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德恩醫院與近代蘭州醫療衛生事略

【摘要】：作為當時蘭州乃至西北地區最具現代化的西式醫院，從附設麻風病院，創辦河州分院到引進醫學教育體系、醫療賑災，蘭州博德恩醫院在緩解民眾疾苦，為本地區醫療衛生現代化方面做出了一定貢獻。

【關鍵詞】：傳教士;蘭州;博德恩醫院;醫療衛生

引 言

1914年蘭州博德恩醫院建立，這是近代蘭州第一所西式醫院，它不僅帶來了先進的醫療設備和技術，還出現了現代化的醫學教育。相較于東南沿海城市，蘭州地處西北，是一個多民族雜居的地區，文化的多元性與地域的邊緣化成為這一地區的顯著特征，這也使得蘭州的傳教活動具有獨特的地域特色。不同傳教活動依據一定的區域文化和社會歷史環境而表現為不同的形式和手段，隨著大批檔案，個人信件，教會報刊的出版，目前學界對西北地區傳教士有較為深入的研究。但是，有關西北基督教史的研究范圍主要集中在傳教史上，而對于教會教育、醫療機構等研究較少。本文擬在前人的研究基礎上，以傳教士與蘭州博德恩醫院為節點，依據地方文獻資料，結合實地考察，從不同角度透析近代蘭州乃至西北地區社會的發展演變。

一、博德恩醫院初建史略

1920年之前的二十年是基督教在華發展的黃金期，在全國范圍內，無論是傳教人數、教堂，或是教會學校、教會醫院都出現大幅增長。同時，在世界范圍內，西方傳教士對非基督教世界“拯救靈魂”的使命感，推動了對穆斯林傳教運動的進程。西北地區作為民族聚居區，更是備受西方差會組織的關注。

在此背景下，博德恩等早期熱衷于“穆宣”（即向穆斯林傳教，簡稱穆宣）的傳教士開始將目光投向了廣袤的甘肅。地方文獻資料記載：“博德恩是美國芝加哥人，畢業于耶魯大學，家境富裕，熱衷于在中國西北的穆斯林中傳教。為此，他專門赴埃及開羅的語言學校學習阿語，但未學完，1913年4月因病在開羅去世，年僅二十五歲。”[ 金品三.中國博德恩紀念醫院[N].穆斯林世界，1918（7）.]金品三受其囑托，在蘭州建立教會醫院，并以博德恩醫院命名。金品三系英格蘭人，出生傳教士家庭，早年學醫，于1910年加入中國內地會，1914年被派往蘭州，他敏銳的覺察到蘭州地理位置的重要性，他在1914年《中國億兆》中寫道：“從一個傳教士的角度來看，蘭州府是全省的戰略中心，也是地理和政治中心，如果要想聯絡各地的人口，明顯這是醫院工作的首選之地。”[ 劉繼華.基督教內地會對西北穆斯林的傳教活動研究[D].上海：華東師范大學，2012.]

民國二年（1913年），內地會由美國威廉·博德恩之母捐款8萬元，在蘭州黃河北岸（今靖遠路市第二人民醫院院址）購地48.45畝，興建醫院。民國三年醫院建成，有3幢兩層相接的主樓及醫務人員住宅，命名為威廉·德恩醫院，民國15年改名為福音醫院，因其在黃河北岸，群眾稱河北醫院。其后，醫院續有擴建，醫院規模在當時蘭州尚屬最大。

二、博德恩醫院醫療事工

民國三年，博德恩醫院建立后，系當時蘭州乃至甘肅地區最現代化的西醫院。隨后，西方教會又相繼建立天主堂公教醫院，西北療養院等。20世紀20年代前西醫發展情況，在《中華歸主中國基督教事業統計（1901一1920）》有詳細記載。

醫院在金品三的領導下，在建設醫院基礎設施的同時，還注重醫療人才的培養醫療隊伍的建設，當時傳教士自辦刊物《中國億兆》記載，1914年，受過護理訓練的夏裕恭來到醫院工作，同時金品三邀請在開封認識的好友，中國醫生高金城來醫院，1916年，巴樂德醫生也來到醫院。形成了以“金、高、巴”三位為首的中外醫生隊伍和以“夏”為首的護理隊伍。僅1915年接待住院病人419名，完成手術160例，醫療人員還主動到甘肅洮州、秦州等地巡回醫療。[ 王慧.1877一1920年的甘肅基督新教[D].蘭州：蘭州大學，2007.]20世紀30年代，蘭州福音醫院開展首例闌尾切除手術，這是甘肅省首例外科手術。[ 甘肅省地方史志編纂委員會編.甘肅省志·醫藥衛生志·衛生[M].蘭州：甘肅文化出版社，1999：244.]蘭州博德恩醫院，系當時甘肅地區最現代化的醫院，“當時院內的醫生及護理人員多為來自英、美、澳、德等國家。在醫療技術上，可以剖腹摘除腫瘤，這在當時的西北地區也不多見”。

博德恩醫院進入正常發展軌道后，金品三又于1924年在河州創辦了分院。1923年，甘肅省通訊員曾報告，河州、西寧等地急需設置醫藥工作。[ 中華續行委辦會調查特委會編.中華歸主中國基督教事業統計（1901一1920）（上）[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院世界宗教研究所，1985：260.]1924年，河州醫院正式投入運營，蘭州博德恩醫院醫生輪流來此值班。據《教務雜志》記載，“1924年，在創立兩周內，即做了14例氯傷麻醉手術及20多個小手術，治療了260多個病人。”[ 尚季芳.亦有仁義：近代西方來華傳教士與西北地區醫療衛生事業[J].西北師大學報，2011，38（5）：108-115.]從此，河州分院逐漸成為內地會穆宣重鎮。

金品三于1927年南下黃河觸礁而亡，今在博德恩醫院遺址仍可見當時地方士紳所立“博德恩醫院院長金先生紀念碑”，碑陰前文記載了金品三生平及創立博德恩醫院之事，后文則詳細記敘了金品三遇難經過。碑文歷數了醫院建設之艱難，對金品三與博德恩醫院給與了極高的評價。

結 語

近代中國，拋卻“侵華急先鋒”的指稱，從地方社會近代化進程的視角看傳教士的宣教事工，傳教士深入西北地區亦可看作是一種先進文明的傳入。自博德恩醫院創立以降，作為傳教方式的醫藥、賑災、教育等行動，在培育地方醫療人才，輸入新的醫療技術與理念，構建近代蘭州乃至西北地區新的醫療衛生體系方面做出來一定的貢獻。作為“基督福音”的使者，他們亦心懷仁義，在動蕩的年代里，為地方社會的穩定與發展貢獻了自己的力量。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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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王慧.1877一1920年的甘肅基督新教[D].蘭州：蘭州大學，2007.

[3]劉繼華.基督教內地會對西北穆斯林的傳教活動研究[D].上海：華東師范大學，2012.

[4]甘肅省地方史志編纂委員會.甘肅省志·醫療衛生志[M].蘭州：甘肅人民出版社，2005.

[5]尚季芳.亦有仁義：近代西方來華傳教士與西北地區醫療衛生事業[J].西北師大學報，2011，38（5）.

[6]中華續行委辦會調查特委會編.中華歸主中國基督教事業統計（1901一1920）（上）[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院世界宗教研究所，1985.

[7]金樂婷（英）.尚季芳、咸娟娟譯.大西北的呼喚[M].蘭州：甘肅文化出版社，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