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聲嘯
(中共中央黨校,北京 100091)
中國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研究綜述
王聲嘯
(中共中央黨校,北京 100091)
進入經濟新常態后,我國宏觀經濟增長面臨了供需錯位、企業成本較高、杠桿率較高等問題與挑戰,黨中央戰略性地提出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不能照搬西方供給學派的相關理論,而應納入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理論分析中來。同時,在實際工作中必須結合我國國情,做到供需雙側發力,按照“三去一降一補”五大任務,提高全要素生產率,開拓中國經濟發展新空間。
供給側;供需錯配;五大任務
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財經領導小組第十一次會議上講話中表示,在適度擴大總需求的同時,著力加強供給側結構性改革,著力提高供給體系質量和效率,增強經濟持續增長動力,推動我國社會生產力水平實現整體躍升。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是指從生產端、供給側入手,解放和發展生產力,去除無效供給,提高有效供給,重點推進“三去一降一補”五大任務,順利實現發展方式從低效粗放到高效集約,市場產品供給從重在數量到質量優先,為中國經濟提質增效,打好中國經濟發展新階段的攻堅戰。
關于我國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理論基礎,在中外經濟學界引起激烈爭論。一部分人認為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來源于新自由主義的理解與思路,其理論基礎是發源于美國的西方供給學派;一部分人認為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來源于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理解與思路,是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基本原則的。
1、避免落入西方供給學派的理論誤區
西方供給管理的理論依據是供給學派經濟學,供給學派的理論淵源實際上來源于古典經濟學。在人類歷史發展初期,由于生產力低下,人類經濟理論發展的關注點主要放在最基本的生存需求上,所以在20世紀之前,供給理論始終引領著世界各國經濟政策的延伸和發展。19世紀初,法國長期陷于戰亂之中,經濟急劇下滑,市場產品供不應求,面對這樣的經濟困境,作為供給學派首要經濟學家之一的薩伊提出了著名的薩伊定律:供給會創造自身的需求。薩伊認為,一項商品生產出來并與他人交換,這使生產者具有購買其他商品的需求。人們總是擁有無窮的欲望,但欲望卻不都是需求。只有提高生產水平,創造和他人交換的價值,才具有消費能力。所以,供給學派力主市場經濟,反對政府干預,通過減稅刺激投資,增加供給。同時重視智力資本,反對過多社會福利,主張控制貨幣,反對通貨膨脹。20世紀初,美國經濟空前繁榮,資本家加快資本品生產,而勞動工人日益貧困,產品過剩和貧富差距擴大導致了供需矛盾日益突出。同時,銀行信貸和過分投機的金融行為進一步刺激并激化了虛假的經濟繁榮,最終導致了20世紀30年代爆發的全球性經濟危機,市場未能有效出清,供給未能創造需求,薩伊定律被認定失效。正當各國思考未來經濟發展方向時,凱恩斯主義在世界各地興起,其批判薩伊定律,認為生產和就業的水平主要取決于總需求的水平,提出了有效需求理論和邊際消費傾向遞減、資本邊際效率遞減、流動性偏好三大基本心理規律,主張需求能自行創造供給,推行國家干預經濟,實行擴大需求的政策。在世界經濟大蕭條的背景下,凱恩斯主義所主張的國家干預和擴大需求政策確實取得了一定的效果。然而進入20世紀70年代以后,主要的資本主義國家陷入了停滯性通貨膨脹,一時間引起了政界、學界對凱恩斯主義刺激政策的反思,認為所出現的“滯脹”主要是由于長期推行凱恩斯主義需求管理政策的積累效應,若繼續采用,則會加劇經濟萎縮現象。為糾正凱恩斯主義的政策走向和走出國家“滯脹”的經濟困境,新供給學派重新肯定薩伊定律,其認為,凱恩斯主義僅僅注意到總需求對經濟發展的影響,而忽略了總供給和經濟主體行為的影響。凱恩斯主義主張政府干預并強調刺激有效需求,資本主義政府便將大型支柱產業國有化并不斷擴大財政開支,造成貨幣供應量速度大幅超過經濟增長速度,從而引起通貨膨脹和物價高速上漲,同時資本大量流入金融市場,實體經濟一度低迷,最終導致了經濟危機的發生。危機后資本主義各國對前期需求管理政策深刻反思,開始重新重視以制造業為主的實體經濟,主張減稅,并削減財政赤字,重視供給的薩伊定律再次站上歷史的舞臺。
