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槍口上插一朵玫瑰

為了避免自己腳上的漆皮鞋踩到路上的水洼,穿黑色禮服的男人跳起,帶動了身后那兩片燙得平平整整的燕尾。一個少年穿著黑色天鵝絨上衣,頭發向兩邊分開,梳得一絲不茍,他反而不跑,只是急急地跟在父母身后……從停車場到歌劇院入口處的短短幾個街口,歌劇開演前,三三兩兩都是這樣富有戲劇性的黑衣人。
歌劇院的門廳里一片珠光寶氣,人們彬彬有禮地點頭、行吻禮,緩緩向富麗堂皇的建筑深處走去。女人身上的珠寶和男人身上一絲不茍的黑禮服使這里突然蘇醒過來似的,煥發出巴洛克時期那種毫無節制的奢華光彩,那曾經是舊時代的油畫里的情形。
幾百年來,奧地利人都認同“寧可要中庸的和平,也不要輝煌的戰爭”這樣的處世態度,將畢生的力氣都用在享受上。城里有無數的戲院,維也納森林邊上有無數的巴洛克宮殿,多瑙河流域的個個修道院都能拿出自己釀制的特色葡萄酒,學音樂的年輕人不計其數,不起眼的小咖啡館里放著的桌椅都是大師的杰作。
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后,奧地利被四國瓜分,外交部部長用了十年的時間在美泉宮陪占領者喝上好的葡萄酒,奉上維也納最美的宮殿。他教會占領者們過奧地利最奢華的生活,從而為奧地利贏得了獨立。
這個世界上,誰都不如奧地利人那樣懂得生活。
(摘自《櫻桃樹下愛與弗》浙江文藝出版社 圖/千圖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