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婷(阿茲貓)++駱永融
秘魯,毫無疑問,是我到過的最神奇的國度之一。納斯卡地畫、亞馬遜雨林、神秘的馬丘比丘、高原之城普諾、的的喀喀湖……這場旅行,充滿了各種不確定性和奇幻性。
在南美安第斯山區的崇山峻嶺中,印加古城遺址馬丘比丘安臥于兩山中間陡峭狹窄的山脊上,那里云霧繚繞,荒無人煙。這座結構精密、龐雜繁復的城堡是印加帝國最大的“奇跡”,也是一個未解之謎。
馬丘比丘,是我在大學時代便向往的印加古城,一座用夢想、激情、血汗筑成的石頭之城,新世界七大奇跡之一,昔日印加帝國的精神家園。我更喜歡它的另一個名字“天空之城”,據說這里是祭奠太陽神之地,印加人自認是太陽的子民,在這伸入云端之地祭奠,不過是為了離太陽更近一些吧。
我登上城南邊的高地,俯瞰這座依山而建的城池。“石砌的古老建筑物鑲嵌在青翠的安第斯高峰之間,激流自風雨侵蝕了幾百年的城堡奔騰下泄……”智利詩人聶魯達的形容果然十分貼切。馬丘比丘給我的第一印象是規劃清晰,有明顯分區建制,這個完整的城市體系讓我們了解了印加帝國森嚴的政治等級制度是如何反映在城市建筑設計上的。全城一百多座石梯,三千多級臺階,將古城的兩百棟建筑緊密相連,巨大的花崗巖在不使用泥漿的情況下,被巧妙且準確地相互拼合在一起,甚至連根針都插不進去。
“馬丘比丘”(Machu Picchu)在印加語中意為“古老的山巔”,據考證,是在15世紀中后期由當時的印加王帕查庫提所建。由于沒有任何記載,后人無從得知其真實名字,便借用了附近的一座山名。1911年,美國地理和歷史學家、耶魯大學教授希拉姆·賓漢姆在尋找印加人最后的避難所比爾卡班巴城時無意中發現了這座被白云和密林覆蓋的高原城郭,在海拔2400多米的群山之間,一段古老的文明重見天日。
從發掘出的遺址,考古學者推斷,馬丘比丘并不是普通的城市,而是一個舉行各種宗教祭祀典禮的活動中心。古印加人是處理和運用石料的大師,沒用灰漿等粘合物,大小石塊卻嚴絲合縫,那時只有神廟圣殿才有資格使用這種接縫技術,普通民居只是拿石塊堆砌起來而已。以15世紀印加人的生產力和技術,如何將巨大的石塊運上絕頂山梁已經讓人驚訝,壘成城堡就更讓人無法想象,如此精密的建筑、細致的規劃,卻沒有任何可以查證的歷史記錄,確實匪夷所思。
上個世紀30年代,一個驚天發現轟動世界,秘魯南部的荒原之上竟然存在著世界最大的“地畫”。如今我終于有機會飛臨這片荒原,像諸神一樣俯瞰這神秘炫奇的“納斯卡線條”。
飛機載著12個充滿好奇的客人飛向藍天,向納斯卡荒原飛去。40分鐘后飛臨納斯卡荒原上空,下方的景色讓我有些茫然:幾百公里的大地上,各種線條橫七豎八,難道這些都是嗎?怎么看不出有形狀呢?或許飛得不夠高?我努力辨認著,卻不得其所。
為了便于客人看地畫,飛行員會將飛機開得足夠傾斜,然后掉轉,換另一側的客人看,乘客猶如坐過山車一樣。很快因為大幅度翻轉,大部分客人都感到了不適,對于習慣了航拍的我來說,卻毫無問題,一直端著相機全神貫注地尋找地面上的圖形。每一次傾斜低飛都意味著下面有圖案,可我就是找不到,不禁有些著急。
