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主要是來探討小說曾曉文的長篇小說《白日飄行》中消解傳統“東方主義”中對東方人和東方女性的刻板印象,東方人不再是刻板、非理性、愚昧的典型,并在小說中批判美國人當中看中利益而忽視親情的陌生的人倫關系,完成對東方主義消解和突破,以加深對國外華裔文學的研究。
【關鍵詞】:東方主義;《白日飄行》;
薩義德的東方主義以一個根植于中東的阿拉伯人的眼光審視自19世紀50年代以來的西方世界對東方的種種觀點和態度。他認為:“東方主義是一種思維方式,是給予’東方’與’西方’之間的本體論與認識論相區別的一種思維方式。”[1]“除了政治上的主人/奴隸關系外,東方和東方人(東方主義者)研究的對象,深深地打上了他性……東方或東方人已經被異化,被他人所假定,所理解,所界定”[2]。他們主要運用了二元對立的表述體系,在這套體系中,將東方人的特質表述為殘暴、落后、女人氣,而將西方人的精神特質表述為民主、理性、男性化、進步等,并更進一步將這種特質打上本質化的標簽。
在曾曉文的這部長篇小說中,她以女性特有的敏感和細膩,細致的描寫了女主人公在經歷牢獄之災時的幻滅感以及在短暫的沉淪后迅速展開自救,她擁有東方女性的堅忍和柔韌,從沒有放棄為自己掙脫牢籠的機會,最后用清白和自由給了美國這個有著嚴重種族歧視的國家一記響亮的耳光,傾盡所有捍衛了自己的尊嚴與權力,從而在文本中也改變了西方人眼中東方女性依附于男性的特質,對傳統的東方主義有一個消解和超越。
一
薩義德認為, 在西方人眼中,東方是縱欲、懶散、野蠻、落后的民族,他們在生理上劣等,文化上落后。而他們永遠把自己標榜成自由、民主、理性和進步的典型,這種差異已經根深蒂固,進而打上本質化標簽。所以,在西方,他們不停地吹噓自己民主、先進,有著遠遠高于東方的優越感。
在曾曉文筆下,西方人卻用自己這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給了主人公舒嘉雯切膚之痛。在嘉雯因為“有意雇傭、窩藏非法移民”的罪名被逮捕的那天晚上,她被投進監獄。就是因為打擾了女看守的清夢,女看守故意誘導她說自己有自殺傾向,把她投進了冰冷的狹窄的單人間,還穿上用紙做的囚服。衣不蔽體的囚服,冰冷的監獄,讓這個有著自尊和驕傲的成功女人感受到了來自異域的深深的惡意。在這個宣稱民主、平等的自由國度,移民們身處第一世界,卻具有第三世界的血統,面對西方他們經常處于一種失語和無根的狀態,主人公嘉雯也不例外,“美國夢”原本是支撐嘉雯生活的動力,可是,這種無論在政治地位還是文化語境上,他們都不具有和本土的美國人同等的權利,他們宣揚的民主、法制、平等、自由到頭來卻都是有償的,需要有各種前提條件并且永遠對外來的移民們抱有一種敵視態度,采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
曾曉文就是以這樣一種憤怒的吶喊,對這種時空環境文化傳統觀念大加鞭撻,打碎了西方自我陶醉、自我標榜的美夢,打破主流話語邊緣化與壓制少數族裔聲音的企圖,顛覆了美國“東方主義”控制與主宰東方/東方人的野心。所以,在小說章,一方面刻畫了嘉雯的正面形象;另一方面,又刻畫了西方的負面形象,完成了才對東西方形象的對比。根據巴赫金“鏡像”理論,對比策略的應用有助于美國華裔認識東方主義者的丑惡嘴臉,從而激發華裔民族的自豪感,實現了消解東方主義的目的[3]。
二
西方“男權制”以二元對立的思維模式為基礎,將男女、陰陽完全對立起來,認為女性總是與自然、情感、主觀、直覺、關懷和生育的私人世界相關聯;而男性則與文化、理性、客觀、心智和文明的外部世界相關聯。從這種文化出發,男性各方面都優于女性,且認定男性人格為理想的人格,并將這種理想德爾人格與自然,動物,女性的差距拉開到很大的程度。無形之中,就使得女性的地位降低到了極其卑微的程度
