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山東·荊墨
書房情懷不可無
◎文山東·荊墨

大凡讀書人,都有一個書房情懷,都希望在忙碌的生活之余,靜下心來坐在書房里捧一本書,喝上一杯茶,享受午后的陽光。書房于讀書人來說,乃一安身立命之所。置身其中,所求無過于舒心、安逸。而書房文化,則是人文遺產的結晶,是歷史傳統的積淀。
書房像人,也有著自己的生命。讀書人在此或以文明志,或以文寄情,或以文自勉。季羨林在《我的書齋》里,侃侃而談他的書房,其中也不乏幽默。季羨林的書房是很大,大小房間,加上過廳、廚房,還有封閉起來的陽臺,大大小小,共有八個單元。藏書沒有人真正統計過,他自己說總有幾萬冊吧,有人估計大概有六萬多冊。在北大教授中,“藏書狀元”他是當之無愧的。在梵文和西文書籍中,他有些書是堪稱海內孤本。所以他雖然不以藏書家自命,但坐擁如此大的書城,心里不免沾沾自喜。
書房的名號及陳設,反映了書房主人不同的人生經歷和處世風范。當今讀書人起書房名,多偏重于個人喜好及特色,如朱正因書室藏有《魯迅全集》《孫中山全集》《蔡元培全集》等十部全集而謂之曰“十全書室”;高莽因書房中大大小小的布老虎稱其為“老虎洞”;劉俊只為嗜睡而欲將睡覺和讀書“對立統一”起來,為自己放膽睡覺求得合法性而命之為“睡齋”。各人對書房的看法亦有不同,范用稱:“書房當是樸素的,書生本色”。蘇叔陽將其視為與自己生命相連的第二生命所在。所以說,書房代表了讀書人的情趣和品位。
書房是讀書人的最愛,一般而言,讀書人很愿意向來客展示自己的書房。周作人與大多數讀書人的想法做法不一樣,他說過一句很有名的話:“自己的書房不可給人家看見,因為這是危險的事,怕被看去了自己的心思。”周作人為什么說叫人家看書房是危險的事呢?他有解釋:“一個人做文章,說好聽話,都不難,只一看他讀的書,至少便掂出一點斤兩來了。”不過,周作人還是出過《書房一角》這樣一本書,他怕別人看書房,他用另一種方式展示自己書房的內涵。
讀書人與常人之間的最大不同,就在于他們身上都有著極濃的書房情結。當代青年作家對書房也是情有獨鐘,作家毛尖整個家就像一個大書房。毛尖和丈夫都是對書太貪的人,看到好書就要買進來,生怕它消失在茫茫人海中。至于家里究竟有多少書?毛尖也說不準,大約在一萬冊以上吧。毛尖家書房的概念是泛化的,基本上能堆的地方都堆了,還有很多打著包沒有拆開呢。毛尖的煩惱是,家里很亂,為書所困。她家連餐桌上也全是書,每天吃飯前,把書挪開一點就吃了。
書房所承載的,與其說是讀書人的夢想,不如說是在書房的一角,寄托了書房主人的種種生活狀態。江曉原的書房是上海灘最有名的書房之一,僅中央電視臺就在這里拍攝過十余次。江曉原很可能是中國第一個將檔案館的密集架搬進書房的人,而這個書房實在奇特:地上鋪著鐵軌,用帶滑軌的密集架放書,可以比原來的藏書量增加三倍。江曉原希望自己是一只愉快的老貓,在午后斜陽的書房中,在那些藏書和影碟中徜徉著、蹲坐著,思考那些古往今來稀奇古怪的事情。
現在,書房成了讀書人重建精神的巢穴,在此陶冶情操、修身養性。在重返書房之路上,讀書人在此收獲了一片閑適的寧靜,更讓我們找到了中華民族的文化根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