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微笑曲線視角下遼寧裝備制造業升級的路徑選擇

王婷婷, 程　巍

(沈陽大學 工商管理學院, 遼寧 沈陽　110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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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微笑曲線視角下遼寧裝備制造業升級的路徑選擇

王婷婷, 程巍

(沈陽大學 工商管理學院, 遼寧 沈陽110044)

摘要:對解釋產業升級的微笑曲線理論進行了梳理,闡述了不同微笑曲線的行業背景和應用情境,通過對遼寧裝備制造業發展現狀的介紹和對自然資源枯竭、創新能力不足、服務化程度低、產業集群領跑能力弱等具體升級困境的分析,提出裝備制造業升級的四條路徑,描述了四種對應微笑曲線的變化形態,同時給出了路徑實現的實施方法。

關鍵詞:微笑曲線; 裝備制造業; 升級路徑; 服務化; 產業集群

遼寧是我國的工業大省,其裝備制造業的自然稟賦、產業基礎和規模、生產能力、創新水平等方面,均呈現出獨有的特點。研究其產業升級路徑必須因地制宜。以下研究從傳統微笑曲線以及后續學者提出的對偶微笑曲線、倒微笑曲線等多理論視角出發,結合遼寧省自身的特點及優勢、劣勢,對具體問題進行分類,探討裝備制造業升級的有效路徑,以尋求遼寧由制造大省提升為創造強省的權宜之計。

一、 微笑曲線理論與相關研究探討

1. 微笑曲線理論及其發展

微笑曲線由施振榮于1992年提出,它全面展示了產業鏈上的各個環節,以拋物線的形式簡單、直觀地反映了不同環節附加值的高低,被廣泛應用于產業升級的探索研究,并在其中得到了不同程度的豐富和發展。微笑曲線兩端高中間低,描述了產業鏈各個環節的附加值水平,其中曲線的兩端代表產業鏈中高附加值的研發環節(左)和銷售服務環境(右),中間代表從產業鏈中低附加值的生產制造環節。施振榮認為,企業只有向曲線的兩端發展,即集中力量發展產業鏈的高附加值環節,才能尋求更大的利潤空間進而提升競爭力。

隨著學者們研究的深入和情境的變化,2000年以后對產業升級的微笑曲線發展和創新有四種主流觀點:毛蘊詩,熊煉從產業低碳運作的角度出發,根據經濟學中的生產成本對偶性原理,提出了成本導向的對偶曲線,認為追求微笑曲線兩端的研發和銷售服務環節并不是產業升級的唯一模式,對于實力薄弱的企業來說,急于求成向高附加值邁進容易忽略中間的產品制造的核心環節,反而不利于企業的發展。如果從降低投入和消耗方面另辟蹊徑,考慮生產與成本之間相反的關系,則成本的降低同樣可以提升整個產業鏈的附加值,即代表制造環節的曲線最低點上移,形成虛線所示的高附加值產業鏈[1]。毛蘊詩,鄭奇志通過案例研究構建了企業升級的十條路徑,并設計了與之對應的十種微笑曲線的變化形態,包括重新市場定位后的整體曲線上移、通過趕超戰略替代進口產品等方式實現的整體曲線上移、通過產業融合實現的曲線疊加上移、通過研發技術和關鍵部件突破的左側曲線上移、加大對生產服務的投入后的右側曲線上移、降低投入消耗,從而完成工藝改造、獲得環保認證后的分別兩次曲線上移、聯盟內各企業微笑曲線的內切線形成的產業集群曲線,以及通過統籌國內外市場、分拆重組、收購OBM企業品牌而實現的曲線變化和上移[2]。簡兆權,伍卓深在研究制造和服務融合的問題中,根據制造業服務化由高級到低級的四條路徑,描繪了下游產業鏈服務化、上游產業鏈服務化、上下游產業鏈服務化、完全去制造化四條微笑曲線,建議企業根據資源能力狀況和自身發展實際去選擇制造業服務化的路徑,進而創造利潤空間[3]。此外,日本在對本國的制造業進行調研中發現,制造業流程中的組裝、制造環節的利潤較高,零件、材料以及銷售、服務的利潤反而較低,形成的產業鏈附加值曲線是“兩端低、中間高”的形態,即“倒微笑曲線”(武藏曲線),該曲線強調的制造環節中的質量和效益管理的重要性[4]。施振榮在微笑曲線的澄清和修正中也給予了肯定,提出應重拾制造環節,肯定硬件的價值。