由普契尼直到的歌劇《蝴蝶夫人》一直為西方人所熟知。歌劇講述了一個失敗的異族婚姻的故事。一位美國軍官和一位名叫蝴蝶夫人的藝妓結婚。在藝妓懷孕以后,這名軍官被召回美國,他答應女子說在知更鳥下次筑巢的時候回來,帶她和孩子一起回國。可是,三年后,軍官回來了,是帶著自己美國的妻子要回蝴蝶夫人生的孩子的,蝴蝶夫人最后在絕望中自殺,歌劇結束。在“東方主義”的語境中,《蝴蝶夫人》包含了性別歧視因素和種族主義的陳詞濫調,白人男性象征著因為強大而可以掌控東方的西方,而“蝴蝶夫人”象征著被書寫和被妖魔化的東方。
《蝴蝶夫人》幫助西方人建立了對東方人在種族和性別上定型化的網絡,使得蝴蝶夫人成為對東方女子的刻板化印象。她們嬌小美麗,柔弱溫順,就像是美麗的蝴蝶,任憑西方人去玩弄。但是,在《白日飄行》中,曾曉文顛覆了對東方女性的這種看法,主人公嘉雯在和丈夫離婚前一直是以一個附庸地位而存在,但是她從沒有放棄自己作為一個獨立女性的機會。在美國的八年,是舒嘉雯完成一個自我蛻變的過程,她從一個完全的外來者,開始逐漸融入到這個大環境中,正如一位移民局的官員在接觸了嘉雯一段時間后,越出了自己的身份,由衷地對舒嘉雯桌:“你是一個受過良好教育,非常聰明勤奮的人,你應該得到我的尊重。”小說中,嘉雯的形象正是一個在現實生活苦難中,不斷地成長與強大的典型,于無數次打擊之后,她從一個懦弱而孤獨的小女人,在經過“憂傷、窘迫、絕望、希望”的心靈煎熬的漫長通道,在“生活歸根結底是一個過程”和“生命的過程,就是一個推動的過程”的大徹大悟里,終于成長為一個從容等待并直面生命歷練的勝利女神。以一個獨立的女人形象徹底顛覆了傳統西方人對于東方女人的種族刻板化印象,她們不再唯唯諾諾,溫順任人擺布,而是以一個積極的姿態,昂揚的面對生活的磨難。
曾曉文作為一個華文作家,一直將視角集中于移民這一特殊群體,所講述的不是親身經驗就是親耳所聞、親眼所見的移民故事,集中于書寫草根階層的人的奮斗史。也正是在一個漂泊的人的成長的過程中,才會飽嘗作為異鄉人的辛酸苦楚。她在《白日飄行》中描摹出新移民從求生存到求發展的艱難歷程,她以根植于東方的傳統女性的視角來審視西方,塑造了這種漂泊的漫游者形象,以自我的獨特體驗感知著西方“東方主義”的殖民話語,在這種二元對立的話語體系中,她另辟蹊徑,用一個孤立無援的東方女性形象在美國的拼搏奮斗史來消解傳統“東方主義“中對東方人和東方女性的刻板印象,東方人不再是刻板、非理性、愚昧的典型,他們背井離鄉,在異域不斷奮斗努力的融入主流社會;女性也顛覆原來柔弱順從的形象,成長為獨立的新女性,在消解的同時也完成了對東方主義的超越。
注釋:
[1](美)愛德華·w·賽義德.自選集.謝小波,等譯.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9.
[2](美)愛德華·w·賽義德.東方學.王宇根,譯,北京:三聯書店,1999
[3]張軍.《美國華裔文學中“東方主義”的消解》.江西社會科學,2013
參考文獻:
[1](美)愛德華·w·賽義德.自選集.謝小波,等譯.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9.
[2](美)愛德華·w·賽義德.東方學.王宇根,譯,北京:三聯書店,1999
[3]張軍.《美國華裔文學中“東方主義”的消解》.江西社會科學,2013
[4]曹文書.家族文化與中國現代文學 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