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與真武大帝的淵源及其影響

劉航

摘 要：真武大帝又稱玄天上帝，是民間和道教供奉的北方最高神。真武就是玄武，源于古人的星辰崇拜與動物崇拜，早先只是四象之一。后來因后世帝王的政治需要，特別是明成祖朱棣的極力推崇而被樹立起來，成為了真武大帝。

關鍵詞：道教神化；玄武；真武大帝

[中圖分類號]：B9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6）-05--01

一、玄武源于原始星辰崇拜與動物崇拜

玄武為“四象”之一。“四象”即青龍、白虎、朱雀、玄武，《書·傳》稱：“四方皆有七宿，可成一形。東方成龍形，西方成虎形，皆南首而北尾；南方成鳥形，北方成龜形，皆西首而東尾?！焙髞碛腥烁鶕@個畫出了四象圖形。

古人崇拜星宿是因為他們對星體的存在和運行有著極大的神秘感，同時，人們還可根據星辰來確定方向和測定季節時令。二十八宿體系不僅是古人觀測日、月、五星位置的坐標，而且有些星宿還用來測定歲時季節的變化。所以，最初的二十八星宿體系與農業生產有密切關系的。至于二十八星宿與四象相配，應該與古人的動物崇拜有關。

古人對于蛇的崇拜，也是又來已久。所以，北方玄武七宿其實并非酷似蛇形和龜形，倒是古人將所崇拜的動物形象聯想附會而成。故玄武信仰是源于古代的星辰崇拜與動物崇拜。

二、玄武人神化

玄武是由最初的星辰神，被改造為動物神，而最終又被改造為人格神的。由星辰崇拜而為人格神，是一條重要的造神之路。太白金星、南北斗、文昌星君等，都是從這條路上走過來的。

最初，人們把玄武神只是看成龜蛇兩種動物。龜蛇同時出現，就是玄武“顯靈”。玄武在宋代身價倍增，并被人格化。這與宋代諸帝的推波助瀾是分不開。宋初太祖時，就有真武、天蓬等為天之大將的傳說。宋真宗天禧年間（1017年），在軍營中發生了一件事。據宋 · 高承《事物紀原》卷七載：“營卒有見龜蛇者，軍士因建真武堂。二年閏四月，泉涌堂側，汲不竭，民疾疫者，飲之多愈?！闭孀诼犝f了這件事，就下詔就地建觀，賜名“祥源”。這應該是中國最早的真武廟了。后來宋真宗封玄武為“真武靈應真君”。

玄武最初加入道教，不過是極其普通的一個小神，與青龍、白虎、朱雀常作為道教護法神，以壯威儀。后來，玄武脫離四象之列而被提升為一個大神。形象若再是龜蛇之類“小爬蟲”，就顯得太猥瑣了，難以震懾群靈，于是被道士們附會的人形化玄武，就應運而生了。最終玄武帝的標準像為“繪其像為北方之神，被發黑衣，仗劍踩龜蛇，從者執黑旗?！焙笫赖恼嫖涓鞣N造像，都是以此為標準的。

三、“玄武”為什么改“真武”

《明史·禮志四》稱：“宋真宗避圣祖諱，始改玄武為真武。”所謂的“圣祖”就是趙玄朗。這位趙玄朗是位烏有先生。唐王朝的李皇帝為抬高自己的門第，把太上老君奉為始祖。宋王朝的皇帝姓趙，自然不能跟李唐搶祖宗，便另立一位道教大神為始祖。為了使這位根本不存在的“圣祖”能名正言順地立起來，真宗趙恒親自導演了一幕造神鬧劇。一天，他煞有介事地對大臣們道：“夢先降神人傳玉皇之名云：‘先令汝祖趙某授汝天書，令再見汝，如唐朝恭奉玄元皇帝（老子）。翌日，……先聞異香，頃之，黃光滿殿，蔽燈燭，睹靈仙儀衛，天尊至，朕再拜殿下?！ㄌ熳穑┟耷埃唬骸崛嘶示湃酥兄蝗艘玻勤w之始祖。……后唐時，奉玉帝命，七月一日下降，總治下方，主趙氏之族，今已百年?；实凵茷閾嵊n生，無怠前志。即離座，乘云而去?！贝耸乱姟端问贰ざY志七》。

于是一個來路不明的趙宋始祖、道教大神就這樣被制造出來了。為了避趙玄朗的諱，“玄武”就改稱“真武”，并為后世所沿用。

四、明成祖與真武大帝

明成祖（即永樂帝）朱棣是朱元璋的第四子，朱元璋死后，他就以“清君側”的名義，發動了“靖難之變”，攻打建文帝。朱棣在造反大軍誓師時，鼓吹真武“顯圣”，朱棣將滿天烏云說成是真武大帝顯靈助威，給“靖難”涂上了一層“奉天行道”的神圣色彩，這對靖難軍來說，是個巨大的鼓舞。在以后的大小七十余次戰斗中，稍有奇怪的事情發生，就說是真武顯靈了。經過四年戰爭，朱棣終于登上了皇帝的寶座。

朱棣稱帝后，特加封真武為“北極鎮天真武玄天上帝”，并將所謂真武大帝的修煉之地——武當山，賜名“大岳太和山”。并且組織了三十萬民夫，歷時七年，建成了擁有八宮二觀等龐大道教建筑群。

朱棣極力地抬高真武大帝，最終不過是為了抬高他自己，他還宣傳自己是真武的化身，據說武當金殿的真武金像，就是按朱棣的相貌塑成的，至今在武當山地區仍廣泛流傳著“永樂皇帝塑神像”的傳說。這樣一來，永樂皇帝既是人間的帝王，又是天上的大神，好多人就不敢再反對他了。

五、真武影響

真武影響最大的方面是他的水神身份，前面提到的真武大帝在皇宮救火，就可見一斑。明清時紫禁城中許多宮殿內都供奉著真武神像，用來有以水避火，有防止火災的意思。

以前民間有的地方還會舉行“真武廟會”，比如廣東的佛山祖廟廟會就很有名。據清·李調元《粵東筆記》卷八載，每逢農歷三月初三，“舉鎮數十萬人，竟為廟會”。演戲的時候，人們還要抬著廟內五千斤重的真武銅像“游神”，而且必須得抬到演戲的地方請神看戲。廟會人山人海，“凡三四晝夜后已”。

無論是神仙的產生還是對其功能的供奉，都承載著人類對于個體生活或者社會生活當中某些現實的需要，是民眾世俗心理的反映與體現。真武大帝的產生及其影響正是這一點的體現。真武文化的發展也在一定程度上，傳播了道教思想，弘揚了中國的傳統文化。

參考文獻：

[1]田桂民.《早期中國神仙信仰的形成與演化》.見《南開學報》，2003年地6期.

[2]馬書田.《中國道教諸神》.北京：團結出版社，19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