2. 相關研究探討

從這些理論模型中找到適合探究遼寧裝備制造業升級路徑,是本研究關注的焦點。微笑曲線視角下我國制造業的研究文獻大致分為兩類。

(1) 將施振榮提出的傳統微笑曲線作為國內制造業升級主要遵循的依據。如劉洪民,楊艷東提出向微笑曲線的兩端移動,是改變我國制造業低附加值的有效途徑,特別是生產型服務業產業融合的作用,力求從生產型制造向服務型制造的方式轉變[5];楊林,曾繁華在探討我國制造業如何走出價值鏈陷阱問題中,強調了依據比較優勢原理,守住中游制造,采取漸進方式,拓展上游研發與下游品牌銷售,從而實現產業升級[6];汪永太探討了制造業的“腦體分離”問題,將價值鏈中的研發、銷售環節看作“大腦環節”,將制造和組裝環節看作“軀體環節”,認為兩者要分離求發展,通過生產型企業的外移,集中精力打造“大腦環節”[7]。

(2) 結合不同產業門類和地區發展現狀,用重新的構思的微笑曲線解決特定的產業升級問題。如鄧欣提出浙江民營制造業在科技投入和產出均比較低、創新風險承擔能力差的情況下,不可盲目過度追求傳統微笑曲線的高端,應從逆微笑曲線出發,著力增強制造環節工藝的水平,同時提高管理效能[4];王茜亦認為中國不可急于擺脫“世界工廠”的頭銜,忽略中國制造業的核心競爭環節易形成工業空心化的啞鈴結構,在不具備裝配零部件形成整機的能力之前,還是要發展好制造環節[8];張二震從低端生產可拉動低技能勞動者就業角度指出制造業向微笑曲線兩端攀爬不是唯一升級途徑[9];毛蘊詩,鄭奇志在構建十種企業升級路徑時,對汽車行業、通信業、紡織業等制造業門類各自適用的微笑曲線的變化也做了細致深入的剖析。

已有的研究成果在不同程度上將微笑曲線理論應用于制造業升級的路徑探索中,特別是學者們重構后的微笑曲線為不同地區不同制造業門類的產業升級研究提供了多元的理論基礎,打開了廣闊的思路。

二、遼寧裝備制造業發展現狀及升級困境

裝備制造業是為國民經濟發展和國家防衛建設提供生產技術裝備的制造業,是制造業的核心組成部分,也是東北老工業基地戰略的核心區域——遼寧省的支柱產業。自2003年以來,遼寧裝備制造業作為傳統優勢產業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績:工業體系完備,擁有遍布全省14個城市的8大行業門類;產業基礎雄厚,形成了一批具備規模優勢、掌握核心技術的大型制造企業,全省裝備制造業企業超過6 000家;產業增加值持續上升,2013年占工業增加值比重超過30%,沈陽、大連和鞍山三市工業增加值可占全省規模以上裝備制造業的 80%以上的水平;科技資源儲備豐富,2011年全省擁有科研院所和技術研發機構逾1 500個[10],每萬人發明專利擁有量居全國第7 位,省內近40所高校中匯聚了大量的專家學者和技術人員,與每年進入到裝備制造業的大學生群體一起,形成推動產業發展的高質量的人才庫。

然而,隨著高新技術與信息技術的融合加速以及國際產業結構的調整,“大而不強”的現狀制約了遼寧裝備制造業的發展,產業升級亦面臨諸多困境:

1. 過度依賴自然資源

“高投入、高消耗、高排放、低利用”的經濟發展模式下,遼寧的自然資源趨于枯竭,環境破壞嚴重。以 2009 年為例,全省能源消耗總量為16 925.7萬噸,占全國一次能耗的64%,隨著我國工業化和城鎮化進程加快以及消費結構的持續升級,能源需求仍然呈剛性增長,如果在開采利用自然資源方面不注意節制,產業發展將喪失良好的環境條件,無法實現可持續性發展。

2. 自主創新能力不足

盡管遼寧的研發水平和技術人員的知識水平在全國范圍內處于中上游,科技人力資源開發的投入和科技成果的產出均較為可觀,但與國際先進水平相比,相當一部分關鍵技術無法自給,成套大型設備也多依賴進口,產業附加值和科研成果轉化能力均有待提高,高端科技人才仍需進一步培養開發,校企研合作溝通不足。

3. 裝備制造業服務化程度低

作為裝備制造業升級的新途徑,制造業服務化鼓勵制造業企業在提供產品的同時,還能提供解決問題的方案,這也是產品專業化水平和產品附加值提升的需要。遼寧的裝備制造業服務化發展進程較緩慢,以咨詢、研發、策劃為代表的高端服務業仍處于起步階段,服務業對裝備制造業的推動力較弱, 遠遠落后發達國家和國內發達地區的水平。

