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宋曉杰,您好! 今天我們的話題是,您家人對您寫作的理解。
詩人宋曉杰:當我打下第一個字時,已是2016的第一個清晨,我可以在凈手、凈心之后坐下來回答你的問題,家人各得其所,各安其好,沒人覺得我在做一件編年史中的“大事”,文字幾乎已經成為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不管是作為工作的載體,還是關乎自己的心靈;不管是天天樂此不疲的沉浸,還是偶爾在人前、報端冒個泡兒,皆無驚喜可言,我覺得這種自然狀態挺好。
星星:說說您生活中這十年最難忘的經歷。
詩人宋曉杰:生活上,陪兒子一起長大,使他從中學生到留學生,完成了義務和非義務教育的求學之路;工作上變動較大,我從盤錦市文聯,到首都師范大學駐校詩人、客串《詩刊》編輯,后調入遼寧文學院;文本上,像存貯、發酵、窖藏的過程,也是不停挖一口井的過程。
星星:請說一說紅海灘地域文化對您寫作的影響。
詩人宋曉杰:對應“北大荒”,我的家鄉被稱為“南大荒”。那些年,一些文朋詩友來盤錦,放開四輪在大片荒野上奔馳,我帶他們去看亞洲第一大的蘆葦蕩、看天下奇觀紅海灘。有一次,一位詩友忽然像發現新大陸似的高聲說道:“曉杰,我終于理解了你的詩為什么開闊、大氣、遼遠、通透,這不正是地域造就的嗎?”如果選一句贊美我的文字與地域關系的溢美之辭,我愿意選擇這條,并心安理得地照單全收。
星星:愛好是打開世界的鑰匙,說說您詩歌以外的愛好吧。
詩人宋曉杰:我的愛好不多,我把這歸結于雙子座的顯著特征——說得好聽點,是喜歡接受新事物;難聽點,博而不專。上學時,我得過全縣(那時還沒建市)小學生跳繩的獎、中學生長跑的獎,有丟掉了的兩只英雄牌鋼筆為證。 我還喜歡畫畫插圖,為自己的文字配圖,是另一種輔助的解讀。偶爾還不講章法地畫點水墨。
星星:您認為在生活中您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詩人宋曉杰:小時候跟奶奶去參加一個鄉村婚禮,在兩旁高大、蜂擁的白樺樹搭建陰涼的鄉路上,我看見奶奶拉著四歲的我的小手,緩緩行走的背影;再切換鏡頭,我獨自走在路上,前面是無盡的曲徑。這是兩個視角。一個人永遠看不到自己的背影,所以不能像前者而只能是后者。因此,別人怎么看我并不知曉。但大體感覺我就是一個嘻嘻哈哈,沒心沒肺,愛憎分明,不會讓別人太累的人。不過我承認,對于物質生活我崇尚干凈、極簡,但患有輕度自閉癥、重度精神潔癖。
星星:每個人都離不開一個好的老師,說說您和文學道路上老師的故事。
詩人宋曉杰:我第一次聽到“腦血栓”三個字就是他“現身說法”。九十年代末,他負責一本叫《香稻詩報》的民刊,那時我是某報社的編輯,業余時間幫他編詩稿。每次我踏著木蘭輕騎在兩個編輯部之間絕塵來去時,并未想到行動不便的他和我稚嫩的詩歌將為我開啟命運的彎轉之門。他退休時,在眾多接班人的候選名單中,他近乎執拗地推舉了我。 不久他去世了。我平生第一次被委以重任——給他寫悼詞,并站在彌漫的哀樂中泣不成聲地看不清分行……我的老師叫:閻墨林。
星星:在過去的一年,您讀過的好書請列個名單?
詩人宋曉杰:《莊子現代版》《德國人會死絕?》《無止境》《神殿的基石:布拉加箴言錄》《太陽石》《故事知道怎么辦》《梵蒂岡地窯》《中國美術史》《紅書》《像自由一樣美麗:猶太人集中營遺存的兒童畫作》
星星:感謝宋曉杰,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與讀者分享了這么多寶貴的人生體驗和經驗。最后請您對讀者留下您衷心的祝福!
詩人宋曉杰:祝福詩友們能夠遇到你生命中流蕩的詩情,彼此認出、抵達;祝愿見與不見的我們能夠成為胸懷波瀾、眼含秋水的有情人,在洶涌的人潮中遙遙地,相互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