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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卡病毒:人類的新麻煩
2月1日,世界衛生組織在日內瓦召開緊急會議,由第三方專家對寨卡病毒的暴發進行評估并宣布疫情為“突發性公共衛生事件”。該組織總干事陳馮富珍說,到2016年底,寨卡病毒感染者可達到400萬人,寨卡病毒已經從一種溫和的威脅發展到令人擔憂的地步。
在侵襲南半球后,寨卡病毒還想在北半球繼續發威。
寨卡病毒(Zika Virus),一種通過蚊蟲叮咬傳播,而且是特定的蚊子——伊蚊傳播的病毒。自去年5月在巴西發端以來,先后“掃蕩”拉丁美洲、太平洋島嶼和非洲的30個國家和地區。近段時期,寨卡北上,美國、英國、意大利、丹麥、瑞士、中國等國都發現了輸入性的寨卡病毒感染者。
令人擔憂的是,寨卡病毒可能誘發新生兒小頭癥,且目前尚沒有藥物可以預防和治療寨卡熱。但由于研發成本遠高于可能帶來的營收,美國、巴西等國雖然有團隊在研發相關疫苗,但大型藥廠對病毒疫苗的研發前景并不樂觀。
西非埃博拉疫情陰云尚未徹底散盡,寨卡病毒又在拉美和加勒比地區敲響警鐘,并且呈擴散之勢,已成為人類面臨的傳染性疾病新威脅。世界衛生組織1月28日召開特別會議稱,寨卡病毒在美洲正呈現爆炸式擴散,該病毒引發的疫情已到“極高”警戒級別。
2015年5月,巴西發現了一例寨卡病毒感染者,但因為這里自確認有寨卡疫情后,平均每年也有160例左右確診病例,因此人們最初不以為意。但很快人們驚恐地發現疫情失控了:自去年10月起疫情在巴西東北部各州大范圍蔓延,且很快傳播到中南美洲及加勒比絕大多數國家和地區。據世界衛生組織2月3日最新疫情匯總,在美洲,寨卡病毒本地傳播的國家和地區已擴張至26個。疫情集中發作于嬰兒身上,最明顯的癥狀則變成了小頭畸形,許多還并發智障——盡管世界衛生組織表示,至今尚無科學手段證實新生兒小頭癥和寨卡病毒確鑿有關,但總干事陳馮富珍承認“疑點越來越多”。
巴西成為寨卡疫情最嚴重的國家,疫情暴發的短短8個月內有150萬人感染。去年10月至今年1月30日,該國出現新生兒小頭癥疑似病例接近4783例,404例已確認感染寨卡病毒,其中76例死亡。
此外,寨卡病毒也在西太平洋地區的斐濟、薩摩亞、所羅門群島、瓦努阿圖以及非洲佛得角、亞洲馬爾代夫出現本地傳播。
寨卡病毒除了在美洲、非洲橫行外,也開始逐漸向北擴散,歐美等地國家開始出現一些“輸入型”病例。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2月10日稱,美國已有19個州和首都華盛頓特區發現感染者,病患人數升至66人,其中65人因旅行感染。
受寨卡病毒影響,歐洲已有超過20人感染。截至1月27日,荷蘭確認10例病例,英國5例,丹麥1例,瑞士2例,所有患者都曾到訪過南美。意大利和葡萄牙各有4人被感染,8人均曾前往巴西。西班牙2例,均來自南美洲。瑞典1例。
世界衛生組織介紹,考慮到蚊子生存和繁殖環境的擴張,同時受城市化與全球化影響,寨卡病毒有潛力成為主要的都市流行病。
2月1日,世界衛生組織宣布,巴西密集出現的新生兒小頭癥病例和其他神經系統病變構成“國際關注的突發公共衛生事件”,這些病例可能與寨卡病毒流行存在密切關系。這是繼甲型H1N1流感、脊髓灰質炎及埃博拉疫情后,該組織發布的第四個國際關注的突發公共衛生事件。
69年前人類就已發現寨卡病毒,但直到2007年,世界上才首次出現它引發的小規模疫情。然而時隔幾年,這種看似冷門的病毒襲擾巴西并蔓延至世界多國。因該病毒與新生兒小頭癥存在某種聯系,哥倫比亞、厄瓜多爾、薩爾瓦多、牙買加等國衛生部門建議婦女推遲懷孕。
病毒從哪里來?它的危害有多大?一個個疑問,正在等待人類來揭開。
1947年,人類在烏干達一只獼猴體內發現寨卡病毒。次年,科學家在非洲伊蚊體內再次發現這一病毒。這種病毒通過伊蚊叮咬傳播到人類體內,和同樣通過伊蚊叮咬傳播的登革熱以及基孔肯亞熱有諸多相似之處。這三種病毒主要發源于西非、中非以及東南亞地區,并在全球大部分熱帶和亞熱帶地區出現。
2007年,位于西太平洋的密克羅尼西亞聯邦雅浦島首次暴發寨卡疫情,75%的居民被感染。而此前,全球只有極少數人類感染寨卡病毒的報告。2013年,法屬波利尼西亞再次暴發寨卡疫情,同時出現登革熱和基孔肯亞熱。
