect of ego-depletion was edge significant（P=0.098，ηp2=0.086），and the interaction effect was significant（P=0.026，ηp2=0.150）.The results support the hypothesis of attentional control theory，and ego-depletion has moderating effect in the interference of anxiety on inhibition and switching function.This study suggest that self-control resource can be as a buffer，through prevention or compensation to deal with the negative influence of high anxiety state on attentional control function，inhibiting distraction stimulus，maintaining attention switching，ensure that the normal performance of athletes in the game.

self-control;ego-depletion;attentional control;state anxiety;inhibition;switching;antisaccade task

G 804.8

A

1005-0000（2016）05-405-09

10.13297/j.cnki.issn1005-0000.2016.05.007

2016-06-09；

2016-08-12；錄用日期：2016-08-13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項目編號:15BTY082）

朱小青（1991-），女，遼寧朝陽人，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運動心理學；通信作者:張力為（1956-），男，四川成都人，教授，博士，研究方向為運動心理學。

北京體育大學運動人體科學學院運動心理教研室，北京1000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