以拉弗等經濟學家為代表的新供給學派所提出的經濟思路與理論引起了撒切爾政府和里根政府的重視,兩國政府采納了新供給學派的政策主張,經濟發展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在當時“滯脹”的經濟背景下,里根政府主張放松政府對經濟的干預和管制,降低了企業稅收和公共支出,緊縮貨幣來應對通貨膨脹,支持市場自由競爭。供給學派認為供給是經濟發展和滿足需求的唯一源泉,經濟發展的動力來源于勞動力、自然資源、土地等因素的有效配置,一旦政府過多干預經濟和過多收取稅收,則會影響經濟增速。因此,供給學派主張放寬各類管制,降低邊際稅率,給企業一個更寬松的經營環境,發展生產,增加供給。應該說供給學派的政策主張在某種程度上戳到了美國經濟最主要的病癥,因此它使里根政府取得了一度的輝煌。然而,由于供給學派沒有形成具體的、經過嚴密邏輯推理的理論體系,只是代表學者零散的觀點與主張,在這一點上飽受后人詬病。
2、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適用性
從上述對資本主義經濟發展歷史的總體概述上來說,由于歷史時期和西方國家經濟發展現狀不同,一時需求管理理論占主導地位,一時供給管理理論占主導地位。然而,由于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內在矛盾不可調和、沒有得到徹底解決,資本主義國家不斷陷入周期性的經濟危機,即便是短時間內有所改觀,之后又會產生新的經濟危機。所以我國的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一定要以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為指導,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基本原則,依據國際形勢和我國目前所處的經濟環境,才能真正解決所面臨的重大經濟問題和矛盾。
在馬克思的經濟學范式下,生產即供給,始終是供給與需求矛盾運動的主要方面。社會總資本的生產和再生產理論是我國推行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重要理論指導。馬克思在《資本論》第二卷第三篇“社會總資本的再生產和流通”中提到,社會資本再生產的核心問題是社會總產品的實現問題,社會總產品的實現是指在社會總產品的生產過程中消耗掉的生產資料如何從社會總產品中得到補償,社會總產品的補償包括價值補償和實物補償兩個方面。在上述理論基礎之上,馬克思將社會生產分為兩大部類,第一部類是生產資料生產,第二部類是消費資料生產,既分析了供給與需求的總量平衡,也分析了社會生產兩個部門的比例關系,即兩大部類的生產和消費的匹配關系,其實也是社會總供給和總需求量的總量平衡和比例平衡的關系。馬克思在社會總資本簡單再生產中,把社會總產品價值劃分為c、v、m三個部分,馬克思分析了進行社會總資本擴大再生產所必須具備的兩個前提條件,即為

從上述公式中可分析得出以下兩個結論:第一,若進行擴大再生產,第一部類的可變資本價值與剩余價值之和,必須大于第二部類的不變資本價值;第二,第二部類的不變資本價值與用于積累的剩余價值之和,必須大于第一部類的可變資本與資本家消費的剩余價值之和。
從上述對西方經濟學和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理論邏輯推理上可以看出,兩種經濟學在時代背景、思想、方法及其實踐基礎上是有明顯差異的。首先,在關于結構調整的因素分析上,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有天然的優勢。馬克思對于社會總資本簡單再生產和擴大再生產的綜合分析上,提出了總量平衡和結構平衡的相關理論,要求各部門必須按照一定實際客觀比例來進行生產,而不能按實際情況、盲目地進行生產。尤其是在面臨我國產能過剩和有效供給不足的經濟現狀時,其本質上就是結構性失衡所導致的問題。雖然馬克思的主旨是從社會資本再生產能否順利進行的角度解釋資本主義經濟的周期波動和危機的必然性,但提供了一種從實體經濟,特別是物質資料生產與消費、供給與需求的角度關注宏觀經濟結構平衡的獨特視角。只有圍繞物質資料生產這個核心建立起宏觀經濟的結構性均衡,宏觀經濟的穩定才有堅實的基礎。西方供給學派對于經濟形勢的把控和應對上,更多是從限制貨幣發行量、削減財政赤字、降低稅率等宏觀經濟調控方面加強供給側管理,雖然對于企業降成本、去杠桿等方面起到了一定的積極作用,但對經濟供給結構的調整上分析較少。