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綠卡新政：降低“門檻”吸引人才

周雨涵

中國國際影響力的不斷提升，吸引了越來越多的外籍人士來華投資、工作、生活，他們中的一些人希望能獲得在中國永久居留的資格。綠卡是相應的國家給外國公民的永久居住許可證。多年以來，“中國綠卡”所扮演的角色似乎總有些尷尬；較高的申請門檻，較長的審批周期，以及實際應用中較低的認可程度，三大問題的存在直接造成了綠卡不“綠”的窘境，“史上最難”的稱號也隨之而來。

2016年3月13日，第十二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四次會議第三次全體會議期間，國務院僑務辦公室主任裘援平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表示，為進一步擴大對外開放，引進更多人才助力創(chuàng)新驅動發(fā)展，中共中央辦公廳出臺了《關于加強外國人永久居留服務管理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其中回應了外籍華人朋友的訴求，擴大了家庭團聚類的申請長期和永久居留的類型，并且為長期在華工作、投資且有突出貢獻的高層次外籍人才，提供申請長期和永久居留更便利條件。

逐步放寬“綠卡”門檻

1985年，全國人大常委會通過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外國人入境出境管理法》。該法把外國人在華居留分為“短期居留”、“長期居留”和“永久居留”三類。旅游、探親和商務考察均屬短期，1年至5年以留學、工作和投資等為居留目的的算長期。其規(guī)定的新的簽證類別中還有一種“定居簽證”，持該簽證的外國人有權在中國永久居住。

為適應國家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的需要，2004年8月中國出臺了《外國人在中國永久居留審批管理辦法》，首次采用國際通行做法，實施“永久居留證”制度，也被人們稱為“中國綠卡”。

此前，外國人每年都必須更新居留證，施行“中國綠卡”制度后，對于年滿18周歲的外國人，“中國綠卡”的有效期為10年。該《辦法》規(guī)定，對在中國有關單位任職的外國籍高層次人才，在中國有較高數額直接投資的外國籍投資者，對中國有重大突出貢獻或國家特別需要的人員以及夫妻團聚、未成年人投靠父母、老年人投靠親屬等家庭團聚人員，可以授予外國人永久居留證。

2008年以來，中央和地方出臺了多項海外人才引進計劃，對外國人才引進及在華技術移民的發(fā)展起到了推動作用。例如：中央多個部門聯合實施的海外高層次人才引進計劃（“千人計劃”）、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出臺的“赤子計劃”、教育部實施的“長江學者獎勵計劃”、北京推動的“北京海外人才聚集工程”、上海制定的“曙光計劃”、廣州市啟動的“紅棉計劃”、無錫實施的“530計劃”等。

2012年12月，國家在原有政策框架下，下發(fā)了《外國人在中國永久居留享有相關待遇的辦法》和《關于為外籍高層次人才來華提供簽證及居留便利有關問題的通知》。

2013年7月1日正式實施的《出境入境管理法》規(guī)定：“對中國經濟社會發(fā)展作出突出貢獻或者符合其他在中國境內永久居留條件的外國人，經本人申請和公安部批準，取得永久居留資格。”

2015年6月，根據《外國人在中國永久居留審批管理辦法》有關規(guī)定，公安部決定擴大申請在華永久居留的外國人的工作單位范圍。從該規(guī)定頒布日起，在國家實驗室、國家重點實驗室、國家工程實驗室、國家工程研究中心、國家認定企業(yè)技術中心、國家工程技術研究中心、外商投資研發(fā)中心等7類企業(yè)、事業(yè)單位，且符合相關條件的外國人，可申請在中國永久居留。

在上述7類企事業(yè)單位任職，具有副教授、副研究員等副高級職稱以上以及享受同等待遇，已連續(xù)任職滿4年，且4年內在中國累計居留不少于3年，納稅記錄良好的外國人，可向工作所在地社區(qū)的市級人民政府公安機關出入境管理部門申請在華永久居留，并按照《外國人在中國永久居留審批管理辦法》的有關規(guī)定，提交相關證明材料。

2015年7月1日，上海市人才服務中心新設“外籍高層次人才認定”窗口；9月，首張《上海市外籍高層次人才辦理人才類工作居留許可推薦函》正式簽發(fā)。

創(chuàng)造更為良好的對外開放環(huán)境

2016年3月1日，北京20項出入境新政正式施行，位于海淀區(qū)雙榆樹地區(qū)的中關村外國人服務大廳也同時對外開放。

作為中國吸引外籍人才的重要舉措，此次施行的新政可謂是一大突破，也因而獲得了眾多外籍人才的高度關注。據媒體報道，上午9時剛過，服務大廳已經熱鬧起來，二層專門辦理永久居留證的6個窗口更是座無虛席，不同年齡、不同膚色的外籍人才和青年留學生都在咨詢著各自關心的問題。10時30分，大廳里忽然響起一陣掌聲，原來是大家在向首日第一位完成永居申請的美籍華人黃先生表示祝賀。“從提交材料到繳費成功，一共只用了1小時，50個工作日之后就能拿到永久居留證了，”黃先生的語氣里滿是激動，“2013年初因工作從美國回到中國，當時的工作居留證每年一簽，特別麻煩。后來開始關注‘中國綠卡，沒想到好消息來得這么快，更沒想到這么順利就完成了申辦。我已經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美國的親友，鼓勵他們來中國創(chuàng)業(yè)！”

