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英
(商丘職業技術學院 現代教育技術中心,河南 商丘 476000)
文史哲專題研究
試論“白話文運動”對中國現代文學形式發展的深度影響
◎陳英
(商丘職業技術學院 現代教育技術中心,河南 商丘 476000)
為了更加深刻地了解中國文學形式的發展,就一定要闡述語言變革的具體內容。白話文運動的發展,影響了現代文學的形式,例如對傳統詩體裁的影響,也影響了新的詩歌發展方向,同時也影響了小說的發展。
白話文運動;中國現代文學形式;深度影響
新文化運動的一個重要特征就是文化載體——白話文的倡導與推廣,實現了中國語言文字的統一,如果論述文學的歷史而言,可以說實質就是一種文學語言的變遷史[1]。但是在很長一段時間,卻很少有人認真研究和關心白話文與中國現代文學形式之間的聯系。即使有也只是簡單地把語言現象和文學現象進行了概述,可以說淺嘗輒止。為了更好地推進白話文,為中國文學轉型奠定基礎,下面就白話文運動對中國文學形式和發展的影響進行分析研究。
中國現代文學發端于五四運動。這場運動是符合客觀規律,符合社會發展形式,順應了文化發展要求。要清楚的一點是,倡導白話文的目的是能讓人們在日常交流中,表達出的意思更明白,理解問題上更精準,避免發生模糊不清和歧義的情況。現在舊語言文字不一定每一個人都會說,但是有過閱讀古典文學的人都能明白,或者都體驗到了舊文學的弊端,就是非常古奧難懂,不僅在文人雅士之間交流和溝通產生歧義,同時也不利于文學文化的普及推廣。語言革命的倡導者發現,舊語言形式已經不適應這個科學發展的社會需要,在實踐中也充分認識到了這個弊端。[2]如果從科學方面而言,文言文不是一種非常完善的人與人溝通的媒介,而如果用白話代替文言,就能很好地解決了上述含糊不清的問題。同時這種語言變革也是一種轉折,從而實現了人們對文學的審美更新,有利于文學審美內容的發展。一般情況下,使用語言無非是應用了其敘述功能、藝術再現功能和說理功能,但是如果不進行語言變革,在表達和轉述過程中,就會產生多義性、模糊性問題,逐漸弱化語言本身所具備的功能,降低了語言實質的功效。這些都是對語言發展的制約。由此可以看出,現代文學藝術的發展和語言變革的關系非常密切,沒有之前的語言變革,就沒有現在文學藝術的發展,更不會出現百家爭鳴,文學鼎沸的局面[3]。
如果從詩文方面而言,白話代文言的語言變革對中國詩文文體規范有著非常大的影響。由于文章體裁不同,例如小說,或者是詞曲都傾向于白話,但是詩文卻不一樣,有關人士都清楚,詩文在傳統體系中有著非常嚴格的規范和要求,例如經常接觸的“言有盡而意無窮”,以及“四聲八病”等,都是一些比較典型的規定[4]。如果把同一問題拿到文章修辭上而言,“辭章”和“義法”主要強調的是去除掉口語化,使用喻義象征性,聲韻特性等方式進行表達,充分給讀者以語言美的享受。由此也可以看出,五四運動中所倡導的白話文,符合文章對通俗化、去除口語化的要求,從而使文章脈絡清晰,表達主旨干脆利落,不會產生模糊不清和歧義問題。但是對于詩歌卻不同,其所強調的這些和詩文文體的規范要求根本就不能很好地適應。中國的古代詩文不僅始發時間長,而且整個詩體發展非常成熟。如果再和今天的“新”的文學語言在文體功能上進行對比,就會發現新文學語言蓄積貧薄,在審美形式上很難進行提升和創新。這種“新語言”實質上已經帶來了兩難的審美問題:第一就是“新語言”有效解決了詩文的呆板,突破了這種過于保守的文體;第二是引入了“新語言”之后,卻為新文學文體規范的建立帶來了很大困難,這是魚和熊掌二者不可兼得。
很多文學革命的先驅們雖然也都充分意識到了這一點,明確指出了這些矛盾的存在,但是為了我國文學得到進一步的進步和發展,他們并沒有遷就文學本體要求。例如在詩歌領域里,周作人就明確地指出,我個人不會做舊體詩,但是也反對別人做這樣舊體詩,理由就是舊體詩非常難做,而且也不能自由靈活地表達自己的思想,同時在做舊體詩的時候,因為前人有太多的名詞佳句,很容易墮入窠臼當中,因此其不適合當前的社會變革。而胡適也同意這種觀點,所有的規則和詩的規則制定,都是那些做《古文筆法》[5],《詩學入門》的人所做的[5],但是還從來沒有一個文學大家來做,其本身就有一定的局限性,而且也證實不是文學潮流的主旨。而劉半農也積極地發表觀點,例如在論述對散文的改良中說,第一點就是要“破除迷信”。這里所說的“破除迷信”就是堅決破除對舊文體的迷信,其不僅不利于心靈上的發揮,而且闡述方式非常滯納,不夠靈活,如果繼續使用大多數人都會被這種死格式的方式所束縛。這種科學化和精確化的表達方式變革,在很大程度上埋葬了“詩美”,因為詩就是用感受性、情緒性、含蓄性、暗示性的方式進行感情抒發,因此在這里“科學”和“詩美”產生了沖突。[6]
