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應論視角下《紫色》中的稱謂語研究

【摘要】：本文以Verschueren的語言順應論為理論框架，深入研究了美國黑人作家艾麗絲·沃克的作品《紫色》中稱謂語的創造性運用。文章從交際雙方的順應、對心理世界的順應兩方面著手，系統分析了小說中主要人物之間稱謂語的選擇和運用與語言使用者所處的交際語境之間的順應關系。

【關鍵詞】：《紫色》;順應論;稱謂語

1.引言

作為艾麗斯·沃克“婦女主義”的經典之作，《紫色》自1982年出版之日起立即成為風靡全美的暢銷書。1986年，該書第一次由陶潔翻譯進入中國，自此，《紫色》便在國內學界引起了廣泛關注。然而，盡管國內學者對該書的研究堪為炙熱，但現有的研究多是從女性主義、同性戀主義、種族歧視、婦女主義等傳統視角出發，著重探究作品的主題、敘事手法、語言策略等方面的問題，如婦女主義（封金柯，2007）、黑人女同性戀主義（薛小惠，2007）、種族歧視（江寧康，2005）、語言策略（王成宇、王平，2002）等。值得關注的是，在浩如煙海的研究、評論中，鮮有運用語用學理論進行的相關研究。本文將從這一全新視角出發，運用Verschueren的語言順應論，系統分析《紫色》中稱謂語的巧妙運用，以期進一步拓寬該作品的研究空間。

2.《紫色》中稱謂語的交際語境順應

2.1交際雙方的順應

在交際語境的四個要素中，語言使用者總是于中心地位。語言使用者的認知激活心理、社交和物理世界中的語境成分，這些因素共同作用從而保證交際活動的有效進行。交際的雙方在整個語言交際的順應過程中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因此在交際的過程中，稱謂語的選擇需要與交際雙方順應，具體而言，交際雙方的個人因素，如年齡、性別、社會地位、教育背景等都會對交際雙方稱謂語的選擇產生影響。

在《紫色》中，西麗亞在前八十封信中①一直以某先生（Mr._）來稱呼自己的丈夫，這一稱呼一方面體現了她對丈夫的畏懼和順從，另一方面也體現了她和丈夫之間關系的淡漠和疏遠。這一稱呼語的產生是西麗亞對交際雙方社會地位和權力關系順應的結果。相比之下，情人莎格對某先生總是直呼其名阿爾伯特（Albert）， 甚至諷刺地稱其為軟弱無能的小娃娃（week little boy）。

【1】Turn loose my goddam hand. What's the matter with you crazy？ I don't need no week little boy can't say no to his daddy hanging on me.你他媽放開我的手！你是怎么回事，你瘋了嗎？我不需要一個軟弱無能的不敢對爸爸說一個“不”字的小娃娃抓著我不放。（L23）②

與西麗亞相比，身為流行歌手的“蜜蜂王后”莎格的顯然有著更高的社會地位。她對某先生的稱謂選擇建立在雙方平等的社會地位的基礎之上，這正是她和西麗亞對某先生做出不同的稱謂選擇的根本原因。

2.2對心理世界的順應

Verschueren提出，語言交際是人們心智與心智之間的交流，說話人選擇語言的過程是一個順應自己和聽話人心理世界的動態過程。而所謂的心理世界，即指交際參與者內心的認知和情感因素，如動機、信念、性格、意圖和愿望等。小說中，西麗亞對某先生的稱謂選擇正是經歷了這樣一個漸進的變化過程，而這一變化則是其順應自己和釋話人心理世界的動態過程。

對于某先生，西麗亞最初是又恨又懼。而某先生對自己的妻子也是視如敝履。順應這樣的內心情感，西麗亞選擇用第三人稱單數的人稱指稱詞“他”（he）來指代自己的丈夫，體現了兩人關系的淡漠與疏遠。此外，她還創造出了某先生（Mr._）這一稱呼，其獨特的形式使兩人異于尋常的夫妻關系前景化，從而吸引了讀者的關注。在前面的分析中，筆者提到，某先生（Mr._）這一稱謂的出現是交際雙方順應的結果。而在這一部分，筆者將從另一角度對此進行解讀。事實上，命名是一個重要的交際策略，是人物身份的重要符碼。某先生（Mr._）這一稱謂一方面體現了西麗亞對丈夫的畏懼和順從，另一方面將姓名直接隱去的命名方式揭示了她內心對某先生強烈的憎惡之情。后來，某先生在深刻反思后，獲得精神重生，二人重新認識、接納了彼此。此時，西麗亞才開始以阿爾伯特（Albert）稱呼丈夫。伴隨著彼此間認識的深入，兩人對彼此的情感態度也隨之轉變，溫情取代了冷漠，浸潤了心田。這時，西麗亞對某先生的稱呼又發生了變化：

【2】 Here us is， I thought， two old fools left over from love， keeping each other company under the stars. 就剩下我們兩個了，我心想，兩個失去愛情的老傻瓜在星星下面作伴。（ L87）

【3】 Then the old devil put his arms around me and just stood there on the porch with me real quite. 接著，這個老東西用胳膊摟住我，和我站在門廊里，一聲不出，十分安靜。（L87）“老傻瓜”（old fool）和“老東西”（ old devil），看似語帶貶義，實則都是表達親密關系的稱呼。此時，某先生已然意識到西麗亞與自己是平等的，并真心愛上了妻子。西麗亞也原諒了某先生，從內心里接納了他。順應認知方式和情感態度的變化，西麗亞對某先生的稱謂隨之改變。

3.結語

本文從語言順應論出發，系統分析了《紫色》中主要人物之間稱謂語的使用和變化。由以上分析可以看出，稱謂語的使用是一個動態選擇的過程。這種選擇是人們順應動態的交際語境的結果。而動態的稱謂行為從另一方面來說也為動態的語境關系提供了豐富有效的符號資源：這是一個雙向互動的過程。本文為《紫色》的研究提供了一個全新的視角，有效地擴展了該作品的研究空間，具有較高的理論價值和實踐意義。

注釋：

1. 本文視全書由90 封信組成，其中49封信中包含的3封信，61、86 封信中包含的2封信不列入整體計數。

2. 本文例子前面【】為例句編號，如【1】指的是本文的第一個例子;后面（）為該例句在小說中出現的位置，如（L1） 指的是該例句出現在第1封信中。

參考文獻：

1.Walker， Alice. The Color Purple. New York： Simon amp; Schuster， Inc， 1982.

2.艾麗斯·沃克. 紫顏色. 陶潔，譯. 北京：外國文學出版社，1986.

3.封金柯. 《紫色》中的婦女主義新理念. 四川外國語學院學報，2007（5）.

4.江寧康. 當代美國小說與族裔文化身份闡釋. 解放軍外國語學院學報，2005（1）.

5.劉永厚. 《紫色》的稱謂語研究. 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學報. 2013（10）.

6.王成宇，王平. "試析《紫色》的語言策略. 外國文學研究，2002（3）.

7.王曉英. 走向完整生存的追尋——艾麗絲·沃克婦女主義文學創作研究 蘇州：蘇州大學出版社，2008.

8.維索爾倫. 語用學新解. 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0.

9.薛小惠. 《紫色》中黑人女同性戀主義分析. 外語教學，200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