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寫作反饋融入動態評估再思考
——基于社會文化理論視角

◎宮 麗

(青島濱海學院文理基礎學院，山東青島266555)

英語寫作反饋融入動態評估再思考
——基于社會文化理論視角

◎宮 麗

(青島濱海學院文理基礎學院，山東青島266555)

反饋是英語寫作教學的重要組成環節，社會文化理論視角成為英語寫作教學研究的熱點，研究者關注反饋的性質和協商的效果。本研究以社會文化理論為框架，將動態評估融入英語寫作反饋過程，反饋融入動態評估的作用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1.反饋中介干預模式：干預式介入和互動式介入；2.反饋糾錯方式:支架式引導和協商式對話。英語寫作反饋應用動態評估的過程還面臨著困境和挑戰，文章最后建議保持評估過程反饋的連貫性和持續性，把握評估過程反饋的最佳時機和反饋策略，注重評估過程學習者最近發展區的開發和利用。

動態評估；中介干預；最近發展區；支架；協商

反饋是英語寫作教學的重要組成部分，對提高學習者寫作能力和教學效果意義重大。受西方建構主義學習理論和認知理論的沖擊，我國英語寫作從傳統成果導向的靜態評估轉為過程導向的動態評估，反饋成效在過程寫作中起著重要作用。過程寫作重視師生之間互動交際，倡導教師提供有意義和形式的反饋，實現由終稿向預測、修改、再反饋的多稿轉變。目前，社會文化理論（Social-cultural Theory, henceforth SCT）成為英語寫作研究的焦點，研究者從反饋性質、策略、效果方面審視修改的效果。本研究主要探討英語寫作反饋融入動態評估(Dynamic Assessment,henceforth DA)的作用，詮釋基于維果斯基思想動態評估理論淵源，分析英語寫作反饋融入動態評估的作用，解讀動態評估帶來反饋性質的變化，重構師生間意義協商和互動反饋。

一、動態評估理論淵源

動態評估定義為評估者通過特定教學方法干預介入，探索學習者現在水平能力和潛在發展水平能力的測評方式[1]。動態評估過程結合干預式和互動式介入形式，給學習者提供合適形式的中介干預，了解個體展現的當前發展水平和認知能力，評估中介干預后的學習效果，有助學習者向潛在更高發展水平能力邁進。動態評估把學者的發展能力看做是社會的、可塑的、交互的動態發展過程，而不是一成不變固定的靜態測評過程[2][3]。動態評估強調診斷、調整、干預、反饋和再反饋對學習者潛在能力發展的促進作用。

動態評估理論源于維果斯基的社會文化理論。動態評估最顯著特征社會性和互動性，通過評估者和學習者在社會環境中互動、合作和協商構建學習活動，關注學習者內化吸收新知識的過程，強調評估和學習者之間互動協商反饋，促進學習者元認知能力發展。社會文化理論認為學習以互動式及協作式對話為基礎，學習是在互動中構建，因此學習不是個體行為，而是通過與他人合作協商共同構建。師生間對話式互動有助于創造良好學習環境，給學習者提供及時恰當的幫助，對話情境教學可以示范學習者在輔助下能完成的任務和不能完成的任務。動態評估第二個特征是重視學習過程，尤其元認知能力的發展過程，而不是最終學習成果。評估者和學習者之間的互動展現學習者參與問題解決的過程，促進任務完成心理發展的動態過程。這一特征根源維果斯基關于個體在運動過程體現的認知理解能力，他還認為如果要更全面理解學習和發展的歷程，需要關注過程效應而不是結果效應。動態評估第三個特征重視評估內容，動態評估預測學習者表現是可以調整的，而且這種調整針對學習者未來潛在能力發展，引導個體借助漸進式的教學干預，實現從評估者（專家）的他人調節到學習者（新手）自我調節的過渡[4]。

二、動態評估與社會文化理論核心概念的融合

動態評估融入維果斯基文化理論的核心概念，尤其中介干預理論、最近發展區理論及支架概念。首先，中介干預論是社會文化理論最具代表性的核心概念，認為人的高級心理認知功能是社會文化歷史的產物，并且成年人心理機能是可以中介干預的，人的低級生物性功能通過符號（心理）工具重構高級心理認知功能，個體有意識的操控人類獨有的行為和認知功能，而且評估者通過與學習者互動讓學習者形成對世界的新理解。動態評估給學習者提供中介學習體驗（mediated learning experience），通過評估者和學習者互動性協商合作，測評者有計劃、分步驟、個性化指導[5]。評估者中介干預成功需要關注學習者的“即時反應能力”，即評估者對學習者的行為提供及時恰當反饋[6]。這意味教師需要平衡提供、減少幫助和學習者取得進步之間的微妙關系，評估過程教師語言表達和有效反饋是中介學習體驗最關鍵兩大因素。