終于,當地面上一個清晰的蜂鳥圖案出現在眼前時,我恍然大悟,原來尺寸比例應該是這樣大小,之前一直以為巨大無比,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大線條上了,沒想到每個圖形雖然在地面上有幾百米長寬,但從空中看,卻只有拇指大小而已。
掌握了這個比例關系便好辦了,此后,我陸續找到不少地畫。果然很有趣,比如當我從一座紅色砂礫巖的山坡上看到那個眼睛又大又圓的小人時,難以置信,小人腳上還穿著一雙類似登陸靴一樣的鞋子,抬起左手似乎在向我們致意,模樣和傳說中的外星人很像。
納斯卡充滿了奧秘,對于科學家,這或許是部世界最大的天書;對于藝術家而言,如果你想發表什么大手筆的畫作,而且還想讓它能永遠供人觀賞,那么,這些偏遠奇特的高原臺地就是你夢寐以求的理想畫布。納斯卡線條——荒原深處的那個存在了兩千年的謎局,是誰在巨大的“畫布”上作的畫,折磨了考古學家八十年?種種猜測,是否意味著一種“消失的文明”?從空中到地面,思緒遨游了一番,這個從中學時就令我著迷的世界奇跡,依舊是沒有任何答案。
當烏魯人的浮島“的的喀喀湖”出現在視野里時,我情不自禁地揉揉眼睛:湛藍的湖面,一座座黃色的“蘆葦島”,每個島上站著若干個艷麗服飾的族人,湖面不時有雙豹頭的蘆葦船劃過,那景象要多奇趣就有多奇趣。
作為南美印第安人文化的發源地之一,印加王從的的喀喀湖出發,前往庫斯科,開始建立起龐大的印加帝國。這個南美面積最大的淡水湖也因此被印第安人視為“圣湖”,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大船可通航的湖泊,位于玻利維亞和秘魯兩國交界的科亞奧高原上。
我從小船跳上那個蘆葦建成的世界,深一腳淺一腳,踩在上面搖搖晃晃的。空氣中彌漫著新鮮潮濕的稻草味道,這種叫作“多多拉”的蘆草高達兩米,葉子細長,在浩瀚的的的喀喀湖到處都是,非常適合編織席子、蒲包。厚厚的蒲草鋪在一起,浮力很大。
這里生活的是前印加時期的古老族裔烏魯人。他們身材矮小粗壯,皮膚黝黑,胖圓臉,屬于蒙古人種,自稱“黑血人”,因高原人的血液里面紅細胞含量高,血液的顏色比較深,他們比普通人更能抵御寒冷。這些烏魯人部落當年為逃避印加帝國的迫害和大部族的追殺,逃到的的喀喀湖中的蘆葦叢中隱蔽,靠吃蘆葦嫩芽生存下來。他們發現蘆葦具有很強的漂浮性能,為了使部落人口更加安全,烏魯人就用蘆葦根編織大面積的島嶼作為棲息地,還用蘆葦造船、造房子以及各種生活用品,就這樣一代一代繁衍下來。今天,仍有數百人居住在七十多座大小浮島上,最大的一個浮島上還有學校、郵局和商店。
蘆葦蒲是自然賜予烏魯人的美好禮物,提供給他們所需要的一切。烏魯女人給我們講解著浮島的形成:蘆葦鋪成島,浮島用繩子捆綁,并用木樁打入到湖底固定。再用蘆葦蓋個小屋,放在上面,就是遮風擋雨的家了。不要小看這些浮島,上面竟也可以種菜栽花,還有小魚塘,一個浮島的壽命為15年左右,需要不停在上面鋪新蘆葦,反正蘆葦多的是。她說著,掰下一根鮮嫩的蘆葦根莖遞給我,我嘗了口,軟軟的很清爽,帶一絲甜味兒。蘆葦根曬干后磨成粉便是草藥,還可以釀酒,孩子們的零食也是它。總之,這里的一切都離不開“多多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