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假錢

●文/石敦奇

一張假錢

●文/石敦奇

張小樂是小學五年級學生，家住冬陽鎮街頭，他們家開有一間小雜貨店。小鎮上趕集時，人來人往，將狹窄的街道擠得水泄不通，來小樂家雜貨店買東西的人也絡繹不絕，媽媽一個人經營小店忙得夠嗆。

一天趕集，正逢星期日，小樂到店里幫媽媽的忙。媽媽負責給顧客取貨和算賬，張小樂負責收錢和找錢。

中午時分，爸爸外出歸來了，也來店里幫忙。媽媽便抽空兒清理了一下抽屜里的現金。

“樂樂，你這個粗心鬼！”媽媽發現小樂收了一張20元的假錢。將小樂教訓一頓之后，媽媽還不干不凈地罵了一通顧客。

小樂看到媽媽罵完，便將那張假錢夾在了抽屜角那本記錄本中。“別看媽媽樣子那么兇，其實，她心腸還是好的。”小樂想，“媽媽做得對，收到了假錢就是應該把它放到一邊去，可千萬不能讓它再混在真錢里面了，萬一不小心，又將它找給別人了，那多不好！”

這時，一位鄉下打扮的老人到店里買東西，老人買一雙43碼的解放鞋，售價8元5角。老人從衣袋里掏出裹了又裹的布，取出里面僅有的一張50元錢遞進柜臺，小樂剛要伸手去接錢，就被媽媽的大手拐了一下。媽媽親手接過老人的錢，檢查了好幾遍，直到認準它是真錢，才給老人找起零來。

小樂看得清清楚楚，媽媽先悄悄取出那夾在記錄本里的假錢，再從抽屜里找出兩張10元、一張1元、一張5角的真錢，最后將那張假錢夾在了中間。小樂急了：“媽媽，您……”孰料，話還沒出口，腳背卻被媽媽偷偷地踩了一下。小樂明白，媽媽不準他吭氣呢。

老人接過找零，反復點了又點，然后將錢小心翼翼地包好，揣上身，大步走了，他根本就沒有看那錢是真是假。可怎么辦呢？”他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哭喪著臉說道：“哎呀呀，媽媽，我……我肚子痛，得上一趟廁所。”

“快去快回。”得到媽媽的允許，小樂迅速溜出小店，在人流中穿來穿去找那位老人。他記得非常清楚，那位老人60來歲，背稍微有一點兒駝，左邊鼻子溝里長著一顆突出的黑痣，黑痣上還有一小撮黃毛。他上身穿著件半舊青布對襟汗衫，手上提著個蛇皮袋，袋子鼓鼓囊囊的，里頭似乎裝著幾只鴨子，因為里頭傳出“嘎嘎”的叫聲。

小樂轉了老半天，終于找到了那位老人。他上前抓住老人的衣角問：“老爺爺，剛才，您是不是到街頭小店里買了一雙鞋子？”

“你……”老人感到十分詫異，他反復打量著眼前的孩子，“我……是……可我買鞋子是付了現錢才走的呀。”老人生怕小樂是來找他麻煩的。

“不不不，我是給您送真錢來的。”小樂邊說邊摸出自己身上一張20元的真錢，那是他從媽媽給的零花錢中省下來的，他說：“先前，我媽媽找給您的那張20元是假錢，請您拿出來換這張真錢。”

老人又看了看小樂，還是有些不放心。他想：現在，哪還有這等好事喲！過后還拿真錢來將假錢換回去？

這時候，正好迎面走來一個年輕的小伙，老人上前一把拽住他：“來，三毛，請給斟酌斟酌。”

看得出，那小伙子十有八九跟老人同村。年輕人接過小樂手中那張20元錢，拿在手上反復揉了又揉，抖了又抖，再東瞧瞧西看看，證實它確實是真的。然后，老人又取出店里找給他的那張20元錢，經小伙子驗證它果然是假的。老人接過真錢，退回假錢，激動地緊緊握住小樂的手，不知該說什么感謝的話：“孩子，你……你……”

（田文英摘自《開心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