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浙江·北風
春光無限柳先覺
◎文/浙江·北風

柳是深受人們青睞的樹木。它體態(tài)婀娜多姿,在春風的鼓動下輕歌曼舞,給人們傳達春歸大地的訊息。“春江一曲柳千條”“柳是春的使者”的美譽,確實受之無愧。
中國柳樹栽培歷史悠久,在戰(zhàn)國時就有記載,到隋唐已成為廣泛栽種的樹種。公元605年,隋煬帝下令開通濟渠,在兩岸廣泛植柳,且御筆親賜垂柳姓楊,從此就有了“楊柳”的叫法。
其實,楊柳各有譜系。李時珍在《本草綱目》中寫道:“楊枝硬而揚起,故謂之楊,柳枝弱而垂流,故謂之柳,蓋一類兩種也。”
柳被視作春天的標志,只要有點水土,它就能扎根安家,蓬勃生機。相傳黃巢起事時,曾規(guī)定戴柳為號,便是取其“生機茂發(fā)”的寓意。
詩人李益隨軍,在前往邊塞的漫漫征途中,在山西滹沱河邊見到綠柳婆娑,猛然得知春天已經(jīng)到來,隨即寫出“漠南春色到滹沱,碧柳青青塞馬多”的名句。
以“五柳”為號的陶淵明,朝夕以柳為友,還特意在正房前栽了五棵柳樹。
唐代文成公主遠嫁西藏松贊干布時,從長安帶去唐柳,栽在拉薩大昭寺前,至今“文成柳”猶存,象征漢藏民族團結(jié)。
在古代,歷來文人騷客歌詠邊柳的詩詞更是不勝枚舉。
歐陽修在揚州大明寺平山堂前“植樹一株,謂之歐公卿”;白居易則“栽松滿后院,種柳蔭前墀”。
柳宗元用詩記載了他任柳州刺史時種柳的事情:“柳州柳刺史,種柳柳江邊,談笑為故事,推移成昔年”。
“山好更宜余積雪,水生看欲倒垂柳”。垂柳,成了人們游春時必不可少的景物。
在詩人筆下,柳樹還是美的化身,女性的代名詞,愛情的見證。由于詩人的身世、遭遇以及處境、心情不相同,因而從不同的角度下筆,詠柳抒懷,對于柳樹的描述和比擬也就大不相同。
劉禹錫把柳樹描述為脈脈多情的純情少女,在《楊柳枝詞兩首》中說:“只緣裊娜多情思,便被春風長情猜。”
韋莊把柳樹描述為窈窕多姿的美女,在《女冠子》詩中說:“依舊桃花面,頻低柳葉眉。”
柳永把柳樹描述漂泊無定,以色事人的娼妓,在《少年游》詩中說:“衰楊古柳,幾經(jīng)攀折,憔悴宮腰。”
曾鞏卻把柳樹看做得志便猖狂的小人,在他的《詠柳》詩中,為人們描繪出一副可憎的面孔:“亂條猶未變初黃,倚得東風勢便狂。解作飛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
雍裕之把長長的柳枝比作愛情的纜繩,為姑娘攀系情郎的游船。他的《江邊柳》是這樣寫的:“裊裊古堤邊,青青一樹煙。若為絲不斷,留取系郎船。”
戴叔倫的《堤上柳》把柳枝比作柔腸,在愛人離別之際,枝折腸斷,讓人感傷:“垂柳萬千條,春來識離別。行人攀折處,閨妾斷腸時。”
在岑參看來,柳樹是交往甚密的朋友,在他久別歸來時,也會流露出依依戀情。他在《題平陽郡汾橋邊柳樹》中寫道:“此地曾居住,今來宛似歸。可憐汾上柳,相見也依依。”
眼下正是春天,愿“無心插柳”的人們,扛起鋤頭、鐵鏟,走向田野,奔向山嶺,栽幾棵翠柳,為大自然增添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