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新云 尹珺
摘 要:隨著全球經濟的飛速發展,文化交流日益頻繁,中外小說也隨之成為各國人民文化交流的紐帶。而推理小說作為文學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有其獨特的地位與特點。歸化和異化這兩種翻譯策略在推理小說漢譯中起著重要的作用,二者各有用武之地,又相輔相成,密不可分。本文以《尼羅河上的慘案》譯本為例,從歸化和異化的角度分析其使用的翻譯策略,希望對推理小說的翻譯有借鑒作用。
關鍵詞:推理小說;翻譯策略;歸化;異化
[中圖分類號]:H315.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6)-05--02
引言:
中國文化是中國各個民族在長期共同生活中共同創造的,與西方文化同為人類文明的進步做出貢獻突出。在國際文化交流日益頻繁的背景下,通過翻譯,許多外文優秀作品得以呈現于中國讀者的面前。本文根據推理小說翻譯的特點,以《尼羅河上的慘案》中英譯本進行比較分析,探討歸化和異化在推理小說漢譯中的應用。歸化和異化作為翻譯中經常使用的策略,兩者密不可分,相輔相成。在推理小說翻譯過程中,譯者不僅要注意傳遞文化信息,同時需要恰當運用歸化和異化策略,使推理小說的譯本更具感染力和表現力,從而達到最佳的表達效果。
1.歸化和異化簡介
翻譯中的歸化和異化概念最初來源于德國學者Schleiermacher(施萊爾馬赫)所著的《論翻譯的方法》,但他并未對其具體命名。1995年,美國學者Lawrence Venuti(勞倫斯·韋努蒂)在《譯者的隱形》中定義了歸化和異化的概念,即:歸化是指將源語言本土化,要求譯文符合目的語的表達習慣,從而幫助目的語讀者更好地理解譯文,增強譯文的可讀性。異化則是指在翻譯上吸收外語表達方式,要求譯文符合源語言的表達習慣。異化策略有助于保存民族特征和語言特色,為讀者保留了異國情調。
翻譯實際上是個譯者對原文的語言、文化、文學形式不斷做出抉擇的過程(李冰梅 2011:22)。作為兩種翻譯策略,歸化和異化既對立統一,又相輔相成。根據朱安博的研究(朱安博 2009:109),我們不僅要了解本土文化的特點,還應當借鑒其他學科理論的成果,使翻譯研究與現代學科相結合,走出封閉的小圈子,同時對歸化和異化之間的關系進行多方位研究,形成統一的翻譯策略。尤其在推理小說翻譯實踐中,譯者應根據推理小說翻譯的特點和語言特色等因素恰當運用歸化和異化翻譯策略,在傳達原著文化信息的同時,使讀者感受到譯文折射出的語言和文化魅力。
2.推理小說及《尼羅河上的慘案》漢譯本
推理小說主要關注案件發生和推理的過程。推理小說主要起源于美國,發展于英國。中文創作的推理小說起步較晚,尚在探索階段。1841年,美國詩人兼作家愛德加(1809-1849)發表了小說《莫格街謀殺案》,這意味著推理小說誕生并進入了人們眼簾之中。1920年,推理小說進入黃金時代,在此期間,名家輩出,產生了許多優秀的作品,推理小說的發展進入鼎盛時期。清末民初時期,當大量外語小說通過翻譯涌入中國時,推理小說因其神秘性和意外性獨樹一幟,備受廣大中國讀者的喜愛與推崇。
《尼羅河上的慘案》是英國著名小說家和劇作家阿加莎·克里斯蒂(1890—1976)的代表作之一,該作品廣受人們喜愛,它主要描述了一宗發生在游輪上的命案。死者的項鏈不翼而飛,勘察線索十分有限。偵探赫爾克里· 波洛通過層層排除多個嫌疑人之后查得真兇,兇手身份公布之后,眾人嘩然,小說最后以兇手自殺謝幕。該小說一經問世,便引起巨大反響,出現了不同語言的譯本。中文譯本中較優秀的有譯者宮英海,他在翻譯過程中恰當地運用了歸化和異化策略,使譯文通俗易懂,他的譯作不但保留了原著的精神,同時還尊重了中國讀者的閱讀習慣,使讀者在閱讀的過程中感受到推理小說的無窮魅力。
3.從《尼羅河上的慘案》漢譯本看歸化和異化的應用
在翻譯實踐中,由于語言形式的限制以及文化背景的差異,譯者經常會遇到一些“不可譯”或是難以充分譯出原文意境的難題。(譚載喜 胡庚申 2012:301)這就要求譯者在小說翻譯過程中除了要運用大量的翻譯技巧之外,還要對小說的創作背景以及創作目的等要素進行研究。推理小說以其緊湊的推理和神秘的案情備受中國讀者的好評。下文將從文化負載詞和四字詞語視角舉例分析歸化和異化策略在推理小說中的應用及其所產生的語言效果。
3.1 文化負載詞
文化負載詞是指具有一定的文化內涵,或是在一定背景下包含了特定的文化意義的詞語。文化負載詞在文學作品中的地位舉足輕重,其深深影響了作品的內容和文化信息。在翻譯文化負載詞時,譯者應當注意兩種語言之間的文化差異,避免文化間的沖突給讀者造成困惑。
例1:原文:‘That would be like the Queen in your Alice in Wonderland, “Off with her head.” ‘Of course. The divine right of monarchy! Just a little bit of the Naboths vineyard touch. And the dangerous girl – Jacqueline de Bellefort – could she do a murder?
