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紀女孩

2014年秋天，為了宣傳暢銷自傳《不一樣的女孩》（Not That Kind of Girl），演員莉娜·鄧納姆巡回12座城市演講，場場座無虛席。在這次旅途中，她從遇到的年輕女孩身上得到一個靈感。這些85后年輕粉絲誠懇、迫切、有傾訴欲，并且很幸運沒有受到網絡上三觀不正的言論影響。她們令鄧納姆意識到，需要為這些女孩開辟一個可以在網絡上進行交流的平臺。2015年3月，她通過郵件聯絡了自己最好的閨蜜，同時也是她的制作伙伴、《都市女孩》的制作人珍妮·康納，提出了一個小小的創意：她們需要創造一股網絡勢力，為當下的女性們多提供一個溝通渠道。

6個月后，鄧納姆和康納推出了網站“藍妮”，每周向女性訂閱用戶推送時事通訊。二人的遠大目標從推動選舉出首位女性總統到為女孩們推薦可愛的美甲貼紙，兼容并包。在2015年9月底推出的第一期時事通訊中，除了采訪總統候選人希拉里·克林頓（Hillary Clinton）外，藍妮還為女孩們帶來了原創文章、政治專題，以及“致信藍妮”專欄。在專欄中，鄧納姆和康納會回答女性生活中遇到的大大小小的問題，從情感糾紛到職場危機和職業規劃。“我們想為女性提供一個有趣、機智而又帶有女權主義的環境，但謝絕諷刺和內訌，”鄧納姆介紹道。

人們很容易會將藍妮歸類于時下流行的“由女演員成立的生活網站”，而格溫妮絲·帕爾特洛（Gwyneth Paltrow）、布雷克·萊弗利（Blake Lively）和莉斯·威瑟斯彭（Reese Witherspoon）等知名女演員皆為個中翹楚。然而在藍妮用戶們看來，這種分類低估了網站的功能，甚至是一種侮辱。因為人們傾向于認為這類網站固然很可愛，然而不過是女明星們寶馬香車之余隨手經營的副業罷了。

“喬治·克魯尼（George Clooney）開始經營龍舌蘭酒生意時，人們絲毫不感到驚訝，”鄧納姆說。“但女性開始正經經營一份事業時，哪怕是她在行的領域，也會聽到人們說‘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更別說藍妮與其它女明星的網站鮮有相似之處。例如，帕爾特洛的網站Goop為粉絲打開了一扇窗戶，讓他們得以一窺女主人那令人艷羨的生活方式，而藍妮更加注重于鼓勵年輕的女性主義者采取實際行動。盡管藍妮遲早會涉足電子商務，但編輯會一直保留關于社會現象思考的內容。“我們幻想自己在訓練一支女性軍隊，”康納說。

兩位合伙人打造藍妮的第一步，就是招攬康納的前夫、前音樂巡演經理人本·庫里（Ben Cooley）作為CEO。隨后他們成立了一個小組（目前駐扎在布魯克林的一個共享辦公空間），而小組成員構成也足以表明這份時事通訊的內容將是多么奔放自由。編輯杰西卡·格羅斯（Jessica Grose）是來自女權博客Jezebel和Slate雜志的媒體老將，自由撰稿人多利恩·圣菲利科思（Doreen St. Felix）對于流行文化和種族有濃厚的興趣。藍妮的副主編萊亞·加西亞（Laia Garcia）曾就職于少女雜志Rookie，她負責管理藍妮的社交媒體賬號、設計朗朗上口的網絡流行語、向讀者推薦書籍和音樂，以及傳授自拍秘訣。為了營造出一種親密的、日記式的美感，鄧納姆和康納邀請設計師霍華德·諾爾曼德（Howard Nourmand）加盟。諾德曼德曾為《都市女孩》以及鄧納姆和康納的制作公司偶發浪漫（a Casual Romance）設計品牌標識。“我希望藍妮的通訊看起來就像20年前人們在曼哈頓下東區Bowery和Houston街角領到的小冊子一樣，”鄧納姆說。