西方供給學派當時所面臨的經濟環境與中國不同,西方資本主義國家當時面臨的主要問題是治理通貨膨脹,走出滯脹困境。然而中國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更多偏向于經濟結構調整,最終我國應對目前經濟形勢的經濟思想方法與政策主張與西方國家亦不相同。所以尤其是對于中國經濟動態結構和供需錯配的現狀,必須納入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相關理論中進行分析。其次,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與西方經濟學所代表的階級立場不同,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在研究時,代表的是廣大工人階級的利益和要求,而西方經濟學在研究時,代表的是資產階級的利益。毋庸置疑,每一種經濟學觀點被提出的背后,必然代表著經濟學家所處的時代、地位和階級立場。我國是工人階級領導的社會主義國家,基本經濟制度上也是以公有制為主體,所以應當堅持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指導。再次,在推進市場化進程方面,供給學派與同時代成為英國官方經濟學的新奧地利有著同樣的古典自由主義立場,因此供給學派秉持較為極端的反政府干預立場,其甚至要求政府以削減福利開支的方法離開經濟領域;而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在激發微觀主體活力和注重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的同時也強調更好發揮政府作用,政府在提供公共產品、引導產業升級、完善法規制度方面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之所以必須堅持運用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基本理論來看待中國經濟發展和改革問題,不僅是因為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提供了理論依據和階級基礎,而且是因為改革開放以來所形成的中國經濟發展狀況越來越接近于馬克思在《資本論》中所做的分析。
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應堅持用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理論基礎分析我國經濟結構中所出現的根本問題,從而進一步解決當前面臨的主要矛盾。長期以來,我國主要以需求管理為主,追求GDP規模擴張和經濟總量高速增長。需求管理政策主要通過刺激消費、政府投資等手段,通過拉動“三駕馬車”來支撐經濟增長,擴大由消費、出口、投資所構成的總需求。在實際情況中,我國經濟保持長期發展的增長動力主要依賴于出口和投資,消費需求相對薄弱。隨著國內外經濟形勢的深刻變化,造成出口增長受阻、投資回報率較低、風險率較高等現象,傳統的凱恩斯主義需求管理政策不僅出現了邊際效益逐步遞減,無法持續拉動我國經濟快速發展,并且無法解決我國當前經濟發展所出現的供需錯位、企業運營成本較高、杠桿率較高等急需解決的棘手問題?!笆濉币詠?,經濟增速顯著下降,表面上的原因是“需求不足”,實際上是供給結構與市場需求脫節造成的“供給失靈”。如果不能及時有效地解決這個問題,傳統凱恩斯主義需求管理政策必然會加劇長期的結構性調整難度。
1、供需錯位
由于產能過剩、有效需求不足、資源配置不合理等原因,供需錯位已成為我國經濟發展持續發展的重大瓶頸之一。若結構性問題不能得到根本上解決,仍以需求管理政策為主,不僅難以維持目前我國經濟快速發展的勢頭,很可能會導致經濟形勢進一步惡化。我國經濟的供需錯位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供給過于需求和需求過于供給。
(1)供給過于需求主要表現為產能過剩,即產品庫存積壓率較高。我國鋼鐵、煤炭等行業出現了較為嚴重的產能過剩,導致相關行業成本下降空間小,銷售價格上升空間小,影響了產品的國際競爭力。2012年底,鋼鐵、電解鋁、水泥、平板玻璃、船舶行業產能利用率分別僅為72%、71.9%、73.7%、73.1%和75%,明顯低于國際通常水平。同時,我國工業發展已進入中后期階段,房地產開發和基礎設施建設已趨近相對飽和狀態,導致鋼鐵、水泥、有色金屬等行業的產能過剩問題越發嚴重。
