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町人社會身份的確立

【摘要】織豐時代，“樂市·樂座”促進了城下町的繁榮，“兵農分離”和“身份統制”完成了“町人”與武士、農民身份的分化，町人作為一個具有自己獨立身份的職業階層被確定了下來。

【關鍵詞】城下町 樂市 樂座 兵農分離 身份統制

町人作為一個擁有社會身份的獨立階層開始于織豐時代。織豐時代，“樂市·樂座”促進了城下町的繁榮，“兵農分離”和“身份統制”完成了町人與武士、農民身份的分化。而這一切都與戰國大名的城下町建設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

一、城下町

城下町顧名思義指建在“城”下的都市，中世被稱作“崛之內”、“根小屋”、“山下”，近世則被普遍稱作“城下”，即城下町。城下町的發展與武士階層的發展密不可分。

第一個武家政權——鐮倉幕府的幕府所在地鐮倉被認為是城下町的雛形。之后，伴隨著守護大名領國的形成，以守護的居城和有力武士領主的居城為中心形成了城下町。中世大名的居城大多屬軍事防御性質，一般建在險峻的山頂。由于山頂的大名居城——“城”和山麓的街市——“町”之間存在相當的距離，所以限制了當時城下町的發展。伴隨著戰國大名領國的統一化，大名的居城從山頂搬至水陸交通方便的平原地帶，成為領國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只是中世時還不是有計劃的城下町經營，町和周圍的村落之間的界限并不明顯，武士、町人、農民的居住區域依然混雜。

城下町在武士階層作為統治階層完成了封建制之后，即中世之后迅速發展。織豐時代，城下町的發展不僅體現在量上，同樣體現在“質”上。與中世城下町是自然發生的進化城市不同，近世城下町是依托大名的專制權力實施井然的城市規劃，是封建社會階級身份秩序的反映。另外，近世城下町具有消費都市的特性，經濟特質為商業市場。

二、“樂市·樂座”

應仁之亂后歷經一個世紀左右的戰國烽火，織田信長開始了統一日本全國的步伐。他制定了許多政策與措施，“樂市·樂座”政策就是其中之一。

所謂“樂市·樂座”是兩個互有聯系的獨立概念。免除城下町的市場稅和商業稅，廢除座商人特權，稱為“樂市”；進一步廢除“座”本身則稱為“樂座”。無論是“樂市”還是“樂座”，都是打壓“座”而扶植自由工商業者，加強領主對領內專制支配的措施。

“樂市”始見于1549年近江國大名六角定賴建構的城下町石寺新市。最早有文獻記載的“樂座”則出現在1576年柴田勝家統治下的越前北莊城。但在眾多的“樂市·樂座”法令中，以1577年5月織田信長對安土城發布的13條法令最為著名。其基本內容是否定“座”的特權，獎勵商人來此定居，一切商人可以自由貿易，免除土木工程的徭役負擔，消除對“德政”的不安，保障治安、免除房屋稅等。織田信長的繼任者豐臣秀吉則更全面地推動了這一制度，1585年對京都諸“座”下令廢止座頭職等中間剝削權，1587年下令廢止奈良、大和郡山的一部分“座”，1591年下令廢止以京都、奈良的所有座組織。

三、“兵農分離”和“身份統制”

“樂市·樂座”促進了城下町的繁榮，城下町的繁榮為工商業者以町人身份成為其主要居民準備了條件。但是町人作為一個獨立的社會階層正式出現是在“身份統制”令頒布之后，而“身份統制”令的頒布是以“兵農分離”為前提的。

“兵農分離”是指武士階層和農民階層在身份上的分離。律令制時代，全民皆兵，律令制度衰退，以令外制形式出現了健兒，實力雄厚的農民中有一部分人出于自衛拿起武器成了武士，寺院中出現了僧兵，逐漸顯現兵農分離的兆頭。這種傾向通過鐮倉幕府的成立，南北朝的內亂，應仁之后的動亂等逐漸強化。但即便如此，也還是有實力雄厚的農民成為武士，成為大名的被官、家臣，更有自己成為大名的。除此之外，有許多人是平時經營農業，戰時遵循領主的號令參加戰陣。戰國末期，農業生產力提高，商業發展，金錢出現了多余。一方面，戰國大名中的一部分人，從長期保持兵力的必要性出發，持續雇用足輕。另一方面，他們將居住在村落的侍眾從直接性的農業經營中分離出來，集中在城下作為職業軍人。這樣，召集一支軍隊所需的時間就可縮短，也解決了農繁期出兵困難的問題，同時提高了士兵的訓練度和武器的質量。具體政策如豐臣秀吉時期的“太閣檢地”和“刀狩”。1582年到1598年在全國實施“太閣檢地”，阻止實力雄厚的農民收取地租武士化。在此基礎上，1588年實行了大規模的“刀狩”，農民持有的刀、弓、槍等武器被沒收。至此，武士和農民在名和實上皆被分離。且武士多數被聚集在城下町，而農民被禁止轉職、移住，被緊緊地束縛在各村的土地上。

1591年，在“刀狩”令之后，豐臣秀吉便頒布“身份統制”令，進一步以法令的形式從身份上將武士與農工商、農民與町人明確地分開。規定：“禁止‘奉公人、侍、中間、小者、荒子（武士、準武士、最低級服軍役者）等大名的家臣和下級武士轉為百姓（農民）或町人（工、商）；禁止百姓棄田不耕，做買賣或從事手工業；禁止武士及服軍役者擅自離開主家。”明令固定身份和職業，區別“士農工商”，由此，町人終于作為一個具有自己獨立身份的職業階層被確定了下來，區別于武士和農民。

參考文獻：

[1]吳廷璆.日本史[M].天津：南開大學出版社，1994.

[2]家永三郎.日本文化史[M].東京：巖波書店，第2版，1982.

作者簡介：燕青（1985-），女，漢族，西安文理學院外國語學院助教。研究方向：日本文化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