動態評估融入社會文化理論第二個最具影響力概念是最近發展區（Zone of Proximal Development,簡稱ZPD）。最近發展區是指新手（兒童）實際發展水平在專家（成人）幫助下或者較強能力同伴合作時解決問題的潛在發展水平之間的距離[7]。最近發展區融合真實語言學習情境所有相關資源包括教師、學習者、社會、歷史文化、目標、動機等，還包括通過對話共同構建的資源信息，這表明學習主要構建在學習者的最近發展區內。維果斯基認為ZPD應用到動態評估的過程，給學習者提供實際發展水平和跨越臨近發展區水平的全面指導，考察兒童（新手）不僅在無輔助下獨立完成任務的能力，而且關注個體與他人協作幫助下共同完成任務活動的能力。

社會文化理論框架下體現動態評估第三個最具特色概念是支架（Scaffolding）,指有經驗的專家或成人創造良好教學情景，搭建支架和提供指導，讓新手或兒童參與擴展現有知識能力水平向更高認知能力水平發展的跨越[8]。評估者（教師或同伴）與學習者（學生或兒童）互動協商復雜學習任務時，一般采用漸進式提示幫助，應用從隱性提示策略到元語言解釋顯性策略的介入干預，依據個體學習表現的差異，提供有針對性的、恰當的、及時的幫助，在互動式教學中評估被測者學習效果和潛在發展能力。動態評估認為支架式教學與傳統單向式交流教學法不同，支架式教學基于學習者需求，通過ZPD內專家和新手共同參與的雙向式互動，共同合作構建完成任務，包括測評者（專家）和被測者（新手）互動中漸進式提示產生意義協商。

從動態評估融入社會文化理論的核心概念來看，動態評估目標是測量、干預、調整、重塑學習活動，通過提示、指導、反饋等手段評價學習過程。動態評估核心特征是社會的、交互的、質性的，把教學和評估視為聯合統一的過程。動態評估融入寫作反饋過程的各個階段，改革傳統寫作教學反饋模式，推廣過程寫作和動態評估結合新途徑，提升學習者的整體寫作水平。

三、英語寫作反饋融入動態評估積極作用的實證研究

在英語寫作過程中,有成效反饋對提高學習作用顯著,反饋對學生后續寫作過程的修改產生積極影響,那么問題的關鍵是如何給學習者提供有效反饋?如何定義提供反饋是恰當的、及時的、成功的?有效反饋在動態評價中積極促進作用得到大量實證研究結果的肯定和支持,主要體現以下兩個方面：

（一）動態評估中反饋中介干預模式：干預式介入和互動式介入

Lantolf&Poehner[9]認為動態評估模式一般可以分為干預式(interventionist)和互動式(interactionist)兩類，前者強調提供的反饋是提前準備的、標準的、量化的形式，采用前測-中介干預-后測的模式，前者采用傳統的靜態測驗提高評估的效度，后者側重評估者和學習者之間的互動式協商交流。文衛霞[10]研究動態評估過程中5次英語寫作教師給予不同反饋提示對學生寫作能力的影響，通過實驗班和對照班前測和后測成績進行比較，動態評估過程中教師有針對性的明示和暗示指導及反復介入，觀察學生需求和表現，然后提供所需類型反饋，結果表明學生寫作語言表達能力、寫作能力和自主學習能力得到顯著提升。張艷紅[11][12]探索網絡環境中大學英語寫作反饋實施動態評估的可行性,預設程序性干預式介入和以學生為中心互動式介入反饋結合,根據學習者的需求和發展水平設計漸進支架式教學反饋介入,寫作過程給學習者提供策略介入、資源介入及激勵介入等有效反饋，調動了學生的主動性和能動性，學習者通過與老師（同伴）的良性互動交流，學習者的寫作水平得到明顯提高。根據大學英語大班教學的特點，張艷紅[12]依據學習者共同體的概念，倡導以整體班級ZPD為單位設計教學反饋介入活動，采用一系列對鄰近發展區敏感的交互策略的整體介入，從而提升整個班級ZPD的形成、發展和內化。

