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 鈴
希望再響起。有沒有路都可以
我用半尺余地放置他
希望還有黛色送來峰影,生死兩寂寂
想一會依靠。但不知靠到哪里
能響起來的都是遠的。鳥在那邊活著
人在那邊走著。仰頭而見的
都是不肯讓我到達的
也該吊在水上。一個轉身
引起波浪。浸到眼里時
所有方向都會搖響
而心愿,那追隨著盼望的青澀果實
含著風鈴的余音——有沒有甜
我也聽到了你
其實很多年過去了,其實這就是結局
響不響。都不能使我的風聲退去
念 想
來。聽青石說話。寫下月色
來月色里看我的眼睛
看蚌在怎樣動
一個人在肉里撿出珠子
不說已經多久。要滿也滿
要空也空。半生懈怠粘不好原圖
回憶習慣挑起水簾
一滴滴有形,沒有輕重
在我說這件事的時候
天不是頭頂的天,雖然此身未改
歲月依然
微亮的那么一點。只是一點
有些模糊和極端
我依仗它催促,走到沙子里
也禁不住,走到石縫里,也禁不住
人生多出幾處凹凸
按不住雪也敷不上塵土
我的空白在愛里
修出一個孔
來,來吧。掉進來
天下只有月色
只有眼睛。它們親密合作
取之不盡的涼風又把憂傷吹動
唯有更深,使我安寧
唯有更深,使我安寧。雨水大起來之前
唯有想到更遠的晴天使我相信
冷暖交替不算是漫漫雄關
在數不清的回廊下,我是最后一朵野花
悄悄生長
邊角的美意成為詩歌的措詞
不能點綴的,就掐下一瓣,埋住臉
還有河水。流在視線之外。還有煙
把想不完的事情飄滿
每每無言,我也會把軀體當成無關的一段
在三星隱藏的夜晚
我趁黑,忘卻她想要的
直到眼神下落,膝蓋結冰
才結束一句
這中年。這果實累累,累累腐朽的秋天
也唯有更深,使我看到江山無限
江山在底部拖我下去
彎腰時我會流淚,這語境拖延到此
才回到自己的水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