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沿海地區準非法移民治理的政府路徑選擇——基于演化博弈理論的研究視角

□石火學 林丹鴻

[福州大學 福州 35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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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沿海地區準非法移民治理的政府路徑選擇——基于演化博弈理論的研究視角

□石火學 林丹鴻

[福州大學 福州 350108]

[摘 要]福建沿海地區素有通過非法移民途徑移居海外的歷史，在此背景下許多青壯年成為準非法移民。運用演化博弈系統分析顯示，政府部門采取積極措施與非法移民輸入國聯合探討非法移民的治理路徑、建立跨省跨部門合作機制、大力發展地方經濟及完善社會福利制度、從衍生行業入手瓦解非法移民既有行動程序，這將對準非法移民的路徑選擇產生積極作用，有助于阻斷非法移民惡性循環，推動福建沿海地區經濟發展。

[關鍵詞]準非法移民；政府治理；路徑選擇；演化博弈

引言

福建地處中國的東南沿海，北接東海與太平洋相連，南臨南海與印度洋相通，海路交通十分便捷。歷史上鄭和七次下西洋，有六次取道福建長樂作為出發地，可見一斑。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海洋文化練就了福建先祖深諳水性、海上捕食的生存技巧和勇闖敢拼的探索精神。恰逢19世紀美國的加利福尼亞州發現了金子，“淘金熱”席卷全球，中國也出現了華工赴美的浪潮。隨后的三個世紀里，福建沿海地區的許多青壯年勞動力陸續走上出國務工的道路[1]。

追溯歷史，19世紀末國內戰事連綿，政治動蕩，經濟窘迫，民不聊生；而當時西方世界的資本主義國家正謀劃著開拓全球市場的宏圖霸業，許多殖民地急需大量勞工。窮途末路的福建沿海地區人民選擇背水一戰遠渡重洋，為求一線生機。在這樣的時代大背景里，與山東人民“闖關東”、山西人民“走西口”一樣，“下南洋”成為了福建沿海地區人民的唯一選擇。

從19世紀四十年代以“賣豬仔”方式出國的契約華工；到20世紀四五十年代，以“跳船”方式滯留外國的行船館海員，七八十年代以規模性船運方式出國的偷渡者，九十年代以“假結婚”簽證、“換人頭”護照、回程造假等各種方式出國的非法勞工；到21世紀以留學簽證、旅游簽證等方式出國入境的“非正常移民”[2]。非法移民的身份變換幾經周折，但本質上沒有任何變動。其目的仍是為了謀求經濟利益而出國務工，為了保障工作而謀求所在國合法身份。非法移民的方式層出不窮。非法移民的途徑也愈加傾向隱蔽[3]。

長期以來，大量非法移民的流出使得地區人口總數下降。由于偷渡者中青壯年男性居多，非法移民還引起男女比例失調，導致中青年斷層，造成人口負增長。近年來，城郊（農村）空心化、適齡學生休（退）學比例居高不下、地方人口受教育程度止步不前、外來人口沖擊當地居民等社會不良現象也都根源于此。此外，非法移民在辦理移民簽證時，大量運用“政治庇護”、“宗教庇護”等避難申請[4]，夸大自身在獨生子女政策中遭遇非人道對待、扭曲我國政府對宗教教員的信仰迫害，嚴重影響我國的國際形象和社會主義聲譽[5]。

