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時中原與突厥貿易研究

【摘要】：隋唐時是我國歷史上又一個大一統時期，是民族關系發展的重要時期，突厥汗國歷經隋唐，又是這之中最重要的民族關系之一。雙方屢有戰爭，不過這阻止不了兩個民族之間的正常貿易往來，在和平時期，兩者的貿易更盛。中原與突厥貿易的方式主要有官方之間的朝貢貿易，邊境互市往來，和親中的經濟往來以及一些販運貿易、民間經商等。雙方之間的貿易往來不僅在政治、經濟、文化上取得了一定的成就，同時也是促進了民族間的交往、融合，是中國古代一種具有重要意義的貿易模式。

【關鍵詞】：隋唐;突厥;貿易往來

隋唐時期是歷史上民族關系發展的重要時期，突厥是一個曾建立諸多突厥汗國的游牧民族，他們的關系在這一時期尤為重要。兩者的經濟關系是發展中的重要關系，它決定了其他關系的內容，是其他關系的基礎。雙方之間的貿易發展帶來的是一種共贏，滿足了雙方利益的要求，促進了雙方的發展。雖然雙方之間兵戎相見是為常事，但仍阻擋不了雙方人們貿易的熱情。這是游牧文明與農耕文明的相互碰撞，相互補充，隨著雙方的貿易發展同時帶動了沿線商路的發展，對其他民族的經濟文化交流也是具有很重要的意義。

一、朝貢貿易

所謂“朝貢貿易”，是指接受番邦朝貢后政府給予一定回贈的貿易形式。進貢者謀求獲得政治上的依托及其巨大的物質利益，而回賜的中原王朝則希望通過這一手段來加強對番邦的管理掌控，穩定邊疆，鞏固統一。自絲綢之路開辟以來，中原與西域的貿易往來日益加強，朝貢貿易作為其中的重要貿易方式也逐漸興盛。到了隋唐，尤其當中原王朝把版圖逐步擴大到整個西域時，雙方的貿易聯系空前興盛，有了強大的政治和軍事保障，雙方的朝貢貿易更加活躍，史載當時“萬國來朝，貢貿不絕”。[1]卷148隋煬帝時期，史書也記載了大業四年，“處羅矍然而起，流涕再拜，跪受詔書，因遣使者隨君肅貢汗血馬”[3]卷181。大業十年，“處羅從征高麗，賜號為曷娑那可汗，賞賜甚厚。十年正月，以信義公主嫁焉，賜錦彩袍千具，彩萬匹”[2]卷84。

唐時，這種朝貢貿易更是空前繁盛，史籍載“又伊吾之右，波斯以東，職貢不絕，商旅相繼”[3]3948。從中我們可以看出當時的這么一種貿易的盛況，是不同以往的一種大繁榮狀態，這也得力于貞觀之治的影響。《舊唐書》記載“貞觀十三年，高麗、新羅、西突厥、吐火羅、康國、安國、波斯、疏勒、于闐、焉耆、高昌、林邑、昆明及荒服蠻酋，皆來朝貢。貞觀二十年來朝貢的有“鐵勒、回紇、拔野古、同羅、仆骨、多濫葛、思結、阿跌、契苾、跌結、渾、斛薛等十一姓”[1]卷59。突厥使節來朝的貢品統一由鴻臚寺負責呈報和驗收，馬匹還要配合殿中省、太仆寺分批次等級驗收，“寺司勘訖，牒少府監及市，各一官領識物人定價，量事奏送”[4]363，同時接受后還要對所貢之物進行核實價格，以便朝廷回賜突厥時能夠有尺所依。

二、“互市”貿易

“互市”往往是由中原地區和少數民族政權之間的一種官方指定的貿易形式，常見于歷朝歷代中原與少數民族的貿易往來上，一般由官方指定的邊境地區之間進行貿易，常見的又被稱之為“邊境互市”，“榷場”，“榷場貿易”等。[5]卷128中原王朝出于作戰和生產的需要對牛羊馬等一些牲畜的需求很大，受條件的限制，中原地區很難培育出優良的馬匹品種，突厥人由于是游牧民族在馴養馬匹方面有著豐富的經驗，培養的馬匹具有優良的血統和生產作戰能力。而突厥人受自然條件或其他技術條件的影響很難生產出絹絲制品，只有突厥貴族才有機會享用到中原地區精美的絲織品，其他還很推崇中原地區的瓷器、布匹、茶等。

