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北京東城區讀者史嘉惠,長期訂閱貴刊,喜歡閱讀貴刊。讀了貴刊今年第3期作家王祥夫的短篇小說《金屬脖套》,感覺與眾不同。許多作家的小說往往更注重簡單明快講故事,可讀好看。王祥夫的小說雖有故事,卻似乎寫得漫不經心,細膩而又富于質感,讀他的小說像讀一幅油畫,只是需要耐心咀嚼。據我所知,目前有不少作家舞文之余,喜歡弄墨,熱衷寫字繪畫。我想問王祥夫老師:您如何看待這種現象,您自己又如何處理作文與作畫的關系?謝謝!
王祥夫:寫小說和作畫對我來說可以互補,多少年來,它們是我這部車子的兩個輪子。我的迢迢歲月就是靠一邊寫一邊畫打發過來的,我個人的感覺是,在寫作上受益于繪畫不少,當然繪畫也受益于寫作,是互相滋養,互相豐滿。我十分迷戀小說的畫面感。以前我們讀小說是在聽一個人講述,而現在我們讀小說是在觀看,像是在看一部有聲有色的電影。寫小說,有時候感覺自己是在制造一部影片,一個畫面接著一個畫面快速閃過或慢慢推移的那種感覺,讓我感到速度和色彩的魅力,讓我很著迷。寫小說多年,我的總體追求是不會自己跳出來在小說里說話或講大道理。讀者們都很聰明,你不必多講,你只須把你的人物、情景、畫面交給他們就行。高明的寫手總是把故事藏起來,而低手卻總是怕別人不明白,總是要把故事一是一二是二地告訴給別人,其實別人也許早已經煩了。我希望讀者會通過小說中的場景分析到一些什么,希望讀者會通過畫面感受到一種氣息,由此進入我所關注的生活,這其實也就已經完成了我想做的事。寫作,在本質上就是這么一回事,你只須提供人物、故事、場景、畫面,其他交給讀者好了,給讀者一個空間,你的小說會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