福建沿海地區的非法移民現象已經引起了學界的廣泛關注，許多學者對我國非法移民（海外）或福建地區非法移民都有長期深入的研究。例如，林勝和朱宇[6]在實地調查了2012年福建福清地區的海外移民活動后，認為雖然金融危機給海外移民的目的國造成了嚴重的經濟波動，但是福清海外移民有其較強的發生機制慣性與調整適應彈性，因此即便國外經濟形勢嚴峻，也無法完全阻擋福清地區海外移民的步伐；黃英湖[7]認為，福建地區的海外移民都印刻著深深的宗鄉觀念和業緣色彩，先期移民會為后來者提供幫助，并從事同一行業；黃潤龍[8]在估計非法移民的數量中有大量福建沿海地區非法移民的案件，認為非法移民已經形成一種惡性循環，并提出控制人口非法流動的根本措施是發展經濟；沈燕清[9]在對福州地區非法移民進行個案研究的基礎上，充分肯定了非法移民對美國社會的積極貢獻，也揭露了非法移民對美國社會的消極影響，認為福州地區的非法移民已經成為福建華人社會重要的一部分；姬昱昕從《夢想法案》和1986年“大赦”探究美國非法移民合法化的出路，認為在美非法移民尋求合法身份任重而道遠；朱嵐[10]在分析了美國非法移民的歷史與現狀后，認為奧巴馬政府的綜合移民政策改革有望為非法移民提供入籍途徑，并可為我國治理“三非”外國人提供借鑒。這些研究成果在非法移民研究領域占有重要的地位，也為后來者的學習和科研提供了充足的文獻資源。

但是，目前我國在非法移民研究領域的探索有所局限。大部分的科研都停留在以個案研究為基礎的現象事實分析和治理對策探討上，至今尚無用數理統計方法或博弈模型對非法移民問題進行研究的文獻。因此，本文在先行學者的研究基礎上，以演化博弈的視角對福建沿海地區準非法移民的政府治理路徑進行探討，是本領域內的創新之作。演化博弈論[11]是演化生物學與理性經濟學的思想整合。其基本原理是人在有限理性條件下，在多次的博弈較量之后，決策雙方最終會傾向于選擇某一項對其有利概率達到最大的策略。事實上，非法移民與政府部門本身就是博弈的兩個決策主體，其任何選擇都基于有限理性，并且在長期以來的非法移民歷史和文化中經歷了無數次博弈，因此，建立演化博弈模型從而探討政府的治理路徑，將能夠有的放矢地處理非法移民問題。

一、福建沿海地區準非法移民概念解釋

鑒于非法移民已屬流出，回流可能性極其微小，且即便回流也將造成地方人口老齡化愈加嚴重。基于上述分析，本文引入準非法移民概念。準非法移民雖有向外移民意愿但尚未流出，其未來路徑選擇對地方經濟和社會的發展至關重要，特別是福建在建設“海峽西岸經濟區”中具有的特殊區位優勢，如何阻斷非法移民、發展地方經濟，對推進新形勢下的海西經濟增長將具有戰略意義。

準非法移民，顧名思義指的是即將成為非法移民的人。它包括：（1）在他國無合法身份的第一代偷渡者的子代；（2）在他國無合法身份的第一代偷渡者的事實婚姻配偶，或有合法身份的第一代偷渡者的事實婚姻配偶（如：手續離婚但存在事實婚姻的夫妻，即“假離婚”夫妻）；（3）外籍人士的交易婚姻配偶（締結婚姻并非感情因素，而是為謀取經濟報酬）；（4）簽證超期或申請延期失敗后，主觀原因滯留他國的留學生、旅游者；（5）帶有明確移民傾向的偷渡者；（6）其他不滿足正當移民條件、而想要進入他國的勞工。

二、演化博弈模型符號及演算過程

為了清晰反映準非法移民與政府部門在演化博弈中的行為選擇方式，本文設立以下假設條件，其符號見表1所示：

表1　演化博弈模型假設條件符號表

假設1：針對福建沿海地區非法移民普遍現象，準非法移民對是否進行非法移民行為采取策略博弈，其策略集合為{不移民，移民}，其中“不移民”表示準非法移民將不進行非法移民至海（境）外，“移民”表示準非法移民將通過非法途徑移民至海（境）外；政府部門對準非法移民采取措施的策略博弈，其策略集合為{積極，消極}，其中“積極”表示政府部門將采取積極有效的措施應對非法移民問題，“消極”表示政府部門將采取消極怠慢的措施應對非法移民問題。

