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龍濕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價

崔麗娟, 龐丙亮， 李　偉， 馬牧源， 孫寶娣, 張亞瓊

中國林業科學研究院濕地研究所，北京　1000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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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龍濕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價

崔麗娟*, 龐丙亮， 李偉， 馬牧源， 孫寶娣, 張亞瓊

中國林業科學研究院濕地研究所，北京100091

摘要:從避免重復計算的角度出發，將濕地生態系統服務分為最終服務和中間服務兩部分，以最終服務的價值作為濕地生態系統服務的總價值。以扎龍濕地為例，其最終服務包括物質生產、土壤保持、水質凈化、氣候調節、固碳、調蓄洪水、大氣調節、休閑旅游、科研教育和授粉服務，中間服務包括凈初級生產力、營養循環、涵養水源、地下水補給和生物多樣性維持服務，采用市場價值法、替代成本法和旅行費用法等生態經濟學方法對扎龍濕地的生態系統服務進行了評價。結果表明，2011年扎龍濕地生態系統服務總價值為679.4億元，中間服務價值為471.5億元，各項最終服務的價值大小為氣候調節>調蓄洪水>大氣調節>固碳>休閑旅游>授粉服務>物質生產>水質凈化>科研教育>土壤保持。扎龍濕地不僅是重要的蓄洪區和泥碳儲存地，在區域氣候調節方面也起著巨大的作用。針對扎龍濕地的管理，應該保護和恢復濕地面積，同時注意適當的增加旅游。

關鍵詞：扎龍濕地; 最終服務; 重復計算

濕地生態系統服務是指人類從濕地中獲得的效益[1]。Costanza等[2]人對全球生態系統服務的價值評價很大的促進了濕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價的研究進展，千年生態系統評估(MA)提出的濕地生態系統服務分類體系則為濕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價提供了范式和標準[3]。MA將生態系統服務分為四大類：(1)供給服務(2)調節服務(3)支持服務(4)文化服務，其中，供給服務大多是調節服務和支持服務的最終服務，同時也是人類直接能夠直接享受到的收益，調節服務和支持服務則是通過供給服務間接為人類提供收益，三者都計算會導致重復計算[4]。比如授粉服務屬于調節服務，它可以輸出最終產品農作物，既計算授粉服務又計算農作物生產會導致重復計算。

圖1　扎龍自然保護區景觀類型圖Fig.1　Landscape of Zhalong nature reserve

目前的濕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價多基于MA的分類體系[5]，但是這一分類體系混淆了過程和結果，容易導致重復計算[6]。針對重復計算問題，Fisher[7]將生態系統服務分為中間服務、最終服務和效益三部分，最終服務是指類似于MA分類體系中的供給服務和文化服務，能夠為人類效益產生直接貢獻對人類福祉有直接影響的服務，中間服務則是類似于MA的支持服務，通過服務的組合方式形成最終服務，以復雜的方式間接的影響人類福祉，效益是指一些明顯影響人類福祉或改變人類福祉的事物。在評估時，以最終服務的價值作為生態系統服務的總價值，確定最終服務的唯一標準是對人類效益產生直接貢獻；Johnston和Russell[8]從“受益人”角度提出4個原則確定最終服務：(1)受益人愿意支付的服務；(2)生態系統自然的產出；(3)當系統內其他輸入和條件維持不變時，受益人仍愿意為最終服務的提高支付費用；(4)在計算總價值時，只加和被受益者直接接受的服務效益。M?ler[9]建議將MA的供給服務和文化服務合并為最終服務，將支持服務和調節服務納入中間服務；Balmford[10]基于上述學者的觀點提出了自己的理論，將生態系統服務分為核心的生態過程、產生效益的生態系統過程和生態系統效益。一些研究也注意到評價方法、評估尺度等也會導致生態系統服務重復計算的產生[7]。但是目前多是理論性的研究，缺少濕地生態系統方面的實際案例研究。

本文以扎龍濕地自然保護區為研究對象，針對目前扎龍濕地景觀類型發生明顯變化，沼澤面積減少，生態環境遭到嚴重破壞[11]，篩選扎龍濕地的中間服務和最終服務，準確的量化扎龍濕地的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為扎龍濕地的管理提供理論基礎和探討扎龍濕地的中間服務和最終服務的價值對比，為濕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價提供一定的借鑒。

