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時期上海流行音樂發展初探

【摘要】：上海作為最早的國際化大都市，在二十世紀初期已經成為中國最重要的貿易中心、金融中心。受到殖民文化的影響，至二十年代，市民的文化生活中開始出現了對流行音樂的需求。它在中國傳統民間小調和地方戲曲的基礎上，吸收了美國爵士樂、百老匯歌舞劇等西方流行音樂元素，經過一段時期的發展、融合，于三十年代形成了具有中國特色的流行音樂風格。以黎錦暉、黎錦光、陳歌辛、姚敏等為代表的作曲家創作出大量的流行音樂作品，上海流行音樂進入發展的高峰期。本文以民國時期的上海為中心，著重探討民國時期流行音樂整體的發展脈絡。論述在特殊的社會環境中，這一大眾文化樣式是如何獲得空間并繼續發展的。

【關鍵詞】：民國;上海;流行音樂

一、上海流行音樂發展的醞釀階段（1920～1927）

這一時期流行音樂的發展處于初期發展階段，在“新文化”、“新思想”的基礎上，尋求自己的發展。來源主要包括以下幾點：

（一）學堂樂歌的運用

流行音樂不是中國土生土長的根源性文化，因此這一時期的音樂家們主要是借助于學堂樂歌的興起，選用西方的曲調手法為中國流行音樂的初期發展提供了溫潤的土壤。：“在運用歐美曲調進行填詞的歌曲中，有不少是屬于間接引用的;也就是說，當時編寫者所直接選用的已是那些以歐美曲調填過詞的日本歌曲了”。[1]也就是說這一時期的學堂樂歌，屬于“舊曲填新詞”的形式，這與早期流行音樂的創作方式如出一轍。“第一版《毛毛雨》唱片的片心中標有‘學堂樂歌’的字樣，似乎反映了作者當初曾采用舊音樂形式探索愛情‘新樂歌’的創作初衷”。[2]學堂樂歌的大眾性、普及性與流行音樂的整體特征基本相似。由是觀之，早期流行音樂的創作與發展確實與學堂樂歌的興盛不無關系，甚至被認為是流行音樂創作的直接來源。

（二）民間音樂

戲曲、民歌以及傳統民間器樂是中國民間元素的典型代表，這一時期對上海流行音樂有較大影響的民歌素材就是具有小調色彩的城市民歌?！皟热葜饕苑从吵鞘腥罕妼Ξ敃r的生活、政治斗爭的看法等，雖然很多新民歌和城市小調在內容上隨著時代的變化而變化，但是曲調都基本上源自傳統民歌”。[3]這些民歌多采用舊曲填新詞的方式，深受大眾喜愛。如早期的《天涯歌女》、《四季歌》等作品就是由民歌改編而來，具有顯著的民間小調色彩。可以說，中國的民間音樂是這一時期流行音樂的重要根基，也是中國流行音樂區別于西方流行音樂的重要標志。

（三）西方流行音樂元素的應用

這里所說的西方流行音樂，最具代表性的就是——爵士樂。它興起于19世紀末20世紀初。于20年代前后傳入上海，并在上海的歌舞廳流傳開來，且通過唱片、電臺等不同形式傳播。此外，這一時期也是電影音樂發展的高峰期，不同形式的表演樣式及藝術形式為彼時上海流行音樂的發展提供了富饒的沃土。

二、上海流行音樂發展的初步階段（1927～1936）

上海流行音樂的第一個發展階段主要集中在二三十年代。這一時期是也是中國早期流行音樂的成長期，十年間，雖然它與社會大環境不相容，但仍然在社會上產生了廣泛的影響。

（一）黎錦暉及其音樂創作

他是中國流行音樂的奠基人，素有“中國流行音樂之父”的稱號。在20年代后期創作了諸多的歌曲，被大眾稱之為“家庭愛情歌曲”，同時他還創辦了明月歌舞團。他不僅在中國近現代音樂史上具有較高的地位與影響，同時在戲劇、教育史上也有頗高的成就?！霸趦和栉鑴》矫?，由他創作的《可憐的秋香》、《麻雀與小孩》、《落花流水》、《明月之夜》、《三蝴蝶》等作品在當時引起了極大的反響，初演四天，轟動全市”。[4]此外，在流行音樂方面，他以民歌、戲曲為基礎，廣泛吸收并融入爵士樂素材，為上海乃至中國流行音樂的發展奠定了基礎。

