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花,一枝治愈思鄉的藥引
在渠縣,瘦瘠的黃花地望不到邊
蜜蜂飛舞,穿不透瘦瘦的黃花花朵
我寬廣的故鄉,一條黃花染香的河流迂回
一條黃金的河流,環抱渠縣
在端午后沸騰了。黃花,我的妹妹
染指的香,甜蜜的笑,在風中蕩漾開來
走過單薄的村莊,渠縣藏在黃花叢中
那些淡淡的清愁在方言中反反復復
黃花,我的孿生妹妹,風情萬種
嫵媚的黃花,一枝治愈思鄉的藥引
150萬人揉捏,在九萬畝黃花地熬制,用淚水沖服
遼闊的黃花地,密布忘憂的毒。我怎能安詳走過?
漢闕,宕渠大地蒼茫的簫音
身在渠縣。抵達漢闕,我始終放不開腳
仿佛周身風濕。闕的表面缺了,歷史一筆帶過
風化。脫落??床灰婑T煥、沈君史詩的額角
以及四部無字的斷章。穿越一條道路,必須下馬,躬身
神道,亡靈在路上。進入敬畏,一塵不染
渠水之濱,七尊闕宛如一排簫孔。打開,流淌
七彩的陽光滑翔過來:朱雀展翅,漢隸光芒
獨輪車滾滾。千年風塵,成了絲綢的繡
渠江漂染的繡:闕石開花,漢樂浩蕩
宕渠古道,馬蹄。誰透徹了風濕的密碼?
一塊漢磚,一冊史卷,寧靜后的滄桑
我的一滴血留在闕,在蒼茫的簫聲中蘇醒
在南陽灘,一塊石頭一把沙都有故事
寬闊的南陽灘,讓我一生深情尋找
那首被李太白遺忘的句子。雪的深處,
魚兒寵辱不驚。一塊詩碑殘缺,好多的推敲
在志書和頭頂大雪紛飛。一個緊握羊豪的聾子,馬道子
在渠水迷途,面對渠江喃喃自語,流走了青青經年
在渠江,酒和江水是一個味道:沉醉,夢想
隨便撿一塊卵石,抓一把河沙,都有故事
南陽灘的江水,靜得像面鏡子,比宣紙還輕
一江的白金,鈣化古賨的木頭,火化漢代的泥土
誰不收藏,那力透紙背的秦漢篆章
行走南陽灘,風雨打通了我風寒的經脈
一滴江水、一米陽光都是一方藥劑
在改道的河流中,給我一片彩云、一個碼頭
一首民歌、一句方言,還有一條晃蕩的小船,
一盞恍惚的燈盞,以及一些破碎的陶罐、青銅和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