1研究區概況

扎龍濕地位于東北松嫩平原烏裕爾河和雙陽河下游，地理位置介于123°47′—124°37′ E，46°52′—47°32′ N之間，地跨齊齊哈爾市的泰來縣、富裕縣、鐵峰區、昂昂溪區和大慶市的林甸縣、杜爾伯特縣共6個縣區，總面積22.5×104hm2，地勢基本上呈東北—西南走向，中間低洼。本區屬溫帶大陸性季風氣候，年平均氣溫2—4 ℃，多年平均降雨量426 mm，多集中在7—9月份，占總降雨量的70%以上。本區景觀類型多樣，主要包括沼澤、草甸、水域、耕地、鹽堿地和居民用地(圖1)，地表植被以沼澤、沼澤草甸、鹽化草甸植被為主，典型的沼澤植被為蘆葦(Phragmitesaustralis)和烏拉苔草(Carexmenyriana)，土壤類型包括鹽化沼澤土、石灰性草甸土、鹽化草甸土、黑鈣土和風沙土等，泥碳深度可達2 m[12]。

表1扎龍濕地生態系統服務評價指標體系

Table 1System of evaluation indicators of Zhalong wetland ecosystem services

評價項目Items服務指標Serviceindica-tors評估參數Valuationparameter評估方法Valuationmethods最終服務物質生產蘆葦市場價值法Final羊草services魚類供水供水量市場價值法調蓄洪水土壤調洪量替代成本法地表滯水量湖泊調蓄水量水質凈化N去除量替代成本法P去除量化肥去除量氣候調節增濕影子價格法降溫固碳植被固碳可避免成本法土壤碳儲存大氣調節氧氣釋放市場價值法CH4排放可避免成本法土壤保持減少土地廢棄機會成本法保肥影子價格法休閑娛樂旅行費用旅行費用法旅行時間消費者剩余科研教育論文投入影子價格法授粉農作物產量生產函數法中間服務凈初級生產力NPP影子價格法Intermedi-ate補充地下水地下水補給量影子價格法services涵養水源涵養水源量替代成本法營養循環土壤N、P、K含量影子價格法生物多樣性維持生物多樣性維持支付意愿法

2研究方法

2.1數據與處理

調查問卷包括休閑旅游和生物多樣性維持服務兩部分。采用網絡調查法和現場發放兩種方式，野外問卷發放于2013年6月，共發放問卷302份，當地居民152份，游客150份；網絡發放調查問卷同期進行，共收回問卷122份，休閑旅游調查問卷共回收有效問卷208份，生物多樣性維持調查問卷共回收有效問卷414份。于2013年10月初設置18個樣地進行土壤和植物生物量的取樣，沼澤12個樣地，草甸6個樣地，每個樣地設置3個1 m×1 m的樣方采集植物生物量，每個樣地打1個土柱用于測定土壤容重和N、P、K等指標。在扎龍濕地的上游、中游和下游共布設11個采樣點，水樣采集后帶回實驗室測定N、P離子含量。

2010年8月Landsat TM5影像和數字高程模型(DEM)來源于國際科學數據服務平臺。歸一化植被指數(NDVI)數據為2011年16 d合成的MODIS植被指數產品 MOD13Q1(分辨率為250 m)數據集。氣象數據來自黑龍江氣象數據服務中心。全國1:100萬土壤類型分布圖來源于西部數據中心。本文其他的數據來源于已發表的文章。

解譯2010年8月的Landsat TM5影像，得到扎龍濕地自然保護區的總價值為224867.5 hm2，沼澤面積為129142.4 hm2，水域為9926.7 hm2，草甸為33153.1 hm2，耕地面積為43091.9 hm2，居民地等其他類型為9553.4 hm2。

2.2評價指標體系

根據生態學和生態系統服務的原理，經過實地考察，確定了扎龍濕地生態系統服務指標體系(表1)。最終服務包括物質生產、土壤保持、水質凈化、氣候調節、固碳、調蓄洪水、大氣調節、休閑旅游、科研教育和授粉服務；中間服務包括凈初級生產力、營養循環、涵養水源、地下水補給和生物多樣性維持服務。

2.3最終服務價值評價2.3.1物質生產價值

扎龍濕地的物質生產主要包括蘆葦、羊草和魚類，濕地的物質生產價值可以通過市場價值法來計算:

VS=∑Ai×Yi×Pi

(1)

