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藝術作品的符號性是一個藝術家成熟的重要標志,藝術家在創作的過程中不僅要體現自己的思想,還應該找到自己的符號并用這個符號來拓展及衍生更多的作品,以求達到更好的體現自己的思想觀念.尤其在當今這個多元的藝術海洋里,必須要有自己龐大的藝術符號家族,不然你就有可能淹沒在這個復雜繽紛的藝術海洋里永遠的消失掉。
【關鍵詞】:藝術;符號;風格;個性;理性
那一個個胖乎乎的面孔我相信誰也不會忘掉,如今在我們這里都是以苗條、瘦、腹肌、馬甲線充斥美的代名詞。誰會去花大把的時間觀摩一個肥胖的女人更別說是男人了。可是你這次錯了,費爾南多·博特羅讓他的藝術顛覆了大眾的審美,徹底征服我們的觀眾,走到藝術作品前你再也無法逃避他那靜靜的、沉默的呼喚。
繪畫符號性對大家并不陌生,想想上個世紀的美國的杰克遜·波洛克滿畫面無拘無束的潑灑,還有那整塊整塊純色讓永不停歇的生活之流突然停下,讓生活的噪音消失,并直抵我們最基本的情緒:焦慮、欲望、狂喜、恐懼的馬克·羅斯科。他們開創了自己的符號,在未來的繪畫史上誰要想瘋狂的潑灑,就不免把觀眾帶進波洛克的藝術世界,誰膽敢用大塊的顏色來簡化畫面去達到吸引觀眾的眼球時,對不起羅斯科也達到極致,請你繞道而行。我想解釋的繪畫符號性也許會有人提出這是藝術家的的風格、個性等說詞。這里的符號性與風格、個性等詞不沖突也不是一回事。風格隨著時間和藝術家的成長不斷的變化而變化,典型的比如畢加索就有很多個不同的時期,而每個時期風格變化是很大的。個性相對藝術家來說是比較穩定的,這和藝術家成長經歷和生活大環境有直接的因果關系,就像非洲的木雕藝術和中國的木俑,同是木雕藝術在不同的土壤里開的花和結的果實是不一樣的。藝術作品的符號性是藝術家保持自己創作區別于別的藝術家的根本保證,使自己的作品在藝術長河中鑒別親屬的紐帶、DNA。
藝術作品符號性是一個成熟的藝術家的重要標志。哥倫比亞當代藝術家費爾南多·博特羅是藝術史上的幸運兒之一,早在他24歲的時候就找到自己藝術符號性,并在這條路上持之以恒的堅持了60多年。博特羅曾說:“人們把這些都看成是胖子,但事實上他們具有一定體積而已,因為我堅信體積在繪畫藝術中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在平面繪畫中結合體積和空間是一個重要的發現。而且,你知道,我并沒有像很多人想的那樣只畫肥胖的人,因為我畫的風景、靜物、動物、男人、任何東西都是圓鼓鼓的。很快我有幸發現了自己的繪畫風格,在1956或1957年,我創作了第一個博特羅的作品。我之所以能做到是因為我在佛羅倫薩時受到一位對體積感興趣的畫家的影響,而后我便選擇了這種畫法。眾所周知,佛羅倫薩的繪畫作品都具有體積感,所以我渴望能找到個人的畫法來表達體積。終于我找到了,1956或1957年當我在墨西哥時,我把他變成了現實。在一個瞬間,我看到了一個東西,我在靜物和曼陀鈴上表現了我想要表達的內容。這是個開始,因為我在那個瞬間,我看到了那幅作品,我看到了我所創作的一個屬于我自己的博特羅風格的作品,它不是摹仿品也不是衍生物,而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創作品。”找到一個屬于自己的符號性可能產生于一個偶然,但是這個偶然也是一個必然,因為它是你一直在這個問題上思考、探索頓悟的瞬間。博特羅就是在佛羅倫薩參觀展覽時偶然受當地一位藝術家的作品的啟發,助其在思想上對自己繪畫藝術的符號性定了位。在未來的60多年里他的繪畫風格就是這一瞬間的理性延續,這也是他把自己的偶然感性,感覺耗其畢生精力來做到了理性的推廣和拓展。他的符號性成功了,這是他的符號、是他的標簽、是他的專利。