4. 產業集群領跑能力較弱

雖然全省半數以上的裝備制造業企業集中在沈陽和大連兩個城市,但空間的聚集不等于企業間的關聯性強,產業集群的帶動和輻射能力有限,60%以上的產業集群規模不足百億元,且集群創造的利潤仍集中在中低附加值的制造環節。以汽車產業為例,廠商的整車配套齒輪箱,自主制造占20%,省內配套占40%,省外購買占40%,沒有形成完整的產業鏈條。此外,集群內的企業與科研院所的互動機制不健全,產學研合作積極性不高,集群創新驅動發展受限。

三、遼寧裝備制造業升級的路徑選擇及實施

結合遼寧裝備制造業發展的實際情況,從多種微笑曲線理論中選擇最適合遼寧產業升級的模型,提出遼寧裝備制造業升級路徑,對應的微笑曲線變化如圖1所示。

圖1　遼寧裝備制造業不同升級路徑的微笑曲線變化

1. 通過節能減排降低制造成本實現升級

節能減排可以提高資源的使用效率從而大大減少污染,實現低碳經營。裝備制造業的升級是一個投入、產出的過程,微笑曲線兩端研發和銷售、服務環節價值鏈的提升固然會帶動提升整個產業鏈的附加值,但從經濟學觀點來看,生產過程中利潤的最大化與成本的最小化相對應,能源消耗的降低等于成本的大幅度下降,從而為產業鏈的升級貢獻力量。體現在對偶微笑曲線上,如圖1(a)所示,生產過程中成本的降低使整條微笑曲線下移,進而帶來更多的利潤和更高的附加值。

該路徑的實現可以在自然環境因素的保護和促進方面加強法律法規的約束,從保護資源和防治污染兩方面加強立法工作,如以沈陽經濟技術開發區為代表的國家生態工業示范園區的做法值得鼓勵和推廣,即高能耗、高污染的企業如不進行升級改造,降低能耗與污染,將被拒之門外。借助科技創新的力量有效利用資源,加強技術設備改造,逐步淘汰行業中落后的生產能力、工藝裝置和技術設備,以提高能源利用率;同時大力發展戰略性新興產業,將可持續發展思想滲透到產業鏈的各個環節,充分利用省內的海洋、礦產等資源。

2. 通過人才培養提升研發能力實現升級

裝備制造業的競爭不是機器裝備的競爭,而是人才的競爭,特別是創新人才的科技引領作用不容忽視。有效的人才培養方法可以更加充分的激發人才的主觀能動性和創造性智慧,進而用高超的技術研發新產品、新工藝,設計和生產更多的關鍵部件,來提升產品的附加值。圖1(b)中左側提升的微笑曲線直觀的描述出通過人才培養提升研發能力后的產業升級。掌握高水平的研發能力和關鍵零部件生產可以使左側對應環節的微笑曲線上升,從而帶動附加值的提升。

發揮科研院所和企業的多方作用。省內理工科院校要從加強裝備制造業相關專業的建設,保證技術人才輸出的質量等方面入手,從企業聘請專家、工程師作為實訓指導教師,將專業技能鑒定落到實處;在企業管理中倡導先進的經營理念,以精益生產創造增值效益,助推先進的質量管理方法的應用,同時注重人才激勵,對精湛的技師或在技術革新方面成績顯著的員工的獎勵,調動創新人才的積極性;鼓勵產學研的密切合作,加快科技成果的轉化。

3. 通過推動生產型服務業實現升級

生產型服務業可促進企業從生產產品為中心向提供服務為中心轉變,這種轉變在產業鏈各環節均可實現。企業可以提供研發與市場研究方面的咨詢服務以幫助其他機構或強大自身,但上游服務業的發展需要相關高素質的科技創新人才做支撐才能實現。遼寧的科技人才尚未得到有效的開發,目前不適合在上游實現服務化,因此要從中下游入手,建立裝備制造業產品服務系統,側重產品的品牌管理、銷售手段和售后服務。在圖1(c)中,缺少服務化經驗的企業在實施中下游服務化后,微笑曲線向右側上移。

通過產品的綜合服務以滿足多樣化市場需求。向采購產品的客戶提供安裝調適服務、在線支持、總承包等方案,打造有市場影響力的品牌,讓體驗式營銷深入人心,讓客戶感受到高品質的售后服務,感受到無微不至的關懷。這種做法對企業的基礎條件要求不高,風險較低,實現的可能性較大。在這方面大連高金集團的中心庫、沈陽機床的4S店可作為成熟完善的服務化組織來發揮它們的示范輻射作用。