假設2：準非法移民路徑選擇的演化博弈模型符合捕鹿模型的基本思想，即當博弈雙方采取合作性策略時，將使得收益最大化。

假設3：準非法移民選擇不移民時，其留在國內發展所能獲得的總收益為R0，所需支付的基本生活成本為C0；而當準非法移民選擇進行非法移民至國（海）外謀生時，其在外所得總收益為R1，需要支付的成本除了基本生活成本C0外，還需支付非法移民行為的偷渡費用、借款利息以及家庭離散所帶來的心理成本，合計為C1。

假設4：針對福建沿海地區非法移民現象所帶來的問題，相關政府部門采取積極措施進行打擊嚴管，為此支付成本Cf，由此帶來當地經濟逐步發展的社會福利F和準非法移民不進行非法移民行為的機會成本H，該機會成本為準非法移民選擇不進行非法移民所能彌補的選擇進行非法移民造成的社會收益損失；另外，政府部門采取消極措施放任自由時，若準非法移民選擇不移民則政府獲得機會成本H，若準非法移民選擇移民則政府需額外支付移民流出造成的社會治安問題治理成本Z。

假設5：準非法移民的收益隨著政府所采取的不同措施而形成兩種報酬，一是政府部門采取積極有效的措施構筑良好的經濟環境秩序，使準非法移民在選擇不移民時，除了得到原有收益以外，可獲得超額收益Y；二是政府采取消極怠慢的措施使得非法移民行為更加猖獗，準非法移民僅獲得原有收益。

根據上述假設條件，構建福建沿海地區準非法移民治理的演化博弈矩陣，如表2所示。

表2　福建沿海地區準非法移民路徑選擇博弈模型的支付矩陣

模型設定準非法移民選擇“不移民”策略的概率為p，選擇“移民”策略的概率為(1-p )，且0≤p≤ 1；同理，政府部門選擇實施“積極”策略的概率為q，選擇“消極”策略的概率為(1-q )，且0≤q≤ 1。

（一）政府部門博弈方的策略分析

4．復制動態微分（RD）方程為：

5．二次求導得：

（二）準非法移民博弈方的策略分析

3．由上可得，準非法移民選擇“不移民”策略的平均期望收益為：

4．同理可知，復制動態微分（RD）方程為：

5．二次求導得：

由上述分析得出在演化系統S={(p , q)|0≤p，q≤1}上有5個局部均衡點，分別是O(0,0)點、A(1,0)點、B(0,1)點、C(1,1)點和D(p*, q*)點，其中：

（三）整體解說明

如表3所示，整個演化系統有5個局部均衡點：政府部門選擇消極措施、準非法移民選擇移民活動策略的O(0,0)點，以及政府部門選擇積極措施、準非法移民選擇不移民活動策略的C(1,1)點為2個演化穩定策略點（ESS），而A(1,0)點和B(0,1)點為2個不穩定點，剩余的D( p*, q*)點為鞍點[12]。

表3　局部均衡點的穩定性分析結果

圖1清晰地展示了博弈雙方在策略選擇上的動態演化過程。從圖中可知，由鞍點D( p*, q*)和A、B兩個不穩定點的連線，將整張相圖劃分成兩個走勢不同的區域。在DACB所構成的右上方區域里，演化博弈系統將收斂于C點，即政府采取積管理措施、準非法移民選擇不移民活動的合作性策略；在DAOB所構成的左下方區域里，演化博弈系統將收斂于O點，即政府采取消極措施、準非法移民選擇進行移民活動的不合作性策略。

在單次博弈過程中，如果博弈雙方中有一方選擇不合作策略，那么他將獲得更大收益[13]。但在多次重復博弈過程中，原先選擇合作策略的一方為了謀取更大的利益也將選擇不合作策略，因此博弈雙方最終都將采取不合作策略，演化博弈系統在長期內將收斂于O(0,0)點。本文基于上述分析，將著眼于挖掘外生變量變動對博弈雙方采取合作策略的影響，并由此尋求促使政府部門采取積極管制措施、準非法移民不移民的路徑依賴。