式中，Vs為物質產品生產價值(元)，A為第i類物質的可收獲面積，Y為第i類物質的單產，P為第i類物質的價格。蘆葦、羊草和魚類的可收獲面積按50%的開發強度來計算，2011年研究區蘆葦產量和價格分別為5000 kg/hm2和0.4元/kg，羊草的產量和價格分別為1000 kg/hm2和0.6元/kg，魚類的產量和價格分別為82 kg/hm2和8元/kg。

2.3.2調蓄洪水

研究表明，沼澤土壤具有巨大的調蓄水能力，可調蓄洪水8100 m3/hm2[13]，則扎龍濕地的土壤調蓄洪水能力為10.5×108m3。東部平原濕地洪水期最大淹沒深度取1 m[14]，則扎龍濕地地表滯水16.2×108m3。湖泊調蓄洪水能力以我國東部主要湖泊調蓄洪水的能力來進行換算，我國東部平原地區湖泊的調蓄洪水能力為55×103m3/hm2[14]，計算得到扎龍濕地湖泊的調蓄洪水能力為5.5×108m3。扎龍濕地的調蓄洪水價值可以采用替代工程法來計算，水庫造價成本取7.02元/t[15]。

2.3.3氣候調節

扎龍濕地保護區沼澤和水域多年蒸發平均深度為802.5 mm，陸地多年平均蒸發深度為379.4 mm[16]，沼澤和水域相對于陸地的蒸發量為5.9×108m3。扎龍濕地調節溫度和增加濕度的時間為4月到9月，這一期間的蒸發量約占全年總蒸發量的82.3%[16]，計算得到扎龍濕地的蒸發量為4.9×108m3。該區地廣人稀，蒸發產生的效益不能全部為當地人所利用，本文假設蒸發量利用率為50%。

(1)調節溫度隨著溫度升高，水的汽化熱會越來越小，因此本研究保守取值，取水在100 ℃ 1標準大氣壓下的汽化熱2260 kJ/kg，則扎龍自然保護區蒸發吸收的總熱量5.5×1014kJ。蒸發降低氣溫按照空調的制冷消耗進行計算，空調的能效比取3.0[17]，2011年齊齊哈爾市的平均電價為0.51元 kW-1h-1。

(2) 增加濕度扎龍濕地多年蒸發量為2.5×108m3，提高了空氣濕度。濕地水面蒸發增加空氣濕度的價值采用加濕器使用消耗進行計算，以市場上較常見家用加濕器功率32 W來計算，將1 m3水轉化為蒸汽耗電量約為125 kW·h[17]。

2.3.4固碳

扎龍濕地的固碳價值包括植物固碳價值和土壤碳儲存價值兩部分。

(1)物質量評價2011年扎龍濕地植物固碳量通過CASA模型得：

NPP(x,t)=WPST(x,t)×ε(x,t)

(2)

式中，NPP(x,t)為t月份像元x處的NPP；APAR(x,t)表示像元x在t月份吸收的光合有效輻射;ε(x,t)表示像元在t月份的實際光利用率，該模型基于GIS平臺操作。

土壤碳儲量估算公式如下：

M=∑Ai×Ci

(3)

式中，M為扎龍濕地土壤碳儲量(t)；A為研究區不同景觀類型的面積(km2)，C為各景觀類型的土壤碳密度(t/km2)，i為景觀類型的數量。扎龍濕地沼澤和草甸的土壤碳密度分別為46759 t/km2和15602 t/km2[12]。

(2)價值量評價植物固碳價值和土壤碳儲存總價值通過可避免成本法來計算[18]，C的價格取43美元/t，轉化為2011年的價格為277.7元/t(2011年1美元約等于6.46元人民幣)。每年的土壤碳儲存價值采用年金現值法得到：

Va=Vt×{i×(1+i)t/[(1+i)t-1]}

(4)

式中，Va為土壤碳儲存價值的年金現值(元)，即每年的價值；Vt為土壤碳儲存總價值;i為社會貼現率(%)；t為年限(a)。這里折現率取3.5%，年限為100 a[19]。

2.3.5大氣調節

扎龍濕地的大氣調節價值包括植物光合作用釋放的氧氣和土壤呼吸釋放的CH4。

(1)氧氣釋放根據植物光合作用方程式，植物每生產1 g干物質釋放1.19 g O2，濕地的氧氣釋放價值可以通過市場價值法來計算。扎龍濕地的干物質量通過NPP換算得到，1 g干物質轉化為1 gC NPP時乘以0.475的系數[20]，氧氣價格取1000元/t。