譯文:“她就像你們《愛麗絲夢游仙境》里的撲克女王,‘把她的頭砍掉,簡直成了她的口頭禪?!薄爱斎?,這是君王時代的特權嘛!真有點像拿伯的葡萄園那樣叫人羨慕。那么那位危險的女孩——杰奎琳·貝爾弗,她會殺人嗎[5]?”
在上例譯文中,譯者以腳注的方式對“拿伯的葡萄園”進行了解釋說明,其文如下,“據《圣經》記載,拿伯是古代以色列的一個葡萄園主,他的葡萄園與王宮毗鄰,為國王阿哈勃所垂涎,于是后人常用“拿伯的葡萄園”來比喻令人非常羨慕的東西?!?/p>
本段原文中有兩個文化負載詞,即:“Alice in Wonderland”和“Naboths vineyard”,此處譯者皆采取了異化的翻譯策略。前者指的是《愛麗絲夢游仙境》中野蠻的紅桃王后,后者則是圣經中的一則典故。對于大部分中國讀者而言,他們可能對這則童話的具體內容不夠了解。通過“撲克女王”這個稱呼以及她粗魯的說話方式,一位野蠻的女王形象立刻映入讀者腦海中。至于“拿伯的葡萄園”則相對陌生,因此譯者使用了腳注,在幫助讀者了解了這則圣經故事的同時,還排除了閱讀障礙。文化負載詞在外文小說中出現是正?,F象,即使造成閱讀困難,譯者可以通過添加腳注的方式解決問題,使讀者拓寬知識面,感受異域風情。
在翻譯文化負載詞時,除了異化策略,歸化策略對文化負載詞的翻譯也同樣具有舉足輕重的意義和作用。
例2:原文:“Just be a lamb.”
譯文:“乖乖地聽話?!?/p>
本段原文中有一處文化負載詞,即:“lamb”。由于中西文化間的差異十分巨大,如果僅僅根據字面意思來理解原文,可能無法體會小說特有的語言和文化魅力。如“lamb”這個詞,其本義是指“羊羔”,但是在西方文化中還有另一層意思,即“逆來順受的人”。譯者在綜合考究該詞語文化內涵的基礎上,采用了歸化的翻譯策略,把“lamb”譯為“乖乖地”,既形象生動又契合原文,符合當時的場景和人物的設計,同時又避免了中國觀眾閱讀中可能遇到的文化誤區。
3.2四字詞語結構
漢語言的一大特色是四字詞語的使用,它在人們日常交際中使用頻率也是相當的高,足見其對廣大中國讀者影響深遠。譯者在《尼羅河上的慘案》譯本中多次使用四字詞語,在將外文本土化改造之后,譯文頓時顯得十分生動親切,拉近了與中國讀者的距離。
例3:原文:‘I dont know…… I cant imagine…… no, I havent the faintest idea. She frowned deeply. ‘No, she said at last. ‘I cant think of anyone who wanted her dead. Her voice faltered a little.‘ Except me.
譯文:“我不知道……我無法想象……不,我一點也不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彼碱^緊鎖?!安弧?。她最后說,“我想不出有誰會希望她去死。”她有點結結巴巴地說:“除了我以外?!?/p>
在譯文中,譯者使用了歸化的翻譯策略,使譯文達到了理想的表達效果。譯者將“frowned deeply”和 “voice faltered a little”兩個短句翻譯成“眉頭緊鎖”和“結結巴巴”兩個四字詞語。這兩個詞語生動地表現出說話者的緊張不安,對人物的描寫契合了當時的情境,給讀者留下了無限遐想的空間。若此處翻譯成“緊緊地皺起眉頭”和“結巴地說”,翻譯效果則不夠理想,顯得平庸無奇。
歸化和異化雖同為翻譯策略,但是在語言表達效果上卻各有千秋,異化對于四字詞語的翻譯同樣功不可沒。
例4:原文:“Youre my golden sun,ok?”
譯文:“做我們的黃金之日,不成嗎?”
在譯文中,譯者采用了異化的翻譯策略,將“golden sun”翻譯成“黃金之日”,這個詞語生動地表現出說話者內心的貪婪和邪惡,以及受害者的無奈和無從選擇的心境,既符合當時的情境,又使讀者更易全身心融入到小說之中,使得小說表達效果更加豐滿,拉近了與讀者之間的距離。如果將該詞譯成“金財主”,雖然符合我們的漢語的表達習慣,但是文字卻似乎缺少了靈動,影響到表達力度和表達效果。
結語:
文化交流是推動人類社會前進的重要動力之一(季羨林 2015:51)。文化不會停止發展的腳步,而文化之間的交流離不開翻譯活動的進行。歸化和異化作為翻譯中經常使用的策略,二者互為補充,相輔相成。推理小說的翻譯要求譯者在忠實表達源語言和文化信息的同時,還應當將歸化和異化策略緊密結合,使翻譯更具吸引力和感染力,既要做到在風格上充分體現原作,又要結合受眾的語言習慣使譯文達到最佳表達效果。
參考文獻:
[1]李冰梅. 文學翻譯新視野[M]. 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1.
[2]朱安博. 歸化與異化:中國文學翻譯研究的百年流變[M]. 北京:科學出版社,2009.
[3]譚載喜 胡庚申. 翻譯與跨文化交流:積淀與視角[M]. 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12.
[4]Christie, A. Death on the Nile[M]. New York: Harper Collins, 2001.
[5](加)阿加莎·克里斯蒂.尼羅河上的慘案[M].宮英海,譯.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6.
[6]季羨林. 季羨林談翻譯[M]. 北京:當代中國出版社,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