圖1　政府治理路徑選擇的動態演化相圖

三、外生變量分析及宏觀分析

根據演化博弈結果與相圖分析可知，政府治理的路徑選擇受到四個外生變量的影響，分別是：采取積極措施所需支付的成本Cf、社會福利F、超額收益Y以及消極措施帶來的社會治安成本Z；準非法移民的路徑選擇也受到三個外生變量的影響，分別是：留國發展所得總收益R0、非法移民國外發展所得總收益R1和非法移民國外的心理成本C1。

圖2

（一）種群策略分析

1．政府種群的路徑選擇

（1）當政府部門采取積極措施所需支付的成本Cf提高，則p*值上升，而q*值不變，此時鞍點D( p*, q*)向右下方移動，相圖中DAOB區域面積增大，系統傾向于收斂至O(0,0)點。即在政府種群中，采取消極措施的群體規模增大，意味著政府將傾向于選擇采取消極措施的策略，見圖2（a）；

（2）當政府采取積極措施所帶來的社會福利F提高，則p*值下降，而q*值不變，此時鞍點D( p*, q*)向左下方移動，相圖中DACB所構成的區域增大，系統傾向于收斂至C(1,1)點。即在政府種群中，采取積極措施的群體規模增大，意味著政府將傾向于選擇采取積極措施的策略，見圖2（b）；

（3）當政府采取積極措施所帶來的超額收益Y提高，則q*值下降，而p*值不變，此時鞍點D( p*, q*)向左下方移動，相圖中DACB所構成的區域增大，系統傾向于收斂至C(1,1)點。即在政府種群中，采取積極措施的群體規模增大，意味著政府將傾向于選擇采取積極措施的策略，見圖2（c）；

（4）實際上，政府部門若采取消極措施將導致社會治安問題的治理成本上升，則政府種群也將重視對于非法移民的治理，轉而采取積極的治理措施。

2．準非法移民種群的路徑選擇

（1）當準非法移民的留國發展所得總收益R0提高，則q*值下降，而p*值不變，此時鞍點D( p*, q*)向左下方移動，相圖中DACB所構成的區域增大，系統傾向于收斂至C(1,1)點。即在準非法移民種群中，不移民群體規模增大，意味著準非法移民傾向于選擇不移民的策略，見圖2（c）；

（2）當準非法移民非法移民國外的心理成本C1提高，則q*值下降，而p*值不變，此時鞍點D( p*, q*)向左下方移動，相圖中DACB所構成的區域增大，即系統傾向于收斂至C(1,1)點。即在準非法移民種群中，不移民群體規模增大，意味著準非法移民傾向于選擇不移民的策略，見圖2（c）；

（3）當準非法移民非法移民國外發展所得的總收益R1提高，則q*值上升，而p*值不變，此時鞍點D( p*, q*)向左上方移動，相圖中DAOB區域面積增大，即系統傾向于收斂至O(0,0)點。即在準非法移民種群中，移民群體規模增大，意味著準非法移民傾向于選擇移民策略，見圖2（d）；

事實上，在非法移民研究大環境下，上述七項外生變量并非單獨作用，而是相互聯系、相互影響。在一定時期內，由于國外收益高于國內收益，準非法移民大量移出；由于市場滯后，政府依舊采取放任自由的消極措施必然導致治安成本急速上升；現實因素要求政府必須采取積極措施應對非法移民；從而導致準非法移民移出成本上升，非法移民人數銳減；治安穩定后，政府為求降低治理成本轉而放手消極應對，非法移民再次掀起高潮，治理陷入周而復始的無盡循環。