在此次新政實施首日，外籍人才前來咨詢、辦理最多的，恰恰就是中國綠卡—永久居留證。從敬而遠之到熱烈追捧，促成這種巨大轉變的，正是中國有關部門所作出的一系列努力。

當前，中國已進入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決勝階段。隨著國家綜合實力和國際人才競爭加劇，迫切需要以更加積極主動、開放自信、靈活務實的態(tài)度，創(chuàng)造更為良好的對外開放環(huán)境。外國人永久居留制度是吸引和服務外國人來華創(chuàng)業(yè)投資、工作生活的重要手段。中國外國人永久居留制度實施以來，在服務國家人才戰(zhàn)略、吸引海外投資、涵養(yǎng)僑務資源等方面發(fā)揮了重要作用，但同時仍存在申請條件設置不夠合理、簽發(fā)對象偏窄、待遇落實不到位等問題。進一步加強和改進外國人永久居留服務管理工作，對于新形勢下落實人才強國戰(zhàn)略、促進經濟社會發(fā)展、增強國家吸引力、構建和諧社會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為外國高層次人才開辟綠色通道

中國放寬“綠卡”限制，首次在中央層面出臺關于外國人永久居留的指導性文件，無一不在表明歡迎高端人才到來的決心和誠意。《意見》指出，積極服務政府引進外國高層次人才工作。實施重點引才計劃備案制度，穩(wěn)步擴大、動態(tài)調整重點引才項目備案范圍，為外國高層次人才申請永久居留開辟綠色通道。建立人才簽證與永久居留銜接機制，對國家“千人計劃”等納入重點引才計劃備案項目的人選申請永久居留的，予以優(yōu)先辦理。

《意見》強調，充分調動市場引才的積極性，將市場接納度、認可度作為檢驗人才的重要標準；進一步調整在華工作人員申請永久居留門檻，結合任職行業(yè)、崗位設立條件，擴大任職單位范圍，取消職務級別限制等；進一步暢通在國家重點支持的行業(yè)和領域就業(yè)的外國人從工作居留向永久居留的轉換機制；放寬外國優(yōu)秀留學生在華工作限制并為其申請永久居留提供渠道。這一系列規(guī)定，將使更多在華工作的外國人有資格申請永久居留。

針對永久居留外國人資格待遇落實難的問題，《意見》明確了外國人在出入境、就業(yè)、購房等方面的資格待遇。持證人在中國居留期限不受限制，可以憑本人護照和永久居留證出境入境。

在中國境內工作的，依法參加相應社會保險，繳存和使用公積金；在中國境內居住但未工作，且符合統(tǒng)籌地區(qū)規(guī)定的，可參照國內城鄉(xiāng)居民參加居住地城鎮(zhèn)居民基本醫(yī)療保險和城鄉(xiāng)居民基本養(yǎng)老保險，享受社會保險待遇；在海關通關時，攜帶的自用物品按照海關規(guī)定辦理相關手續(xù)。

家庭生活權是人類的一項基本權利，是最基本的社會關切，世界上幾乎所有的國家都在實踐中為親屬團聚人員提供出入境和停居留便利。《意見》回應家庭團聚人員永久居留的合理需求，擴大家庭團聚人員申請永久居留類型，降低居留年限要求，對長期在華居住、曾具有中國國籍的人員提供申請永久居留的渠道，以便利海外華人自由進出、回國探親和工作。

《意見》還明確將永久居留外國人納入本地常住人口服務管理體系，要求逐步建立政府主導、社會力量共同參與的永久居留外國人融入服務模式，根據實際情況提供語言培訓、就業(yè)服務、法律服務等服務，努力以更廣闊的事業(yè)發(fā)展平臺、更便利的生活條件、更開放的文化氛圍、更有效的市場和公共服務，激發(fā)永久居留外國人創(chuàng)新創(chuàng)業(yè)的活力和激情，為永久居留外國人安居樂業(yè)提供制度保障。

《意見》改變了目前外國人永久居留政策發(fā)布分散的現狀，明確由外國人永久居留審批管理部門統(tǒng)一發(fā)布外國人永久居留政策信息，方便社會公眾查詢。《意見》要求進一步減少外國人永久居留審批制證流轉環(huán)節(jié)，加快部門間核查信息反饋速度，提升受理審批效率。

創(chuàng)造良好的法治環(huán)境，是吸引海外高層次人才、投資的關鍵性因素。《意見》要求加快制定外國人永久居留服務管理條例、外國人在中國工作管理條例等行政法規(guī)和配套規(guī)范性文件，形成權利與義務統(tǒng)一、服務與管理并重、進入與退出結合的外國人永久居留服務管理制度體系，為吸引海外人才、投資創(chuàng)造良好的法治環(huán)境，確保外國人永久居留服務管理制度的改革創(chuàng)新取得實效并能長效運行，全力打通政策落實的“最后一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