五四時期文學語言的變革,影響了中國現代文學誕生期的文學形式,同時也奠定了其后期的發展格局以及基本特點。“散文化”曾經是新詩發展初級階段的一個非常有標志性的特點[7],同時通過現在的眼光進行分析,其也是在文學變革中所必然應該產生的。俞平伯在《社會上對于新詩的各種心理觀》一文中提出,由于新詩句法韻腳皆很自由,因此社會上人們并不會認為這是一種詩,但是這就是當時的新詩,這種新詩不能吟誦,如果單單是從文字體裁表面上而論,每一行字都不整齊,但是后期改革后變為整齊了,又因為整個字數太多而影響了詩的韻腳效果。魯迅也曾經提出,這種新詩的要求是不僅要白話,而且還應該有非常好的韻腳,這對作詩的人而言非常難。通過上述文章可以看出,由于白話文體和詩歌的文體不相適應,進而直接制約了這種新詩的形成和發展,導致建立新詩的審美形式有很大困難,同時也把整個新詩的發展帶入了一個泥潭。
為了合理地解決這些問題,起初這些白話新詩的倡導者希望把這種舊式的格律推掉,對這種新體詩的形式進行解放,但是在工作的實踐中發現,根本沒有辦法躲避這些節調格律的形式問題。魯迅針對這些問題就提出,先不要討論詩歌的內容,一定要保證詩有其自身的節調,可以有大致的韻律,這樣不僅讀起來朗朗上口,而且容易記憶,而最好的詩是能夠唱出來。但是很難創作出這樣的詩,因為舊詩的格律就是這樣如此根深蒂固地根植于大腦中。等時間推移到40年代的時候,何其芳等人就做了這樣一番表述:在過去我非常主張詩的自由,因為能夠自由自在地表達所要表達的意思,但是現在我對我的想法動搖了,不僅現在人們不適合使用這種方式來做詩,而且這樣的自由詩有很多弱點,非常容易變成散文化。
雜文是散文的一種,但是也不能總是停留在雜文方面。因為散文有非常高的文體審美價值,然而怎樣使用文學語言予以加工,這是五四運動后新文學者們一直在探討的問題。下面就先來分析一下周作人在《美文》中所表達的內容和觀點。[8]現代散文是除了詩歌、小說和戲劇之外,一種具有純文學意義的東西。就這方面的情況在國外已有研究,但是其評論的焦點大致應該分成兩類:一種是在學術上的批評的;另一種是在藝術上的美文。其所強調的散文純文學性就是因為在五四期間看到了大量的雜文,雖然其有很強的敘述和寫實效果,但是在審美方面卻總不盡如人意,針對在這方面的考量,其把議論為主的雜文排除到了散文之外,希望把一般抒情言志的小品文發展成現代散文的新樣式。而在1923年鄭振鐸就在對文學分類上指出,應該把一些教訓文和諷刺都排除在文學之外。最終總結為只有接近小品文才有非常好的審美價值、審美情趣,也是好的文學作品。在傳統藝術散文中,其美學都是建立在傳統文學語言方式而實現的,如果要使用白話文創造出在藝術性上可與傳統散文相媲美的“美文”,就必須把白話語言用美術的審美要求進行鍛煉,因此語言變革在語言方式上有一定的改造和創制,影響了散文的發展。中國現代散文形式在其后的發展中,充分彰顯著背后文學語言變化史,因此可以說現代散文有著文學變革深刻的影響標志。在五四初期文學語言基本都進行了“口語化”改革,從而導致散文文體的“泛化”發展,當時的散文形式可以用“汜濫橫決,絕無制裁”來形容。之后又依靠文學語言在“去口語化”后進行的一系列“加工”,最終讓散文文體和其他問題的界限劃分更為清晰,繼而也充分地展示了散文形式的審美價值。