通過基因分析發現,此次巴西出現的寨卡病毒與在南太平洋國家傳播的寨卡病毒最相似。巴西2014年舉辦世界杯決賽階段比賽后,一直對新病毒保持戒備。由于沒有來自寨卡病毒流行的太平洋島國球隊參加世界杯,因此排除病毒在此時傳入的可能。也有推測認為,病毒可能是在2014年8月里約熱內盧舉辦國際皮劃艇賽事時傳入,當時有許多來自太平洋群島國家的選手參加比賽。另一種可能是病毒從智利經由陸路傳入巴西,一名從智利復活節島回國的游客被確診感染寨卡病毒。
隨著人們的研究,寨卡病毒的傳播途徑有了新發現。巴西衛生部門2月4日確認2名因輸血而感染寨卡病毒的病例。而美國得克薩斯州一位患者2月2日被證實通過罕見的性傳播方式感染寨卡病毒。
大多數患者并不知道自己感染了寨卡病毒。研究發現,80%的感染者并無任何癥狀,只有小部分人會出現持續一周左右的發熱、皮疹、紅眼、頭疼、關節和肌肉疼痛。
寨卡病毒雖然相對“溫和”,但有證據顯示,它同可能危及生命的神經疾病“古蘭-巴雷綜合征”相關。2015年巴西出現寨卡病毒感染病例后,古蘭-巴雷綜合征病例也呈現出上升趨勢。與此同時,巴西新生兒小頭癥病例激增。
盡管尚未有明確證據證明寨卡病毒導致新生兒小頭癥,但在母親的羊水以及新生兒的大腦組織中均發現了此種病毒。寨卡病毒如何影響大腦目前還不得而知。上世紀70年代,一項研究發現這種病毒能在小老鼠的神經細胞中進行復制并將其摧毀。而近期的基因分析顯示,寨卡病毒或正在發生突變。這恰恰可以解釋它在致病性和影響蚊蟲或其他宿主的能力方面出現的變化。
寨卡疫情不斷蔓延,但令人擔憂的是,寨卡病毒暫無藥可治,亦無現成預防疫苗。
多家大型藥廠目前尚未開始進行疫苗研發工作。英國藥廠葛蘭素史克稱,正在評估其疫苗技術是否適用于預防寨卡病毒。法國賽諾菲稱正在檢視其研發登革熱疫苗的技術,能否應用在寨卡病毒。美國默克則表示,目前未有針對預防或治療寨卡病毒的研究。
據悉,大型藥廠目前對于獲利前景不穩定的熱帶疾病疫苗投資零散。衛生專家呼吁,在埃博拉經驗后,需要建立誘使藥廠投入研發的獎勵系統。
由于此類藥物的研發成本遠高于可帶來的營收,使業者望之卻步。醫療專家表示,全球傳染病防治的最大缺口之一,就是醫療技術開發的緩慢過程。埃博拉在西非蔓延之際,至少有10幾個埃博拉疫苗和候選藥物正在研發中,卻沒有1個疫苗獲準上市。
此次寨卡病毒蔓延之時,大型藥廠的態度也被指慢半拍。
美國衛生研究院院長柯林斯說:“我們需要一種計劃,讓企業感到這是一種長遠的解決方案,而非一再重復的一次性計劃。”
巴西圣保羅的布坦坦生物醫學研究所希望在“破紀錄的時間內”研發出寨卡病毒的疫苗,但計劃主持人表示這至少需要3年至5年的時間。
國家衛計委2月9日通報,我國確診首例輸入性寨卡病毒感染病例。據通報,這例患者為男性,34歲,江西省贛州市贛縣人,為廣東省東莞市某公司工作人員,發病前有委內瑞拉旅行史。目前,患者癥狀已經消退,病情明顯好轉,已處于恢復期。與患者密切接觸的相關人員無相關癥狀。
2月15日,我國又發現1例輸入性寨卡病毒感染病例。廣東出入境檢驗檢疫局從廣州白云國際機場口岸現場的入境人員中發現一例自委內瑞拉歸國的發熱人員,經查,腋溫38.5℃,頭面部、胸背部可見紅色斑丘疹。經廣東檢驗檢疫局實驗室檢測結果均顯示寨卡病毒核酸陽性,經中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確認,該病例為中國第二例輸入性、口岸檢出的首例寨卡病毒感染病例。
中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病毒病預防控制所出血熱室主任李德新研究員介紹,隨著當前全球人群流動加速,尤其是春節期間旅游、返鄉人群增加,寨卡病毒病例傳入我國的風險是可以預見的,我國衛生計生和疾控部門也已對此做出了安排和部署。
李德新認為,這兩例輸入性病例的確診并不會影響此前對國內防控形勢的判斷。寨卡病毒病主要通過伊蚊叮咬感染,監控顯示,江西尚未發現蚊媒活動,而我國其他地區氣溫也都偏低,蚊媒活動較少。因此,此次輸入病例引發傳播并進一步擴散的風險極低。
李德新同時指出,盡管擴散風險低,但疫情防控仍然不能掉以輕心,必須按照相關診療方案和防控要求,落實各項防治措施,嚴防疫情傳播擴散。
他提醒,寨卡病毒不僅在拉美蔓延,東南亞一些國家也有疫情傳播,人們在去往這些地區時,應通過使用驅蚊劑、穿著長袖衣物、使用蚊帳或防蚊網等防護措施防止蚊蟲叮咬。(本刊綜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