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隨筆成為作文的源頭活水

? 徐 斌

讓隨筆成為作文的源頭活水

? 徐 斌

“問渠哪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作文需要源頭活水，這似乎早就是一個老生常談的話題了。然而一屆又一屆的學生總是感慨作文難，難作文。作文難在何處？說白了，就難在無話可說，就是缺少素材。學生的抱怨似乎也很有道理：高中階段，課業繁重，每天的生活總是三點一線，每天面對的除了題目還是題目。生活空間狹小，學習生活枯燥，到哪里去尋找源頭活水？沒有生活，沒有素材，寫作時只好瞎編亂造，或者重復使用陳舊、膚淺的素材，有的同學就靠著愛迪生、居里夫人從小學混到了高中，這不能不說是語文作文教學的悲哀。

作文 ；主題 ；思想 ；情緒

然而，我們的生活就真的單調到了無話可說、無事可寫的地步了嗎？

著名語文特級教師陳日亮老師就認為，語文教師要注意培養學生的“文心”，亦即培養學生對社會自然、歷史現實、世界人生，以及自我生命的真切關懷。可見，問題的關鍵還在于我們教師要培養學生養成觀察生活的習慣，并將之變成作文中鮮活的素材。

期中考試過后，班上同學像被霜打過的茄子，一股濃重的悲涼氣氛籠罩全班。我翻開他們的周記(即期中小結，我要求以隨筆的方式寫出來)，照例準備接收他們的滿腹“哀怨”。

果不其然，失敗、沮喪、痛苦乃至絕望成了本次周記的主題。然而，讓我震驚或者說是有些驚喜的是，雖然表達的主題相似，但全班幾乎沒人再使用過去那些老套的表現痛苦的“素材”，絕少以往那種作文千篇一律、千人一面的現象。周記中，同學們盡情宣泄著自己的情緒，描寫各自的苦悶。盡管痛苦的根源相似——考試，內容和情感接近，但同學的描寫和表達卻各有各的不同，各有各的特點，同學們展現出了一個個真實、自然、鮮活的自我。

這些本應該在作文中出現的精彩片段，都以周記隨筆的形式出現在我面前，這不由得引起我的思考。

思考一：學生作文里為什么缺少這種源頭活水？

這個問題的結論可能很多人難以接受：很大程度上，是教師的“好心”阻止了學生將自己生活的源頭活水引入作文。

一般來說，寫作素材主要來源于兩方面，即直接經驗和間接經驗。學生自身的生活屬于直接經驗，我們通過閱讀積累的各種素材屬于間接經驗。其實，學生最初的寫作都習慣借助直接經驗，喜歡寫自己的生活。但是，在寫作之初，特別是在隨筆中，學生寫出的文字難免會出現這樣或者那樣的問題，比如描寫不夠生動，記敘平鋪直述，寫事較為瑣碎，立意不夠深刻，這些都成為教師批評的理由。

在這種情況下，許多教師會“好心”地給學生提供一些“立意深刻”而又“有文采”的范文，并“好心”地告訴他們高分作文的寫作秘笈——規定的格式套路。久而久之，學生不敢也不愿再寫自己的生活，他們在教師的好心幫助下，在別人的優秀作文中，迷失了自我。而在這之后，教師又責怪學生沒有生活，文章里沒有自我，可是又有誰真正關注過他們的生活，關心過他們內心真實的感受。當他們寫出了自己的生活，我們會認為那些東西很幼稚，很狹隘。我們常常以此為借口，扼殺了他們最質樸也是最真實的表達。于是，學生們被迫接受了教師提供給他們的“立意深刻”而又“有文采”的作文素材。但那些東西畢竟不是他們自己的，他們使用起來，總給人無病呻吟之感。

這正是當下作文的通病。

要解決這一問題，首要的就是教師要去除急功近利的思想，打破作文模式的條條框框。要敢于放手，讓學生勇敢表達自己的思想，要給學生以時間和空間，挖掘生活中潛在的積累，將這些源頭活水引入作文之中。其次，要幫助學生找到一條連接隨筆和寫作的途徑，讓隨筆成為學生作文的源頭活水。

隨筆化寫作顯然打通隨筆與寫作的最佳方式。

隨筆化寫作，可以隨時、隨地、隨行、隨地滴記錄自己的真實感受，可以想說就說，想寫就寫，不受約束，是表現自我、彰顯個性的最好方式。隨筆寫作順應人的言語生命生長規律，激發寫作興趣，養成良好寫作習慣，提高書面表達能力，豐富和發展言語生命。

思考二：如何教會學生一些方法，充分使用好這些源頭活水。

其實，即使在緊張的學習生活中，學生們也是有許多獨特的生活感受的。問題的關鍵是如何將這些生活變成素材，使用到作文當中，即如何做好隨筆中的生活素材與作文話題的銜接。

隨筆化寫作教學旨在日常隨意寫作和課堂有序修改教學的結合中，最大限度第激發和釋放人的寫作潛能，實現真切、自信、個性、暢快地表達。學生最缺乏的，也是打通隨筆與作文的關鍵點在于：如何幫助學生總結出一些將隨筆素材和作文話題有效銜接的方法。

為了能讓學生有更直觀的印象，我親自動手進行修改，并和學生討論交流，總結修改的原則和方法。以學生隨筆《想父親》為例，我結合考試作文題《小人物》，進行了話題銜接修改范例(劃線部分為修改添加內容)：

說到小人物，我忽然想到了父親，想起像中國千百萬農民一樣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父親的臉，褐色沒什么光澤，更像拋光的銅片，眼膜黏濕，數道溝壑深掘在眼尾，裸露的小腿呈現出褐色的褶皺皮膚，上面布滿曲張暴突的靜脈，腳趾的骨節像樹根一樣盤根突起，挽起的褲腳還留有昨天地里干活時順帶的泥點，這樣的父親很容易就湮沒在農村眾多的小人物當中。他如今在遙遠的地方，成為另一群小人物當中的一員，在另一個角落，為生活奔忙。那些平靜的外表下有著怎樣出于本能的對生活的無限隱忍，我不知道，他從不和我提起，提起一個小人物怎樣在陌生的城市平凡甚至卑微地生活。我想，只有經歷過那種屬于貧窮與無依境遇的人才能真切體會到活著的艱難。 但是，也正是這些似乎有些卑微的小人物，卻是一個個家庭的頂梁柱，我無法想象沒有父親的日子該怎么生活。我也許無法受到別人一樣的呵護，也許只能在電話里偶爾重復那些話，然而我的心里，全是理解，全是滿足。

總結出修改的原則和方法主要有以下幾點：一是要找到材料和話題之間的聯系點。比如父親和小人物之間的聯系點就是平凡、普通、卑微不起眼。二是以聯系點為切入口，進行材料和話題的銜接。這其實就是通常所說的圍繞話題組織材料，材料要盡量圍繞話題，突出主題。比如在修改中，盡量保留父親的外貌描寫，突出父親作為農民這一類小人物代表的特征。三是文章的顯豁位置，比如開頭、結尾或關鍵處，要反復點題，凸顯主旨。最后，還要注意素材和話題銜接的自然流暢。比如文章的語言和寫作風格要相一致，否則會破壞文章的整體韻味。

江蘇省大港中學 2120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