互動式動態評估與量化的干預式動態評估不同，互動式評估更加關注漸進式提示的交互性學習活動，這種教學反饋步驟不是提前預設學習者需求，而是依據學生實現下一個或最近發展階段需求的個性化指導，旨在了解實現學生最近發展區內潛在發展能力所需的介入手段。互動式動態評估更加符合最近發展區概念中對學習者認知發展的理解。蘭笑笑[13]探討互動式動態評估應用到專業英語寫作過程的效果,定性和定量結果發現教師反饋融入選題、產生觀點并構思、宏觀修改3個階段的教學介入，教師充當中介人與學生進行互動式對話，還有班級同學互動式自評修改，極大提高了學生寫作的興趣和信心，而且寫作能力得到明顯提高。孔文[14]比較L2寫作互動式動態評估教師和同伴干預的不同效果，結果表明教師中介干預比同伴中介干預更多使用漸進式提示策略來發現學生的最近發展區，而且話題互動方面存在顯著差異，同伴干預側重語言語法運用，師生互動關注思想內容修改，總體上兩種干預方式都對作文質量的提高產生積極影響。李迪[15]進行英語英語專業寫作動態評估中教師介入和同伴介入效果的個案研究，結果表明教師介入按照從明示到暗示的提示策略幫助學習者，而且教師介入能夠有效掌握學習者的最近發展區，同伴介入同樣探索學習者的最近發展區，可是沒有很好運用暗示策略。

綜上所述，互動式動態評估強調教學和評估結合，評估就是教學的理念，因此更接近維果斯基最近發展區概念，提供評估者和學習者更多的互動交流，也更加符合人類認知能力發展的規律。通過學習者所需一系列有針對性個性化指導，探索學習者需求哪種干預就能實現最近發展區的潛在發展能力。介入式動態評估關注提高個體學習效果的高效率，保留靜態評估測試的屬性。在實際的教學評估活動中，選擇哪種評估方式取決于評估內容和實施環境[16]。

（二）動態評估中反饋糾錯方式:支架式引導和協商式對話

動態評估下的支架式反饋具有六大特征：激發學習者完成相關任務的動機和興趣；簡化學習任務；更加管理化和勝任化；提供聚焦既定目標任務方向和引導；明確學習者任務的特征及任務完成標準和理想解決方案之間的差距；降低問題解決過程的挫折和消極情緒；示范引導和定義任務期望目標。李丹麗[16]在英語寫作中觀察教師與學生對話協商式反饋對改寫關系從句的作用,結果發現教師搭建支架有助學習者發現知識體系的不足,適時加強含蓄引導,幫助學生對目標語協商意義和形式,形成學生獨立思考的能力,幫助學生成功過渡到自我調控階段，但是關于教師構建支架的適切度和何時撤掉支架的問題闡述模糊。蓋淑華、周小春[17]研究以動態系統理論為基礎的同伴反饋效果，考察同伴反饋的動態變化過程，建議老師基于學生水平進行小組搭配，以便學生獲得多維度的ZPD。李丹麗[18]探索同伴支架在英語寫作修改關系從句中互動協商反饋效果，學習者主要通過反饋、示范理想解決方案和維持既定目標三種頻率較高的支架，同伴反饋成效取決于學習者是否恰當運用支架。

動態評估下的反饋是間接指導的,教師以某種方式暗示出錯,但是沒有提供正確形式，旨在引起學生的注意,讓學生自我糾錯。Lalande[19]建議使用暗示性糾錯迫使學生參與引導性學習，發展學生獨立解決問題的能力，有助形成學生獨立糾錯能力。Aljaafreh&Lantolf[20]開展基于學習者最近發區教師支架式糾錯反饋實證研究,探討最近發展區內（他人調節）下有協商支架式糾錯反饋對促進英語寫作語法準確性的作用，教師依據13個級別的調節尺度提供恰當反饋，教師基于學生最近發展區搭建支架，糾錯反饋是協商式提示交流，教師反饋遵循間接暗示反饋到直接明示反饋的順序過渡，直到學生能夠獨立自我糾正語法錯誤，完成語法調控能力從他人調控到自我調控的過渡。這種師生間對話式互動對糾錯有效性取決學生最近發展區內師生協商程度和提供的恰當反饋,如果沒有對話性協商，實際上是很難發現學生的最近發展區。

動態評估期間師生間互動交流沒有強迫性和控制性，而是一種平等的、民主的、自然的互動糾錯，支架式輔助依據學生的反應，反饋策略可以增加、改變、刪除、重復，符合應急性原則，隨著時間推移進行復雜性任務，保持日常指導和學習能力變化間平衡，符合連續性原則，及時關閉學習者進行類似任務所需的幫助，符合遷移的原則。英語寫作教學應用對話式協商反饋和動態式評估，推動師生積極參與意義協商，通過調整性提示引導學生，依據學生水平能力發展的需求，實施對應反饋步驟和變換相應修改策略，有助澄清教師的評價和提高學生的注意力。