小說也和其他的文學體裁一樣,擔負著五四運動中以白話代替文言的語言革命使命,也就是采用白話的方式進行小說的創作和書寫,從而積極有效地促進白話語言方式的確立。在這一運動后,隨著文學各個方面的不斷進步,有關人士也越來越重視小說方面的語言審美。由于白話小說其語言方式非常單一,所在以創作中語言的借鑒使用也是多面化的。例如魯迅先生就把自己的小說創作在白話內容的“加工”做了這樣的描述:引用說書上的內容但是把其中比較油滑的部分去除掉,如果使用了一些閑談的話語需要把里面的散漫形式或內容都去除掉,雖然引用了一些固澀難懂的句子,但是需要加以處理,目的就是讓大家和群眾這些多數人都能聽懂,必須遵循這樣的原則進行小說的創作。可以說對文言、方言、口語和傳統說書語進行一定的加工,有力加強了中國現代小說在象征性、寫實性、擇情性風格方面的形成,促進了現代小說的發展。[9]除此之外,通過多年的演變,也形成了更加豐富多彩的小說文體形式,例如散文化小說、詩化小說、喻意象征體小說,同時還有書簡體、速寫體、自敘傳、日記體等小說,從而促進了我國在小說方面的繁盛。
小說和其他問題不一樣,小說文體在整個發展歷程中,經常會出現由于丟失掉口語化而降低了整個作品的審美情趣。例如在30年代時就出現過“標語口號”化小說,“公式化”小說和“概念化”小說。在小說的內容上都喜歡使用有關政治的抽象化語言,使用文學形式的語言卻少之又少。如果概念化的語言在小說中使用的過多,就會缺少具體化和個性化語言,導致小說整體的審美過于單一,單調。而且一旦形成了一種小說風氣的時候,在特定時期就會產生審美疲勞。需要明確的是這種小說和當時政治環境有關。魯迅在《小小十年》序言中就表明,有些小說內容過于說理,同時還有非常多的新名詞影響小說閱讀質量。隨著新語言和概述的發展,小說語言中描述性以及逼真性的特點逐漸在喪失,導致整體小說環境中缺少一種小說風味,從而也就制約了小說中的一些獨特的審美價值,把自己的長處遮蓋住了,進而導致小說中的短板愈來愈明顯。在這種情況下就需要使用學語言的變革來進行影響。[10]在四十年代中,人們就再一次的提出小說口語化,把小說敘事的直接,不拐彎的特點加以彰顯,重點強調了以敘事清晰作為小說創作的主旨,通過使用直接敘述的方式替代了隱晦而繁復的敘述方式,在整體敘事節奏上從舒緩而變得加快一些,從而迎來了小說的新面貌。
通過上述的論述可以看出,語言變革影響了詩歌、散文、小說等一系列的文學體裁,雖然這些對文學領域有一定的負面影響,但是魯迅坦言為了促進科學思想的發展,雖然犧牲了文學本體特性為代價,但是為了文化的整體性歷史轉換,這些都是值得的。
[1]張福貴.從“現代文學”到“民國文學”——再談中國現代文學的命名問題[J].文藝爭鳴,2011(13):65-70.
[2]宋劍華.論“言志”詩學對中國現代文學的內在影響[C]//中國現代文學研究會第十屆年會論文摘要匯編.2010.
[3]余禮鳳.試論中國現代文學的三次俗化浪潮[J].湖北經濟學院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15(2):89-90.
[4]周作人.苦雨齋序跋文[M].石家莊: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
[5]魯迅.魯迅全集:卷13[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249.
[6]王楊,王覓.圖博會“中國作家館”開館——作家暢談中國文學走向世界[N].文藝報,2010-09-01.
[7]李朝全.中國當代文學對外譯介情況[C]//中國作家協會.漢學家文學翻譯國際研討會演講匯編.2010.9.
[8]羅季奧諾夫.論中國當代文學傳播俄羅斯的潛力[C]//中國作家協會.漢學家文學翻譯國際研討會演講匯編,2010.9.
[9]吳偉.中國文學走向世界之路[C]//中國作家協會,漢學家文學翻譯國際研討會演講匯編,2010.9.
[10]王楊.連接心靈與友誼的彩虹——漢學家文學翻譯國際研討會在京召開[N].文藝報,2010.8.11.
(責任編輯 倪玲玲)
I20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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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9123(2016)03-0081-04
2016-08-12
陳英(1978-),女,河南民權人,商丘職業技術學院現代教育技術中心講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