4. 通過做強裝備制造業產業集群實現升級

針對裝備制造業產業結構復雜,集成度高、技術含量高的特點,鼓勵特定區域的多家企業通過競爭-合作的模式,在產業鏈條的各個環節提供配套產品和專業化服務,密切的協作關系不僅可以提高企業內部的生產效率,而且有助于加強產業集群整體的競爭力。從圖1(d)產業集群的對偶微笑曲線中可以看出,它是集群內多家企業對偶微笑曲線的包絡曲線,產業集群附加值是多家企業附加值相切的最高點,而集群內企業的成本為所有企業的最低水平,進而實現裝備制造業產業的整體升級。

產業集群要依據區位、交通、資源等優勢,拓展合作的領域和空間以實現互補,提高核心企業和外圍企業的協同合作能力,促進專業化分工,降低成本和風險,提高產業效能;形成合理的區域分工,發揮各地區在資源稟賦、生產能力,產業結構方面的長處,繼續推進類似營口港與沈陽內陸港的互惠合作,使區域貿易格局逐漸趨于高效合理。還要注重研發平臺的合作,整合區域內的科技資源,使產業集群具有持續創新的生命力。

四、 結語

遼寧裝備制造業升級路徑選擇不是簡單的照搬模仿,創造強省目標的實現不能一蹴而就,需考慮省內產業發展的實際情況與具體階段,從產業運行的具體困境入手尋找有針對性的解決途徑。在微笑曲線理論的視角下,探討遼寧裝備制造業升級的發展瓶頸,提出節能減排降低制造成本、培養人才提升研發能力、推動生產型服務業發展和做強裝備制造業產業集群四條升級路徑。隨著理論研究的深入和遼寧裝備制造業的不斷發展,產業升級的路徑會隨時間的推移發生相應的變化,實施的配套政策和具體方法也要及時調整,只有適時考慮未來發展階段的特點,對實際問題進行調查分析、反復論證,才能找到產業永續發展的良方。

參考文獻:

[1] 毛蘊詩,熊煉. 企業低碳運作與引入成本降低的對偶微笑曲線模型:基于廣州互太和臺灣紡織業的研究[J]. 中山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 2011,51(4):202-209.

[2] 毛蘊詩,鄭奇志. 基于微笑曲線的企業升級路徑選擇模型:理論框架的構建與案例研究[J]. 中山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 2012,52(4):162-174.

[3] 簡兆權,伍卓深. 制造業服務化的路徑選擇研究:基于微笑曲線理論的觀點[J]. 科學學與科學技術管理, 2011,32(12):137-143.

[4] 鄧欣. 浙江民營制造業升級途徑研究:基于逆微笑曲線視角[J]. 經濟論壇, 2012(10):22-24.

[5] 劉洪民,楊艷東. 生產性服務業與制造業融合促進我國制造業轉型升級的戰略思考:基于制造業價值鏈微笑曲線視角[J]. 經濟界, 2014(6):2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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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汪永太. 從“微笑曲線”下的商品價值觀看制造業的“腦體分離”[J]. 中國集體經濟, 2007,(4):15-16.

[8] 王茜. 中國制造業是否應向“微笑曲線”兩端攀爬:基于與制造業傳統強國的比較分析[J]. 財貿經濟, 2013(8):98-104.

[9] 張二震. 江蘇企業“走出去”的產業選擇[N]. 新華日報, 2014-01-28.

【責任編輯孫立】

Route Selection of Equipment Manufacturing in Liaoning from Perspectives of Different Smile Curves

WangTingting,ChengWei

(School of Business Administration, Shenyang University, Shenyang 110044, China)

Abstract:The smile curve theory is combed, which explained industrial upgrading. The industry background and application scenarios of different smile curves are described. After introducing development status and analyzing dilemma of upgrading of equipment manufacturing in Liaoning, including depletion of natural resources, shortage of innovation, low degree in service industry and weaker industry clusters, four paths of upgrading of equipment manufacturing industry are provided, the change of smile curves is described, and implementing measures of achieving paths are given.

Key words:smile curve; equipment manufacturing industry; paths of upgrading;servitization; industrial cluster

中圖分類號:F 002.9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2095-5464(2016)01-0013-05

作者簡介:王婷婷(1983-),女,遼寧沈陽人,沈陽大學講師,博士; 程巍(1971-),女,遼寧沈陽人,沈陽大學教授,博士。

基金項目:遼寧省社會科學規劃基金項目(L13BJY036); 遼寧省社科規劃基金項目(L13DJY094); 沈陽市科技計劃項目(F14-230-5-06)。

收稿日期:2015-09-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