符號性的藝術作品一般不會使用一張畫來作為它的代表,它是使用一個系列或許一個時期甚至更多的藝術家是用其一生的時間來追求。從博特羅的紅衣主教系列作品我們來分析這一現象,首先“胖”就是他畢生探索的體積感而且貫穿其所有的作品。在他的《紅衣主教》(1998年創作)這張畫上,我們沒有看見宗教的嚴肅、神秘、神圣不可侵犯的那種至高無上的權利,代表著上帝行駛上帝意志使命的教皇。我們在這張臉上看見的是一個可愛、逗趣甚至有點搞笑以至于是滑稽的教主。而這張面孔還是一個胖乎乎的小孩,雖然臉上已長滿成年男子那刮過無數次胡須都已是青皮臉皮。可是你還是被他更多小孩子的邪性給拉回來了,整個五官的比例圓滾滾的嬰兒肥,在看他的手時,如果你用一張紙蓋住頭把視線移到那雙手上,這里沒有嚴肅的教主,這就是一個不過3歲的小孩。在這里讓我想起文藝復興時期的雕塑大師米開朗基羅,他的那些小天使,明明是嬰兒小孩,為了體現人體美,在他的雕塑作品中,小孩也是一個早熟的男子,肌肉強健甚至都長有腹肌。想想你都覺得好笑,但是沒有人去笑話他的不對。在這里他是對的,這是他的藝術風格,是他的藝術符號。這都是經過藝術家在追求藝術完美的同時非常理智的將現實生活夸張、變形。博特羅在這里就是運用了這個秘密,并把它運用到極致。他在這里其實畫的不是小孩,也不是紅衣主教,你們被他的畫面欺騙了。你要再細心觀察就不難發現:這個小孩似的紅衣主教更像他自己,這是他童年時的自己,他把自己的長相特征、紅衣主教、嬰兒肥完美的融入這張畫里,是他對藝術中追求體積的最大限度的體現。這就是博特羅創造的博特羅式藝術風格、藝術符號。而他一生將這個愿望不間歇探索與追求并用不同的繪畫內容展現他的藝術成果,這就是他的理性創作。
不過博特羅本人并不胖,他長得很勻稱,比例也協調。在他的創作里經常能發現他繪畫的主角其原型就是他自己,這是因為他創作很少使用模特原因。我們再來分析一下他將自己藝術符號怎么套在前輩大師的作品上的。博特羅說:“我不能因為它們是不同的版本而稱他們為‘摹仿品’。因為對藝術而言,想法和風格尤為重要。你可以選擇另一位畫家繪畫的主題,然后用你自己的風格捕捉它使之成為你自己的東西。在形成自己的創作版本之前我會不得不全身心地投入到繪畫中。當然,我會花大量的時間去觀察原作并嘗試重新構圖,我試著去發現它是如何被完成的,等等。然后我開始畫畫。當然,最后我運用了博特羅風格,很顯然,它只是一個版本而已,當你將它置于原作旁邊,它們之間沒有任何關系。這是一個開端,同時也是讓你學到更多的一個方法。”在他的經典系列(這里我們經常會用“向大師致敬”這樣的詞匯)。委拉斯凱茲《宮娥之老年侏儒》、皮耶羅·德拉·弗蘭切斯卡《費德里科·達·蒙特費爾特羅像》再創作,雙聯畫、 委拉斯凱茲《瑪格麗特公主像》再創作等這組作品里,主角身體龐大占據百分之七八十的畫面,五官還是那么的小很迷你版,在《宮娥之老年侏儒》這張畫里人物夸張到像一個玩偶,人物天馬行空的膨脹,像是吹足氣的氣球。那手指就像我們使用的橡膠手套吹鼓氣一樣,膨脹到快爆炸了似的,就連他畫的衣服都像是宇航員的宇航服,每個縫里都灌滿了空氣。當你看見它的時候就害怕自己身上帶有尖銳的器具,只要你不小心就會把它身上鼓的滿滿的氣給泄掉。這就是波特羅,這就是博特羅的藝術特征、博特羅的符號。
看博特羅的藝術作品,你不會被他想表達的體積帶來的肥胖感到惡心,也不會影響你心里對人體線條、勻稱、強健等審美產生沖突,相反你會去反復品味,認真揣摩,在他的作品前流連忘返、去而不舍。
參考文獻:
[1]費爾南多·博特羅《博特羅在中國》浙江人民出版社
[2]西蒙·沙馬《藝術的力量》北京美術攝影出版社
[3]貢布里希《藝術的故事》廣西美術出版社
[4]貢布里希《藝術發展史》天津人民美術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