(2)CH4排放扎龍濕地沼澤景觀類型是CH4的主要排放源，CH4排放的價值可以通過避免成本損失法來計算。扎龍沼澤濕地的平均排放量為314.9 kg/hm2[21]，1 kg的CH4產生的溫室效應等同于24.5 kg的CO2產生的溫室效應[22]。

2.3.6土壤保持服務

濕地生態系統的土壤保持服務包括減少土地廢棄價值、保持土壤養分價值和減少泥沙淤積價值，其中減少土地廢棄價值與減少泥沙淤積價值存在著重復計算[23]，因此，本研究只計算該區減少土地廢棄價值和保持土壤養分價值。

(1)物質量評價運用通用水土流失方程(USLE)估算扎龍濕地的土壤保持量:

Ar=R×K×Ls(1-C×P)

(5)

式中，Ar為單位面積土壤保持量(t hm-2a-1)；R為降雨侵蝕力因子(MJ mm hm-2h-1a-1)，K為土壤可蝕性因子(t hm2h hm-2MJ-1mm-1)；C為植被經營與管理因子(無量綱單位)，P為作物經營管理因子(無量綱單位)，LS為地形坡長坡度乘積因子(無量綱單位)。

(2)價值量評價運用市場價值法和機會成本法分別對保持土壤養分、減少廢棄土地價值進行評價，以計算扎龍濕地的土壤保持價值。

保持土壤養分價值：

V1=∑Ac×Ni×Pi

(6)

式中，V1為保持土壤養分的單位價值(元/a)；Ac為不同景觀類型的土壤保持量(t/a)；Ni為不同景觀類型中土壤氮、磷、鉀的純含量；Pi為化肥(尿素、磷酸氫二銨和氯化鉀)價格(元/t)。扎龍濕地沼澤的土壤N、P、K含量分別為0.9 g/kg、0.3 g/kg和2.2 g/kg，草甸土壤的N、P、K含量分別為1.05 g/kg、0.27 g/kg和1.81 g/kg。化肥的價格采用《2012年中國統計年鑒》中尿素、磷酸氫二銨和氯化鉀的進口價格，分別為4568元/t、4203元/t和2716元/t，平均為3829元/t。

減少廢棄土地價值：

V2=Ac×B/(1000×d×ρ)

(7)

式中，V2為減少廢棄土地的經濟效益(元/a)；Ac為土壤保持量(t/a)；B為農業年均收益(元/hm2)；ρ為土壤容重(t/m3)，d為土壤厚度(m)。扎龍濕地沼澤土壤容重為0.77 g/cm3，草甸的土壤容重為0.82 g/cm3，土壤厚度取0.5 m，根據《2012年中國統計年鑒》，2011年黑龍江農業年均收益為14741.2元/hm2。

2.3.7休閑娛樂

采用旅行費用區間法(TCM)來計算扎龍濕地的休閑娛樂價值，包括旅行費用支出，旅行時間價值和消費者剩余三部分。

C=W+Vt=W+0.33×D×Y/30

(8)

(9)

式中，C為游客的旅行實際總費用，W為旅行費用支出，包括門票、住宿、車費、組團費用和購物等，Vt為旅行時間價值，D為游客旅游的時間，Y為游客的月工資，SCi為消費者剩余，Q(C)為游客的旅游意愿需求曲線。根據扎龍保護區的統計資料，2011年來扎龍旅游的游客為15萬人。

2.3.8科研教育

扎龍濕地的科研教育包括相關的基礎科學研究、教學實習、文化宣傳等價值，根據實際調查，本研究只計算扎龍濕地的科研費用價值，通過每年發表論文的總投入來計算。通過在中國知網上以“扎龍濕地”為搜素詞搜素，2011年共發表的文章60篇，在science direct上以“zhalong wetland”為搜素詞搜素，2011共7篇文章。王其翔[24]在計算海洋的每篇論文的投入時以2005年的海洋的科研經費總投入和當年發表的學術論文來計算，平均每篇文章的投入為35.76萬元，由于我國的科研項目的完成期一般為3年，所以本文每篇論文的投入取其1/3，為11.92萬元。