（二）宏觀分析

政府通過政府補貼興辦企業；提高地方最低工資標準；引進技術、資金、人才；對地方經濟予以政策傾斜；嚴控休（退）學手續、重視教育等都將使得準非法移民傾向于留國發展。社會福利的完善更是準非法移民留國發展的一針強心劑。隨著近年來醫保、社保的發展，越來越多的人享受到了國家的照顧；九年義務制教育的推行，獎學金的發放，學齡兒童給家庭帶來的經濟負擔減輕；各工作單位為職工提供的五險一金、餐飲補貼、防暑降溫費等都將促使準非法移民放棄出國轉而選擇留國發展。在政府采取積極措施所需支付的成本上，成本越低，政府采取積極措施的意愿越強烈。福建沿海地區處于海西經濟區的中心范圍，享受著經濟和政策上的傾斜，留住勞動力、穩定人口性別結構，對于推進海西建設大有裨益，作為海西戰略發展下的一系列經濟措施之一，支付的成本較于單獨實施的地方措施將有所減少。

根據經濟學的原理：供過于求，價格下降；供不應求，價格上升[14]。福建沿海地區非法移民大量外流出國，在一定時期內，將導致地方勞動力工資收入的相應增長，增長量越大，則對準非法移民留國發展的拉力越強。而準非法移民赴國外發展的總收益取決于多種因素，例如當地勞動力盈缺狀況、最低工資水平、整體經濟環境、外匯兌換比率等。非法移民出國后多數得先在中餐館從打雜做起，工資水平遠遠低于合法居民所得，甚至比其他非法移民更低；生命安全沒有任何保障，被欺凌、敲詐、勒索也不敢報警聲張；每日工作時間長達十幾小時，沒有午休、雙休日；最沉重的負擔莫過于還清巨額的偷渡債務，每月往家中匯款后，工資便所剩無幾；加之國外高昂的生活成本以及遠離父母妻子的心理負擔等。考慮到這些，準非法移民或許有些怯步。雖然這些客觀性變量都不是政府采取積極或消極措施所能影響的，但政府的積極措施將會使得準非法移民選擇非法移民的機會成本增大，降低準非法移民移出的可能性。

由此可見，政府部門所采取的積極措施、所構建的地方經濟發展藍圖對于治理非法移民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本文就此提出以下四點建議以供參考。

首先，與非法移民輸入國聯合探討非法移民的治理路徑，阻斷惡性循環；幾十年來，由于偷私渡盛行，非法移民有增無減，致使外國領事館拒簽率逐年提高、移民配額愈加減少[15]。如此一來，合法途徑縮緊、條件嚴格，導致非法移民形勢更加嚴峻。非法移民問題陷入無法自拔的惡性循環。如何打破惡性循環的出路，尋找既能提高移民配額、降低拒簽率，又能減少非法移民輸出的辦法，是擺在非法移民輸出國和輸入國的老大難問題。解決問題的關鍵在于非法移民輸出國與輸入國需要構建具有針對性的合作模式，聯合探討非法移民的治理路徑，在出口和入口處嚴密把控、雙向治理；嚴格執行勞工法，降低非法移民低工資對雇主的吸引力；對雇傭非法移民的雇主實施嚴懲；讓非法移民之路成為一條走不通的“死路”。

其次，聯合周邊非法移民流出高頻區建立跨省跨部門合作機制；不僅福建省，在中國廣東、廣西、浙江、吉林、遼寧等地，非法移民現象均有抬頭。作為人口流出地，這些省份（地區）和福建一樣需要政府采取措施進行治理。基于同類的非法移民目的、方式或線路，各高頻區盡快建立一套完整可行的協作機制方案，對打擊非法移民跨省偷私渡、省際打擊非法移民工作經驗交流、制定未來打擊非法移民工作計劃等將會有所幫助。同時，跨部門合作機制的完善，將給非法移民的治理工作帶來諸多便捷，特別對于由邊防部門查獲后轉交公安部門處理的偷私渡案件，以及需要多部門聯動配合進行的打擊非法移民活動等。可以預見，跨省跨部門的合作機制將是國內今后非法移民治理工作的一大趨勢。