(2)需求過于供給主要表現在供給能力有限,不能滿足有效需求。供給能力有限體現在兩個方面:供給產品不能滿足需求和供給產品與社會承受能力不適應。一方面,我國整體消費已由生存型消費向發展型消費過渡,即過去我國消費具有明顯的模仿型排浪式特征,現在模仿型排浪式消費階段基本結束,高層次、個性化、多元化消費漸成主流消費模式,然而我國相對低端的供應體系無法滿足現在主流消費模式的需要。另一方面,我國自改革開放以來經濟發展迅速,人民群眾有了旺盛的購買力,然而部分供給產品價格過高,從某種程度上抑制了應有的購買需求。
2、企業成本較高
企業成本涵蓋內容較廣,主要包括勞動力成本、土地成本、技術成本和自然資源成本等。關于勞動力成本方面,自中國社會進入老齡化以后,在未來一段時間內,中國人口紅利相對弱化,支持我國經濟快速發展的低成本傳統優勢逐漸消失,其主要考慮兩方面因素,一是老齡化問題嚴重,將導致我國勞動人口增長率逐年下降,甚至為負。即便目前我國勞動人口教育程度不斷提高,能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人口紅利下降所帶來的影響,然而教育所帶來的優勢能否轉化為人力資源優勢,這主要取決于我國整體資金、科技等資源配置的情況。關于技術成本方面,不少企業為減少人力資源成本,會花費較大的資金將生產車間改造升級,然而由于前期投入資金量較大,若不能有效地進行升級改造,順利完成企業生產方式的升級,則很可能出現企業資金鏈斷裂,從而導致破產。關于自然資源成本,近年來我國注重生態環境保護,對于發揮正負外部性效應的企業進行獎懲,對于高能耗、高污染等負外部性較大的企業進行高額征稅等措施,企業環境治理成本較高。綜合考慮來講,企業生產成本不斷增加,其將提高產品價格,然而很可能導致產品由于價格升高發生產品滯銷的現象。
3、杠桿率較高
截止到2016年上半年底,我國杠桿率約為265%,達到發達國家的平均水平,上升速度較快。自2008年金融危機以來,我國出臺了一系列經濟刺激政策,通過大量投資來拉動經濟增長,由此杠桿率迅速升高。而且我國資本市場體系不完善,更加劇了杠桿率的上升,從而導致了我國經濟增速延緩,影響了整體經濟結構轉型,易引發系統性金融風險。同時,國家負債率上升與全球金融危機和國內經濟下滑密切相關,值得注意的是,近些年地方政府將大量資金投入改造城區、民生建設等,但缺乏可持續的經濟來源,負債率較高,甚至出現資不抵債的情況。
從上述對我國宏觀經濟增長所列舉的三個主要問題來看,充分體現了我國大力推行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必要性和迫切性。2015年12月18日至21日,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在京舉行。會議明確提出2016年經濟社會發展主要是抓好去產能、去庫存、去杠桿、降成本、補短板五大任務。所以,著力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必須按照“創新發展、協調發展、綠色發展、開放發展、共享發展”的發展理念,精心實施五大政策,踏實抓好五大任務,增強持續增長動力,提高全要素生產率,推動我國社會生產力水平整體改善。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是一項長期任務,不可能畢其功于一役。中央確定的工作方針是,戰略上堅持持久戰,穩中求進,把握好節奏和力度。當前,要抓住關鍵點,打殲滅戰。
1、穩妥化解過剩產能
我國產能過剩的核心問題在于供給結構優化與供給效率提升。這也是中央提出“在適度擴大總需求的同時,提高供給體系質量和效率”的主要原因,以國際產能合作為主要手段的外部市場擴容,為內部供給優化提供了時間窗口和戰略機遇。過剩產能的化解,主要利用市場的力量,讓企業在競爭中優勝劣汰,對于在競爭中失敗的企業,面臨企業破產和員工下崗,政府要指導企業進行兼并重組等市場化手段化解矛盾。其次,要提高產業政策精準度。產業政策密集的產業往往是產能過剩的產業,所以在政策引導方面,應以公平競爭為準則,統一市場規則,由市場為主要手段來引導企業行為,避免造成特定政策或特定補貼扭曲企業行為,創造尋租空間。同時,必須注意到化解產能過剩的過程中可能出現的一系列社會經濟問題,比如工人失業等,社會保障政策須兜底因化解產能所帶來的民生問題。
2、積極化解房地產庫存
從前述中的供需兩端看目前的房地產市場情況,依然是總供給大于總需求,即去庫存壓力依然不小,所以房地產政策應緊緊圍繞“去庫存”的要求和目標來落實。首先,應加快戶籍制度改革、公租房改革、公積金制度改革和城鄉土改統籌進行,使其可以滿足外來務工人員的住房需求,并且在適當情況下給予一定的外來務工人員住房補貼政策,幫助經濟相對困難的外來務工人員可以在城鎮定居生活。其次,應提高房產綜合服務能力??梢詣撔滦蚤_發房產的各項功能。再次,推動中小型房地產企業兼并重組。目前,我國三四線城市房地產需求疲軟,房地產企業存量過多且融資困難,所以應推動中小型房地產企業兼并重組,也可更好地實現跨地區運營。最后,應打政策組合拳,外來務工人員在城鎮居住涉及到醫療、教育、養老等各類公共服務,從而進一步刺激外來務工人員的住房需求。