2.3.9 水質凈化價值

進入扎龍濕地的污水主要包括2部分，一是上游各城鎮的工業廢水和城鎮廢水，二是扎龍濕地內農業廢水。濕地的水質凈化價值可以通過影子價格法來計算：

Vc=aN×(CNin×Qin-CNout×Qout)+ap×(CPin×Qin-CPout×Qout)+ab×Q

(10)

式中，Vc代表水質凈化價值；CNin、CPin分別是進入濕地的N、P濃度；CNout、CPout分別是流出濕地的N、P濃度；Qin、Qout分別是進入濕地和流出濕地水量；aN、aP、ab分別是N、P、化肥的凈化成本系數；Q為區內化肥用量。烏裕爾河進入濕地多年平均來水量為298×106m3，雙陽河多年平均來水量為134×106m3，兩條河流的泄水量總共為133.1×106m3[16]。烏裕爾河扎龍濕地上游的N、P濃度分別為0.154 mg/L和0.079 mg/L，雙陽河扎龍濕地上游的N、P濃度分別為0.155 mg/L和0.136 mg/L，濕地下游的N、P濃度分別為0.134 mg/L和0.029 mg/L。區內每年化肥施用量為10200 t/a，人工施肥的氮磷吸收率僅為30%，剩下的70%通過淋溶進入濕地[25]。氮、磷的處理成本分別取氮1.5元/kg、磷2.5元/kg[26]，化肥的凈化成本取凈化氮和磷的總成本4元/kg。

2.3.10授粉

扎龍濕地的授粉服務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維持濕地內動植物的生存或繁殖，其價值體現在生物多樣性維持服務中；二是對濕地周邊農地的農作物生產提供授粉服務，從而為人類效益產生直接貢獻，這一價值可以通過生產函數法來計算：

Vp=CL×MJ×Pn×β

(11)

式中，Vp為授粉服務價值(元)，MJ為扎龍自然保護區內耕地的面積，CL為農作物的產量，Pn為農作物的價格，β為昆蟲授粉對農作物產量的貢獻。扎龍濕地農作物的產量和價格采用2012年黑龍江省糧食的平均產量和價格，分別為4843 kg/hm2和2.8元/kg，數據來源于《2012年黑龍江省統計年鑒》，昆蟲類授粉對農作物產量的貢獻取30%[27]。

2.4中間服務 2.4.1凈初級生產力

植物凈初級生產力(NPP)是反應有機物質生產功能的重要指標，表示生態系統某一時期所固定的碳。NPP的價值可用影子價格法計算，生態系統所固定的碳可以轉化為相等能量的標煤重量，因此可由標煤價格間接估算凈初級生產力的價值[28]。

Vn=NPP×Pc×1.2

(12)

式中，Vn為凈初級生產力價值(元/a)，NPP為凈初級生產力，Pc為標煤價格。碳的熱值為0.036 MJ/g，標煤的熱值為0.02927 MJ/g，則1 g碳相當于1.2 g的標煤。根據秦皇島煤炭網，2011年我國5000 K原煤的價格約為750元/t，則標準煤的價格為1050元/t。

2.4.2補充地下水

扎龍濕地地下水補給量包括降水入滲補給量、河水入滲補給量、渠系滲漏補給量、灌溉水回滲補給量和地下側向徑流補給量。濕地的補充地下水服務可以通過影子價格法來計算：

Vd=ad×A×Pd

(13)

式中，Vd為補充地下水價值(元)，ad為地下水補給模數，A為扎龍濕地的面積，Pd為地下水水價。扎龍濕地每年的地下水補給模數為4.94×104m3km-2a-1[29],地下水的水價取2011齊齊哈爾市居民用水水價2.20元/m3。

2.4.3涵養水源

扎龍濕地的涵養水源量可通過該區的地表徑流量得到，其涵養水源價值可通過替代成本法計算：

Vw=∑Ai×Di×Pw

(14)

式中，Vw為涵養水源價值，D為蓄水深度，A為濕地面積，i為景觀類型(沼澤和水域)，Pw為水庫造價成本。扎龍濕地沼澤和河流湖泊的多年平均蓄水深度分別為0.35 m和1.1 m[30]。

2.4.4生物多樣性維持

扎龍濕地生物多樣性豐富，本文采用支付意愿法(CVM)來計算扎龍濕地的生物多樣性維持服務價值：

TWTP=MWTP×RWTP×NR

(15)