再次，大力發展地方經濟，進一步完善社會福利制度，讓更廣泛的人受益；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的社會經濟得到了空前的迅猛發展。國民總收入翻了140多倍，人均國內生產總值由381元增至38420元，翻了100之多；隨著人民幣的升值，外匯匯率降低，僑匯優勢相比削弱；2006年，九年義務制教育全面實施，至2002年，我國普及九年義務制教育人口覆蓋率達90%，小學學齡兒童入學率達99.3%；近年來，醫保、社保的廣泛推行、新農合參保人群的不斷增多，越來越多的人享受到了國家優惠政策的扶持。總總跡象都表明，國內的經濟環境已經大大改善，生活水平也逐年提高，冒著生命危險舉債偷渡的行為十分不可取。

最后，從衍生行業入手，嚴厲打擊非法移民組織策劃集團，瓦解非法移民既有的行動程序。在過去數十年間，由非法移民衍生出許多的私營周邊行業，例如：專門從事翻譯海外文件的代辦人、專門售賣各國貨幣的外幣兌換人、專門售賣藏有暗兜的貼身衣褲的雜貨店、專門從事領事館面簽接送的交通人等。這些職業人環環相扣，按流程將客戶從上家“介紹”到下家，并從中收取介紹費，以此形成一條完善的產業鏈。以專門從事領事館面簽接送的交通人為例，在準非法移民完成簽證預約后，翻譯代辦人將安排其前往該國駐中國的總領事館進行面簽，并介紹交通人給準非法移民。一般準非法移民由于較少出過遠門、受教育程度偏低，喜好同鄉結伴而行，多數都會同意翻譯代辦人的提議。于是翻譯代辦人便會將準非法移民的資料告知交通人，待準非法移民所乘的長途車到達車站后，交通人便會來接車。而后按照交通人的安排，由其下屬人員將準非法移民送至各國領事館附近的租房內，并由交通人帶領至該國領事館附近熟悉路線及告知簽證流程，有時交通人還會提醒準非法移民簽證當天不要佩戴夸張的首飾等。簽證完成后，交通人即安排準非法移民回程。如此省心的旅程幾乎可以算得上一條龍服務，這“一條龍”從九十年代一直延續至今，可謂完善。非法移民組織策劃集團分工明確、單線聯系，難以攻下，但從衍生行業入手，可行性更高。

四、結語

非法移民在福建沿海地區有著歷史和文化的多重淵源，雖然許多非法移民在后期都為自己申請到了合法身份，但越是如此，吸引準非法移民前赴后繼的意愿就越是強烈。然而地方經濟的發展離不開勞動力資源，在國家大力發展海峽西岸經濟區的今天，留住人口、穩定社會結構顯得尤為重要。如今的中國相比幾十年前，已大有變化，經濟的騰飛、社會的發展、綜合國力提升，許多因素都將使準非法移民收回遠行的心，而政府部門的積極措施更是一劑良方。實施積極的治理策略，相信不久的將來，福建沿海地區的非法移民會越來越少，直至消失成為后人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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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th Selection for Government in the Coastal Areas of Fujian in Taking Measures of Dealing with the Potential Illegal Immigrants——Based on the Theory of Evolutionary Game

SHI Huo-xue LIN Dan-hong
(Fuzhou University Fuzhou 350108 China)

Abstract People in the coastal areas of Fujian province emigrate in illegal ways has a long history. In this premise, many youth here become the potential illegal immigrants. By the theory of evolutionary game, we may find some effective ways to block the vicious cycle of illegal immigrants, and promote the economic development of the coastal areas of Fujian.

Key words potential illegal immigrants; governance of government; path selection; evolutionary game

編 輯 劉 波

[作者簡介]石火學（1968- ）男，福州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教授、碩士生導師，公共管理系主任；林丹鴻（1990- ）女，福州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碩士研究生.

[收稿日期]2014 - 12 - 09

[中圖分類號]D523.8

[文獻標識碼]A [DOI]10.14071/j.1008-8105(2016)02-0001-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