3、防范化解金融風險
我國債務杠桿主要表現為企業債高企和地方政府債務較高,債務增長趨勢將給金融系統帶來巨大風險,很可能引發系統性金融風險。首先,我國必須注重的是發展實體經濟,托住已有泡沫和高杠桿的虛擬經濟,這種方法不僅可以使我國經濟繼續保持一定增速的增長,而且可以使資本市場與實體市場更好地相適應,市場成本相對也比較低。其次,我國在養老、民生工程等方面將投入更大精力,即我國財政支出相對剛性且收入壓力較大,應取消對僵尸企業和過剩產業的無效補貼。最后,應采用寬松的貨幣政策,減少利息支出,增強市場信心,包括推動地方政府直接融資等,在必要情況下還可以對沖風險,避免發生系統性金融風險。
4、幫助企業降低成本
目前我國企業存在經營成本較大的問題,主要來源于勞動力成本、技術成本等不斷提高。若不能為企業解決成本問題,不少企業將在市場化競爭中被高額成本壓垮。只有微觀主體活力旺盛,經濟發展才有全面、持續的動力。首先,發揮簡政放權的紅利,優化行政審批制度,降低企業準入門檻,同時改革監管方式,優化企業服務體系。其次,面對我國社保、五險一金較高、企業負擔較大的情況,適度結合各地情況,減少繳費,推進全國社會保障體系統籌建設。最后,改革稅務體制,進一步推動“營改增”等財稅體制深刻變革,減輕企業稅務負擔,而且可以減少相應經濟區域的尋租、創租空間。
5、創新擴大有效供給
擴大有效供給即為黨中央在經濟會議上所提的“補短板”,目前我國經濟升級的當務之急即是補短板,而補短板的關鍵在于精準施策。我國在不同領域、不同層次上短板含義不同,主要體現在科技創創新、人力資源、收入分配三個方面,首先,科技創新是經濟發展持久的動力源泉,而鼓勵全社會創新創業,就是從供給端為經濟發展創造源源不斷的新增長點。加快建立企業創新激勵制度和完善產權保護制度,尤其對于中小企業創新,適當給予減稅補貼,敢于創建和打造本土特色品牌,同時推動產學研結合,提高創新成果轉化率。其次,勞動力是經濟發展最重要的資源之一,在開放二孩政策,減緩老齡化壓力,補充人口素質紅利和暢通勞動力跨地區、跨行業流動也是十分必要的,應加快對教育資源的投入,阻止貧窮代際傳遞,通過多項舉措,促扶貧重教育,提升人力資本。最后,縮小貧富差距、實現農村人口脫貧脫困是實現包容性增長的重要內容。我國經濟發展應兼顧效率和公平,初次分配和再分配過程中必須注重公平。同時加快城鎮化建設,降低壟斷收入,完善社會保障體系,對于貧困地區應著力推進精準扶貧、精準脫貧工作,將發展成果和改革紅利惠及全體人民。
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是黨中央主動適應新的經濟發展環境,主動引領經濟發展方式轉變的重大戰略性創新舉措。供給側發力能夠增強我國經濟發展的綜合實力和發展后勁,有助于我國順利完成“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和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戰略目標。
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推進,首先要堅持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和更好地發揮政府作用的原則,注重供給側管理和需求側管理相適應。我國在著重推進供給側管理上,由于經濟背景和階級基礎不同,不能照搬西方供給學派的相關理論,誤入西方經濟學流派的理論誤區,必須堅持用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理論研究和思想方法解決我國經濟結構失衡的問題,為我國在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治經濟學上增強制度性話語權。同時,做好供給側結構性改革,要處理好短期經濟變量和長期經濟目標之間的關系。兩者統籌兼顧、全面推進,供給側、需求側同時發力,建立全新的供求關系,加快增長方式轉變,促進土地、資本、勞動力等生產要素的重置升級,充分發揮科技、理念與制度管理上的創新示范作用,為經濟增長贏得新的發展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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