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意識流角度分析殘雪小說《蒼老的浮云》

摘 要：在殘雪的小說中，對人的描寫尤其是心理描寫有著自己獨特的寫作方式和敘述手法，大大加強了其小說別具一格的魅力。本文從意識流的角度分析其作品《蒼老的浮云》，去探索殘雪小說的精神世界。

關鍵詞：意識流；窺視者；潛意識

作者簡介：田嘉玉（1992-），女，漢，吉林省吉林市人，學碩，單位：北華大學，專業(yè)：中國語言文學，研究方向：現當代文學。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6）-05-0-01

“意識流”作為一種寫作技巧著重描述人的心理活動，這種寫作思維影響了中國的不少作家，殘雪就是其中的一個，殘雪的小說以獨特個性和另類的敘述手法在文學界有著自己獨特的影響，其中《蒼老的浮云》是其小說中極具代表性的一篇，書中以獨特的視角給人以閱讀陌生化，下面就意識流小說的主要特點來分析一下這部小說，去感受小說中復雜的情感流動和精神世界。

一、小說中的窺視者形象

書中著重表現了男女主人公的心理生活，和人物心理的種種感受，用深層的意識來展露隱蔽的靈魂和內心世界。比如小說中多次提到的窺視者形象。在小說的一開頭“許多紅臉女人擁擠著將頭從窗口探進來，她們的頸脖都極長極細弱，腦袋耷拉著，像一大叢毒蕈。”“從窗口探進來”這就是一種窺視者的形象，“一大叢毒蕈”來形容更善無對窺視者的厭惡，書中還有另一種典型的窺視者形象，就是他的妻子慕蘭，慕蘭總愛窺視別人的隱私，她先是在自家的墻壁上掛上一面大鏡子，從中來窺視鄰居家里的一舉一動。后來為了方便干脆移置到了院子里的樹上。她從鏡子窺視到虛汝華家里養(yǎng)了兩條黑金魚，于是她就將肥皂水倒入了人家的魚缸中，毒死金魚，并通過鏡子觀察對方發(fā)現死金魚時的反應還有更善無的岳父也是一名窺視者，從更善無娶了妻子開始，他的岳父每天都在暗中刺探著他的一切，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冒出來，鉆進他的靈魂。書中多次形容了這種窺視者的目光，比如“像死水深潭的，陰綠的眼睛”“兩眼貪婪的閃著光，脖子伸地極長，好像就要從窗口跳出去”。這種窺視者的形象極大豐富了這部小說，表現出了一種荒誕與人性的罪惡。

二、人性的扭曲和心理的變形

除了書中展現的窺視者形象表現了人物的荒誕之外，書中還借由許多形象表現了人性的扭曲與心理的變形。總之，殘雪所構建出的文學世界是充滿了陰森、恐怖，甚至是有些變態(tài)的。

首先，當更善無看到被夜雨打落在地上的花兒時，覺得花兒仍生機勃勃地用力吸吮地上的雨水，十分的目中無人，于是他一腳踏倒了這個目中無人的小東西，將其埋起來。再比如，更善無的妻子慕蘭總是拿別人的笑話來開心，把愚弄別人當成是自己最大的快樂，她不只一次提到林老頭將屎拉到自己的褲子里的事情，每次提起都顯得極其滿足與得意，還特別把這件事記在了自己的筆記本上，心理極其扭曲。其次虛汝華會因為一只蟋蟀死了而挖空心思去研究它的種種死因，或者，她會背著自己的丈夫在家拼命地吃酸黃瓜條，吃得津津有味，甚至更善無走進她屋里也絲毫沒有察覺，吃飯時，她往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以至于讓菜湯隨意的流在胸前。她按照丈夫的吩咐不停地灑殺蟲劑，嫉妒別人有孩子而自己沒有并時常擔心自己某一天會一踮腳隨風而去。還有虛汝華的丈夫老況，為了緩解失眠與不安，在夜里吃蠶豆并喋喋不休地講述這方法有多么好，而且他總認為虛汝華是一只老鼠，總有一天會咬死自己。

書中的主要人物都是病態(tài)的，殘雪極力表現了人性之惡的一面，并發(fā)揮到極致，展現出人性的扭曲及心理的變形。

三、人物的潛意識

在《蒼老的浮云》中，作者退出小說，著力描寫了這些人物的心理感受，表現出一種非理性，跳脫于邏輯之外的，小說中有大量的內心獨白和自由聯想，甚至，有時候，小說中的人物的主體意識是不清晰的，做的事情只是憑借內心的感受，對于一些話，一些事，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會去說去做。

比如主人公語無倫次、顛三倒四的言語，更善無因為奇怪的夢境，走進了虛汝華的家，對虛汝華說：“……噩夢襲擊著小屋，從窗口鉆進來，壓在你身上……我喜歡有蚊蟲在耳邊嗡嗡地叫著，給我壯膽似的。”他說來說去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了，這表現出了意識流描寫的潛意識特點是非理性的，無邏輯的。只是憑著感覺，似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在影響著他們，這表現出了更善無內心壓抑著一個悲苦、孤單的靈魂。他渴望去找到安慰，卻始終也沒有實現。

這里的潛意識是由夢境所激發(fā)的，殘雪小說中使用了許多夢境來表達主人公的內心思想以及被壓抑的情感。例如上文提到更善無做過的窺視者的夢，再比如有一天更善無與虛汝華在同一天晚上做了一個同樣的夢，他們夢見一只烏龜向他們的房子爬來，卻無論如何也爬不到目的地，在泥潭中苦苦掙扎。這夢境也反映出了兩個人就像夢中的烏龜一樣，苦苦掙扎于生活的泥沼中，無法解脫、前途無望的境地。表現出了靈魂的痛苦與欲望被壓抑的無奈。

書中無論是夢境還是現實，都是黑暗的、恐怖的，從夢中醒來也只是從一個噩夢跳到另一個噩夢中，極其痛苦。

《蒼老的浮云》以表現人物的心靈活動為主，很少描寫人物的體貌特征，淡化了情節(jié)甚至取消情節(jié)，只以許多細碎的小事來展現人物的內心活動，是典型的意識流創(chuàng)作方式。而殘雪一直致力于探索人的內心世界，所有故事中的唯一敘事對象，都是人的深層意識、自我意識，并通過陌生化與荒誕的手法展現出來。她鮮明的個性與獨特的寫作風格讓她在當代的作家群中顯得格外不同。

參考文獻：

[1]殘雪.蒼老的浮云[M].長春：時代文藝出版社，2001.

[2]弗洛伊德.論文學與藝術[M].上海：國際文化出版社，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