隋初，突厥即與中原王朝“交市”貿易，隋書記載“開皇八年，突厥部落大人相率遣使貢馬萬匹，羊二萬只，駝牛各五百頭，尋遣使請緣邊置市與中國貿易，詔許之”。[2]卷84這時候突厥開始大批的同中原地區貿易，同時突厥方“遣使請緣邊置市，與中國貿易，詔許之”。[2]卷84隋先后開辟了諸如太原、幽州等邊境榷場，便于貿易。隨著互市貿易的興盛，隋朝政府同時也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比如設立專門的管理機構“交市監”收歸中央管理，由隋煬帝重臣裴矩擔任，“于武威、張掖間往來”[6]卷197負責貿易事宜。

唐時繼承隋朝的舊制，貞觀六年，改前朝“交市監”為“互市監”，主管與邊疆突厥地區的茶馬貿易。早在唐朝立國之初，唐高祖便下令與突厥互市，在雙方摩擦不斷的同時也向他們購入了大量的牛羊馬等牲口，利于作戰需要。東突厥滅亡后，唐朝政府將大量突厥族人遷往內地，這些內遷的突厥族人很自然的就會與當地的中原漢族人民發生貿易關系。武則天的時候，突厥再一次強大，時朝廷懼怕突厥的兵鋒，“盡驅六州降戶數千帳，并種子四萬余碩、農器三千事，以與之”。[1]卷194到了開元年間，朝廷為了穩定邊防，決定再開邊疆互市，由于這種互市帶有強烈的政治色彩，唐玄宗就曾經下令“計價酬答務從優厚”[3]卷168，，讓突厥從中獲利從而達到安撫的目的。互市成果頗豐“每歲齋縑帛數十萬匹，就市戎馬以助軍旅，且為監牧之種，由是國馬益壯焉”[3]卷213。

三、民間商販貿易

民間商販往來貿易也比較頻繁，史書記載“京兆王都所在，俗具五方，人物混淆，華戎雜錯。去農從商，爭朝夕之利，游手為事，競錐刀之末”。[3]卷180隋朝時長安城便分布有許多突厥商人，他們從突厥來到中原，攜帶有突厥地區的特產在城里販賣，一般固定在某一地方，唐朝時長安城西市專門的胡商聚集地，許多突厥商人在此販賣貨物。這些突厥商人把從突厥帶過來的東西賣到中原，然后再在中原買入大量突厥人需要的東西拿到突厥地區販賣，從突厥過來的多數為胡商，也有很多中原人到突厥地區從事販賣活動，雙方你來我往從事貿易活動。

唐朝的胡商人數是前所未有的，隋朝末年天下大亂，絲綢之路堵塞不通，唐統一全國后連年對突厥用兵，西突厥臣服后商路得以打通，唐朝政府宣告“西突厥即降，商路可行矣”[5]卷221。商路的打通為大量突厥商人來中原經商鋪平了道路，史書記載“伊吾之右，波斯以東，職貢不絕，商旅相繼”[7]卷130。貞觀初年，在長安城做買賣的突厥人“人居長安者近且萬家”[1]卷61，可見當時買賣的盛況。

來中原從事貿易活動的突厥商人有分在政府固定地點經商的坐商，還有一種沿街叫賣的行商，不過在隋唐政府嚴格管理下大部分還是以固定經商的形式，少數突厥商人從事流動性的買賣，在突厥地區的漢人也是如此。

四、小結

從雙方的經濟發展方式來看，中原的農耕文明有北方游牧民族需要的糧食、布帛等物，而北方游牧文明有我們需要的馬匹、牛羊等物，這是種經濟互補關系，還是兩種文明的激烈碰撞，所以說突厥與中原的貿易是文明發展的必然，它同時有助于雙方的經濟發展和社會進步。在隋唐時主要是一種絹馬貿易，不管是朝貢、互市、和親、商販等都是圍繞著絹馬交易展開，是一種互利互惠的行為，伴隨著政治、軍事的需要，已不是單純的貿易往來。

總之，雙方的貿易往來在政治、經濟、文化上的交流是功不可沒的，同時這種經濟交流更是擴大到整個中亞、西亞地區，對于中原王朝處理好與西域各國的關系樹立了良好的榜樣，對于我們今天發展一帶一路上的伙伴關系也具有一定的借鑒意義。

參考文獻：

[1]劉昫.舊唐書[M].北京：中華書局，1974.

[2]魏征等撰.隋書[M].北京：中華書局，1974.

[3]王欽若.冊府元龜[M].北京：中華書局，1989.

[4]李隆基.大唐六典[M].西安：三秦出版社，1991.

[5]歐陽修等.新唐書[M].北京：中華書局，1974.

[6]宋敏求.唐大詔令集[M].北京：中華書局，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