式中，TWTP為扎龍濕地生物多樣性維持服務的總價值(元)，MWTP為人均支付意愿值，RWTP為正支付比率，NR為實際愿意支付人口總數，本文采用中國城鎮就業人口總數。人均支付意愿值通過累計頻度中位數獲得[5]，根據《2012年中國統計年鑒》，2011年中國城鎮就業人口總數為3.59億。

2.4.5營養循環

營養循環的計算方法主要有生物庫養分持留法和土壤庫養分持留法[31]，生物庫養分持留法指的是參與生物庫循環的養分量為凈初級生產力的營養元素量，通常用凈初級生產力和其中的N、P、K含量的比例來計算，采用這一方法會導致與凈初級生產力的價值重復計算。因此本文根據土壤庫養分持留法計算扎龍濕地的營養循環量，營養循環價值采用影子價值法計算：

Vw=∑Ai×d×ρ×Ni×Pi

(16)

式中，Ai為沼澤和草甸的面積，d為土壤深度，ρ為土壤容重，Ni為土壤中N、P、K的含量，Pi為化肥價格，所有數據同上。

3結果

2011年扎龍濕地生態系統最終服務價值為679.39億元(表2)，此值即為扎龍濕地生態系統服務的總價值。氣候調節價值為 420.0億元，占總價值的61.8%，其后依次是調蓄洪水價值(226.0億元，33.3%)、大氣調節價值(17.35億元，2.6%)、固碳價值(8.6億元、1.3%)、休閑娛樂價值(3.86億元，0.6%)、授粉服務價值(1.74億元，0.3%)、物質生產(1.43億元，0.2%)、水質凈化價值(0.3億元，0.04%)、科研教育價值(0.08億元，0.01%)，最小的為土壤保持服務價值，僅為300萬元。

表2　扎龍濕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

2011年扎龍濕地的中間服務價值為471.47億元，此值即為通過分類避免重復計算的價值。其中生物多樣性維持服務價值為340.82億元，占中間服務價值的72.30%；營養循環價值為80.40億元，占中間服務價值的17.10%；涵養水源價值為39.30億元，占中間服務價值的8.30%；凈初級生產力價值為9.05億元，占中間服務價值的1.90%；補充地下水價值為1.90億元，占中間服務價值的0.40%。

圖2　扎龍濕地中間服務和最終服務的對應關系　Fig.2　Relationships between final services and intermediate services of Zhalong wetland

扎龍濕地的中間服務價值通過最終服務來體現(圖2)，不同的中間服務通過不同的最終服務來為人類效益做出貢獻。凈初級生產力價值主要通過物質生產、大氣調節、固碳等服務來體現，涵養水源的價值主要通過調蓄洪水、氣候調節、休閑娛樂等服務來體現，補充地下水價值主要通過調蓄洪水、科研教育等服務來體現，營養循環價值主要通過水質凈化、固碳、科研教育等服務來體現，生物多樣性維持價值主要通過物質生產、授粉、休閑娛樂等服務來體現。2011年扎龍濕地的中間服務價值小于最終服務價值，說明中間服務的價值可能有極大一部分為人類效益做出貢獻。

4討論與結論

本文采用市場價值法、替代成本法、支付意愿法等環境經濟學方法對扎龍濕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進行了評價。本文假設扎龍自然保護區的旅游價值和生物多樣性維持服務價值來源于扎龍濕地，因此以其為研究對象對旅游價值和生物多樣性維持服務進行評價，這可能會有一定的偏差，但是影響不大。同時在評價生物多樣性維持服務時，本文采用的是支付意愿法，該法忽略了濕地內棲息的不同動植物的價值，評估結果存在一定的誤差。在對授粉服務進行評價時，采用扎龍濕地內的耕地面積作為授粉服務的影響面積，實際上，昆蟲授粉的距離是有范圍的，不能確定保護區內所有的耕地的昆蟲授粉服務都來自于扎龍濕地，這存在著一定的粗糙性。

2011年扎龍濕地的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為679.40億元。在所評價的10項最終服務中，氣候調節、調蓄洪水、大氣調節和固碳占到了總價值的98.90%，這說明扎龍濕地作為嫩江下游的重要的蓄洪區和泥碳儲存地，在氣候調節、固碳和調蓄洪水等生態效益方面價值巨大，遠大于物質生產和休閑旅游等帶來的直接經濟效益。近年來，扎龍濕地內開建了一系列大型工程，對濕地的完整性造成了極大的破壞，這影響了濕地的生態效益。因此，在未來的政策制定實施和管理過程中，應當加大濕地的保護和恢復力度，杜絕對濕地的不合理利用。