他從1927年開始嘗試流行歌曲創作，到30年代初期創作了一大批廣為流傳的大眾化歌曲，黎錦暉和他的黎氏歌舞社是上海乃至中國流行音樂發展的根據地，可以說在黎錦暉的帶領與影響下迎來了中國流行音樂發展的首個高潮。

（二）早期流行音樂的風格傾向

這十年間，上海地區的流行音樂在以黎錦暉為代表的作曲家的大力傳播、支持下，得到了迅速的發展。在風格上呈現出多樣化的發展趨勢。即“流行歌曲”

與“進步歌曲”并存的面。創作手法上主要借鑒西方流行音樂的創作手法，尤其是在旋律的創作上，大都以歐美爵士樂為體裁，結合中國民間民歌、戲曲等元素，具有一定的地域性色彩。

三、上海流行音樂發展的繁榮階段（1937～1949）

這一時期中國社會經歷了“抗日戰爭”、“解放戰爭”，雖然處于戰爭年代，但是特殊的社會背景卻使上海流行音樂卻步入了第一個繁榮階段，在社會生活領域深受大眾喜愛。

（一）黎錦光、陳歌辛、姚敏等代表人物

這一時期流行音樂的繁榮與眾多音樂家的活動是分不開的，創作手法也日漸成熟。這一時期不管是在創作還是表演上，都涌現出了大批的優秀人才。主要代表人物由黎錦光、陳歌辛、嚴華、姚敏等，尤其是黎錦光、陳歌辛、姚敏。

黎錦光的音樂創作包含兩大方面，一方面是受民間小調影響的民族化流行歌曲;另一方面是受西方流行音樂尤其是爵士樂影響的歌曲。主要代表作有：《夜來香》、《拷紅》、《瘋狂世界》等。

陳歌辛是一位受過專門音樂教育的音樂家，具有良好的音樂素養。他主要的代表作有：《玫瑰玫瑰我愛你》、《夜上?！贰ⅰ痘拥哪耆A》等。其中，《玫瑰玫瑰我愛你》的影響及成就最大。

姚敏曾跟隨日本作曲家學習作曲，且具有豐富的留洋經歷，后來進入“大同音樂社”當伴奏。他在上海時期的代表作品有：《恨不相逢未嫁時》、《薔薇花》、《第二夢》等。

（二）風格傾向

這一時期對于流行音樂的創作，不僅創作手法上日益成熟，在音樂風格上也呈現出兩大傾向。這兩大傾向基本上都是在中國流行音樂來源的基礎上深入發展的結果，它們分別是：西洋風格、民族風格。

（三）傳播方式

這一階段是流行音樂的繁榮階段了，現代科技的崛起也對流行音樂的傳播產生了巨大的影響，進一步推動了流行音樂的發展。主要包括電影、廣播、唱片以及歌舞廳等。三四十年代是上海乃至中國流行音樂發展的高峰期，也是中國電影的高峰期。電影與流行音樂的緊密結合，使得這一時期的諸多歌手、影星都具有多重身份。

此外，三十年代電臺迅速發展，并成為播放流行歌曲的重要渠道，這對流行音樂傳播起了一定的推動作用。而在唱片業，上海登記的唱片公司達到三十家之多，最大的當屬“百代公司”和“勝利公司”。三四十年代，紅極一時的上海歌星都留下了自己的錄音。這一時期歌舞廳迅速發展，上海著名的歌舞廳包括百樂門、仙樂斯、大都會等。這些舞廳都聘請爵士樂隊及歌星駐場演唱，其中演奏的歌曲多為爵士樂和舞曲音樂。總之，這一時期的唱片業與歌舞廳為上海流行音樂的發展提供了重要的平臺，也是早期爵士樂發展的重要的根據地。

四、結語

民國時期的上海流行音樂是中國流行音樂的重要組成部分，而爵士樂是流行音樂的重要元素。雖然，在這一國難當頭的社會背景下，這些歌曲脫離了社會背景，和當時的社會環境格格不入，但它仍然具有實質性的意義。以黎錦暉為代表的民國時期的音樂人為對中國流行音樂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他們的音樂創作和音樂活動在中國流行音樂史上具有重要的意義。

注釋：

汪琉和：《中國近現代音樂史》，人民音樂出版社，2009年第4版，第48頁。

孫繼南：《黎錦暉和黎派音樂》，上海音樂出版社，2007年第1版，第162頁。

尤靜波：《中國流行音樂通論》，大眾文藝出版社，2008年第1版，第3頁。

尤靜波：《中國流行音樂通論》，大眾文藝出1927年開始版社，2008年第一版，第9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