四、對英語寫作課堂教學的啟示

大量理論和實證研究都證實英語寫作反饋融入動態評估的積極作用，倡導教學與評估、診斷與處理融合，靈活運用多種動態評估干預模式。動態評估的信度、效度及外推性等方面受到許多學者的質疑，而且動態評估對評價人員素質要求較高，需要投入大量時間和精力，諸多評估者認為耗時費力、主觀性、能動性較強，這些是動態評估面臨的最大挑戰，因此英語寫作反饋應用動態評估需注意以下三個方面：

第一，保持動態評估過程反饋的連貫性和持續性。動態評估強調圍繞學習者的最近發展區設計教學活動，發現學習者能力提高和發生遷移后，反饋及時過渡到更高、更復雜的認知問題，確保動態估對學習者潛在能力發展的促進作用。動態評估過程及時關注學習者遇到的困難，審時度勢搭建“支架”，找準學生的面臨的問題，掌握“支架”的適切度，因為教師“支架”的過渡調節阻礙學習者向自我糾錯階段的過渡。

第二，把握動態評估過程反饋的最佳時機和有效反饋策略。動態評估過程還受到現實環境諸多因素的影響，要求測評者和學習者依據真實的互動協商活動，提供明示或暗示、間接或直接的反饋策略。基于最近發展區的反饋不可太含蓄也不可太直接，這樣阻礙學習者對提示步驟的理解，也不能很好把握學習者的真實水平和潛在水平間的差距。教師干預要注意反饋時間和質量數量問題，教師不宜過多和過早提供反饋，否則會影響學生的自尊及自信心；提示反饋的策略遵循“夠用”、“能用”、“適用”的三個原則，教師的反饋始終通過構建“支架”，幫助學習者實現新的突破[5]。

第三，促進動態評估過程反饋對學習者ZPD發展的作用，把握反饋具體和及時目標。維果斯基[20]認為個體能力的全面評價僅僅關注實際發展水平是欠缺的，還應注重ZPD的開發和利用。動態評估的核心目標學習者能力的不斷提升，個體ZPD潛在能力的擴展，有助學習者及時評價自己取得的進步和存在的不足。王華、甄風超[21]英語寫作動態評估的提示策略包括簡單回饋、解釋說明、關鍵提示和直接建議四個層次，通過模糊到清楚的14種提示方式，提高學生的自我認知和糾錯能力，推進學生最近發展區的擴大，同時教師依據提供的及時而具體的診斷，明確下一步的反饋策略的設計。

五、結語

反饋對英語寫作修改和質量提高起著積極作用，動態評估過程教師提供的反饋是中介干預的，同時依據學生的ZPD反饋提示策略是不斷調整和優化的，共同構建師生互動協商的交流平臺，有效將教學與評估融合為一體。動態評估與寫作反饋的結合體現兩個效果，一方面，學習者在提供支持的，免受脅迫的動態評價中展現學習能力，有助教師了解學習者在特定測試情景下展現實際發展水平能力和潛在發展能力；另一方面，動態評估強調中介干預提供的反饋，有效推動個體認知能力的發展。有效的反饋是熟練技能化的教學過程，我們需要研究動態評估的相關理論知識和策略指導，提供實踐技能方面的資料，幫助教師掌握技能，不斷提高自身的業務素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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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倪玲玲）

Reflection on Study of Dynamic Assessment Integrates into Feedback Provision in EFL Writing——Based on a Socio-cultural Theory Perspective

Gong Li
(Arts and Science Department,QingDao BinHai University,QingDao,266555,China)

Feedback is a key component of teaching English writing;more and more researchers have recently placed greater emphasis on socio-cultural theory consideration in the field of English writing instruction,issues related to the nature, negotiation,delivery of feedback.The current study applies the socio-cultural theory,integrates dynamic assessment into the process of delivering feedback,the positive effects are mainly shown in two aspects:1.feedback intermediary intervention mode:interventionist and integrationist;2.the feedback of error correction:scaffold guiding and negotiated dialogue.By integrating dynamic assessment into the process of feedback provision faces difficulties and challenges,the paper gives suggestions that dynamic assessment should keep feedback consistency and continuity,grasp feedback opportunity and strategy, focus on learner’s development and utilization of the zone of proximal development.

Dynamic assessment;Mediated intervention;Zone of proximal development;Scaffolding;Negotiation

H319

A

1671-9123（2016）02-0073-06

2016-04-20

北京外國語大學中國外語教育研究中心第七批中國外語教育基金（ZGWYJYJJ2014A89）；青島濱海學院校級教改項目（2016J53）

宮麗(1981-)，女，山東濰坊人，青島濱海學院文理基礎學院講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