崔麗娟[32]對扎龍濕地的動物產品價值、旅游價值、固碳價值、涵養水源價值、棲息地價值、廢棄物處理價值和非使用價值進行了評估，得出扎龍濕地的1999年的服務價值為156.40億元，低于本文的結果，這主要由于調蓄洪水和氣候調節兩個服務導致的。扎龍濕地在防洪和氣候調節方面對當地居民的生活生產具有極大的作用，而這兩者的價值為646.00億元。同時可以看到崔麗娟對扎龍濕地的使用價值和非使用價值進行了評價，而棲息地價值既屬于使用價值，又屬于非使用價值[33]，既評價棲息地服務又評價非使用價值會導致重復計算。可見，本文的評估體系全面的評估了扎龍濕地的服務價值，避免了重復計算。

本文計算了扎龍濕地的最終服務價值和中間服務價值，而中間服務價值則是重復計算價值。結果表明，最終服務價值為中間服務價值的1.4倍。中間服務也屬于生態系統服務，也具有價值,但是在評價總價值時不能將中間服務與最終服務合并計算，因為前者的價值已經在后者里面體現[5,34]，只有當最終服務無法評估時，才可以在總價值評價中計算中間服務[35]。在具體的評價過程中，本文通過評價參數和評價方法的選擇等來避免部分服務之間存在的重復計算。但是一些服務之間由于評價方法或數據等原因導致重復計算無法消除，比如休閑旅游價值和物質生產服務之間的重復，去扎龍旅游的游客有一部分人消費了當地的魚類，這一價值也包含在物質生產價值中。因此，針對濕地生態系統服務的重復性計算研究還需要從評價方法、評價參數、評價指標體系和濕地生態系統服務的內部聯系等方面加強研究，以準確地量化服務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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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aluation of ecosystem services in the Zhalong wetland

CUI Lijuan*, PANG Bingliang, LI Wei, MA Muyuan, SUN Baodi, ZHANG Yaqiong

InstituteofWetlandResearch,ChineseAcademyofForestry,Beijing100091,China

Abstract:Ecosystem service evaluations play an important role in the management and conservation of wetlands. However, current evaluation methods may count some services twice, and may not reflect the actual value of an ecosystem. In order to avoid the repeat accounting, this study divides wetland ecosystem services into ultimate services and intermediate services, and then uses ultimate services as the gross value of ecosystem services provided by the wetland. Here, we present a case study on the Zhalong wetland. The ultimate services accounted for include substance production, soil conservation, water purification, climate regulation, carbon fixation, flood regulation, gas regulation, recreation, science and education, and pollination. Intermediate services include net primary production (NPP), nutrient cycling, water conservation, groundwater recharge, and biodiversity maintenance. The methods employed in evaluating ecosystem services include the market value method, the replacement cost method, and the travel cost method. The results indicate the gross value of ecosystem services provided by Zhalong wetland is 67.94 billion Yuan RMB, and the value of the intermediate services is 47.15 billion Yuan RMB. The ranking of ultimate services in the decreasing order is as follows:climate regulation (420.00 × 108 Yuan RMB), flood regulation (226.00 × 108 Yuan RMB), gas regulation (17.35 × 108 Yuan RMB), carbon fixation (8.6 × 108 Yuan RMB), recreation (3.86 × 108 Yuan RMB), pollination (1.74 × 108 Yuan RMB), substance production (1.43 × 108 Yuan RMB), water purification (0.3 × 108 Yuan RMB), science and education (0.08 × 108 Yuan RMB), and soil conservation (0.03 × 108 Yuan RMB). The findings suggest Zhalong wetland is not only essential for regulating floods and storing carbon dioxide, but also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regulating climate change. We suggest wetland management should aim to conserve wetland areas and increase tourism development in a balanced manner.

Key Words:Zhalong wetland; final services; double counting

DOI:10.5846/stxb201405161006

*通訊作者

Corresponding author.E-mail:wetlands108@126.com

收稿日期:2014- 05- 16; 網絡出版日期:2015- 06- 12

基金項目:林業公益性行業科研專項(201204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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