盡管《都市女孩》以及一部即將上映的關于性別和時尚的紀錄片讓鄧納姆和康納二人忙得不可開交，她們還是密切關注著藍妮發表的每一項內容。在正式開始推送通訊前，藍妮已經擁有16萬訂閱讀者，這都得益于鄧納姆在社交媒體上的活躍表現以及提前發布夏日小說專題預覽等宣傳活動。鄧納姆與謝耐·奧卡莫爾（Chenai Okammor）展開的那場感人至深的訪談也成功為藍妮吸引了許多關注。謝耐·奧卡莫爾是已故社會活動家桑德拉·布蘭德（Sandra Bland）的朋友和同事，后者因為一段記錄了她在德州被警察攔下的錄像而為美國人所知（2015年7月，布蘭德因違反交通規則被警察攔下，隨后與警察發生暴力沖突，從而被捕，拘押時死于獄中），她生前熱愛的事業卻無人知曉。

鄧納姆和康納也通過自己的人脈成功向莉斯·威瑟斯彭和女裝品牌J.Crew創意總監兼總裁珍娜·萊昂斯（Jenna Lyons）這樣有影響力的人士約稿。“我們想跟名人討論她們一般不輕易討論的話題，”康納說。“例如，我們很想約金·卡戴珊（Kim Kardashian）來跟我們的讀者聊聊生意經。不管她的公眾形象如何，歸根結底她還是個女企業家。”

如何處理廣告贊助是一項舉重若輕的任務，對此鄧納姆和康納顯得較為謹慎。“對我們來說廣告是一個全新的領域，”鄧納姆承認。“我人生中從來沒有在Twitter上發過廣告，也從來沒有在電視劇中植入廣告。”藍妮已經正式上線好一段時間了，鄧納姆和康納還沒和任何廣告商簽訂正式協議，目前網站運營的每一項支出都來自二人自己的賬戶。“但是我們希望可以繼續擴張網站的規模，”鄧納姆說。“我們希望未來能給員工提供醫療保險，我們也希望永遠不會讓作者覺得我們在剝削他們。”

不久的將來藍妮會推出電子商務板塊。據庫里介紹，產品大部分由女性制作，從連褲襪到“隨便什么家居擺設”不一而足。大部分商品將會由設計師為藍妮獨家打造，定價從50到100美元不等，這樣一來便符合了《都市女孩》觀眾的消費能力。“我們并不指望能建立一個電子商務帝國，”鄧納姆解釋道。“我們只想分享一些物美價廉的商品，既獨特，又非來自血汗工廠 。”

至少鄧納姆對一樣東西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隨著網站日漸為人所知，她不可避免會受到來自各方的嘲諷哂笑。“我在網上已經見識過無數來自人們的惡意，簡直就像打過免疫針一樣，”她自我解嘲道。“就算我做的每件事情都會被人拿到放大鏡下剖析，但只要有女孩能感受到它的可貴之處，又何樂而不為呢？”

來自朋友們的援手

在打造藍妮的過程中，一些核心顧問起到了重大作用。

01

格溫妮絲·帕爾特洛

在整個創業過程中，我們會就每一項工作的小細節去咨詢她，”康納說。“格溫妮絲長期以來一直獨自打理她的網站Goop，沒有任何投資伙伴。她是一個敏銳的商人，知道如何處理技術問題。”

02

大衛·普洛茲（David Plotz）

普洛茲是一名記者，也是網站atlas Obscura的創始人。庫里表示，是普洛茲幫助鄧納姆和康納確定了以時事通訊推送取代網絡雜志的模式。“郵件推送性價比更高，這樣我們可以將成本花在作者和故事上。”

03

謝莉爾·桑伯格（Sheryl Sandberg）

“無論白天黑夜，我隨時可以給她打電話，向她請教，”鄧納姆說。“我親眼目睹了她開發‘向前一步’（lean In）網站的過程。她沒有急于求成，而是慢慢經營，因為她知道重點不是擴張事業，而是親自參與每一個環節。這一點對我啟發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