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繪畫從來就是藝術家個人的精神創作的結果呈現,或許這句話在別的藝術家的創作歷程可能不是那么合適,但是對于文森特·威廉·梵·高的整個藝術創作的一生中卻顯得在合適也不為過。
如果說藝術是梵高的生命的話,那么色彩就是他一生的最直接表現和表達。與此同時,畫面的主體也就是這些靈魂表達的載體,這對于梵高的藝術表達同樣起到重要的影響。在梵高一生的藝術創作過程中我們沒有發現那些具有理想美的完美人體也沒有那些和顏悅色的風景,有的只是這位狂人的自己眼中的世界和他對這個世界的思考。他時而狂躁不安時而冷靜理性,在他畫面中我們觀看的不是一幅幅繪畫作品而是他的個人人生歷程以及情感波折。因為這些圖像都是活在他的個人精神中,同時也被他的那種奔放的色彩和狂放的表達情緒所感染,從而成為梵高藝術人生的一部分。物象的矛盾在于是處于自我的現實狀態還是處于那位藝術狂人的精神世界中,這同時也是梵高的矛盾。矛盾是是做一個欺騙世人的藝術品商人還是做一位正直樸實的善人;是做一位虛偽的傳教士還是做一位堅持真理的貧民;是做一位美滿幸福的公民還是做一位名流千古的藝術大家。毫無疑問的梵高都是選擇了后者,然而,他從來沒有放棄那份對現實的渴望以及獲得社會對他的承認的孜孜追求,也沒有放棄對那真摯愛情的向往與追求,他幻想的這一切對于別人是那么容易就能夠實現然而對于他卻永遠是一個夢想、一個遙不可及的夢,在現實的這個夢中,他是一個白日夢者,然而,每一位藝術家在弗洛伊德的眼中都是一位白日夢者,梵高在他藝術的夢中他卻是讓別人都為他的夢想而服務,他是這個夢的主宰者和創作者,因為藝術的夢中沒有那些透視規則、色彩規律以及構圖法則、明暗效果有的只是他自己心中的那個世界以及他賦予這個世界的結構、色彩和自己的對于整個世界的思考和認識。
在梵高17世紀80年代創作的一系列作品中,《祈禱的婦人》中整個畫面的明暗關系都存在很大問題,但是就是在這樣的一幅畫中我們不僅能夠發現梵高描繪的不是那豪門貴族的祈禱和禮拜,而是將自己關注的對象聚集在了一位農村普通的婦人的身上以及那農村底層人民的嚴肅且認真虔誠祈禱上。如果說丟勒創作的一系列反應底層人民的作品帶有人文關懷的情操,那么,梵高在此時創作的一些作品同樣帶有這種人本主義的關懷。然而,在人本主義關懷的背后卻有著梵高的另外一些思考,梵高曾在伯雷那琪礦區作為一名傳教士,他為這里的礦工們傳播福音,然而,無盡的現實苦難虛無縹緲又無從獲得的福音以及教士們的麻木不仁行徑直接導致了梵高賴以生存的精神支柱轟然倒塌,作為一名虔誠的傳教士他的信仰就是基督帶給人們福音,然而,在這里的人們雖然虔誠禱告卻依舊得不到那些貴族們輕易到得祝福,在這里雖然描繪的是一名婦人祈禱一個遙不可及的祝福,同時也正是梵高自己的人生寫照,渴望真摯的愛情卻被愛情一次次摧殘了身心,虔誠投身宗教卻又被那些偽道士玩弄了自己的信仰。在這里希望與破滅的矛盾也是理想和現實的矛盾。畫面雖然只有黑、白、灰三種色的變化,然而對于這種悲情苦難的題材,這些確實已經足夠了,因為其他的色彩加入又會破壞整個畫面悲感與沉思思的基調,黑、白、灰顯示出來的那種嚴肅感和力量是其他色彩無法給予人們心中深刻的反思的,就如后來的柯勒惠之的畫面雖然簡單但是那力量的強大卻能摧毀一切的繁華一樣。在這里我們看到的不僅是婦人的那種苦難與矛盾還能看見到的是梵高自己處于希冀與破滅的矛盾之中。
梵高對于愛情對于性的表達有人說是那幅創作與1889年的《鳶尾花》,但是,在1888年創作的兩把椅子(《畫家的椅子》、《高更的椅子》)卻更加直接的表現出梵高對于性的渴望,這一切要從兩把椅子的對比之中找出答案,首先,兩幅畫都在表現室內的一把椅子,但是兩把椅子的顏色、觀看角度、以及椅子的室內的位置以及畫面的背景以及地面的色彩都存在著極大的不同和反差。首先,畫家黃色的椅子上卻還有一絲絲的冷色調的藍色,雖然給人一中光明熱烈的感受卻依然存在這那一絲絲的涼意,相反的在另一幅上則完全相反的是在沉穩的褐色調子上加上了那顯得浪漫、有活力的紫色,以及活潑的黃色,給人民一種沉穩中帶有激情的感覺。接下里的椅子上的放置的東西完全揭示由椅子本體帶來的那種氛圍的主題,畫家的椅子上放置的是一張有白色手帕包裹的煙葉臨近的是一個在梵高自畫像中經??吹降臒煻?,煙斗生冷冷的背對著我們卻向著椅子上蒲團的中心,與此同時我們看到的是高更椅子上放置了兩本書和一只帶有托盤的燃燒的蠟燭,在這里燃燒的蠟燭更像是那種力比多的沖動的一種釋放,然而不論是在現實中還是在畫面中瀟灑釋放不是梵高而是他的好朋友高更,對于梵高這種對于性的渴望與釋放只能是在繪畫這幅畫的過程中得以一點安慰和釋放。另外,在《畫家的椅子》中我們可以發現那在背景中淺藍色的緊緊關閉的一扇門,然而,在《高更的椅子》的畫面的背景卻是那樣的溫馨的帶有一盞燭光的綠色的墻。同樣的溫馨與幸福再次降臨到高更的身上,然而梵高卻是那些冷冷的一面淺藍色雖然上面加上了兩條黃色線條構成的一個直角,這也無法到達他與高更向往的共同理想的生活,這幅畫也就是創作于1888年10月25日開始共同相處到12月24日的爭吵割耳之間,對于梵高來說關閉的不緊緊是一段關于共同理想的大門,同樣使他處于對于現實的失望之后又是理想的破滅的精神苦楚,正是這些使他在精神處于極度困苦與失常的情況下割掉了自己的耳朵。割耳事件不是一個偶然的事情而是梵高一直處于精神矛盾的一種自己解脫方式甚至是一種自救方式。如果說梵高生活的那個年代是一個孤單的年代,那么梵高就是那個孤單年代的一個處于矛盾的孤單的人。就如梵高說的:“創造新東西的藝術家,都會遭到嘲笑,并且被當做精神病看待。藝術家無法忍受周圍的冷酷環境,到了最后都會走上毀滅的悲劇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