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一舟
作者:保羅·海沃德
媒體:《每日電訊報》
有人提議廢除拳擊比賽,理由是運動員可能有意傷害對手。拳擊禁令的支持者無視其他體育競技項目的風險,他們認為只有在拳擊比賽中,拳手才會蓄意傷害對方。但在小克里斯·尤班克與尼克·布萊克維爾的一場中量級拳賽中,布萊克維爾賽后被送往醫院治療傷口,小尤班克卻絕非有心。
每當談到運動員的賽場暴力,崇尚身體對抗、腦損傷率極高的橄欖球運動是一個繞不開的話題。但是,如果一個人從未靠近拳擊場,恐怕很難相信絕大多數職業拳擊手希望擊倒對手終結比賽,卻不希望導致對手昏迷或依靠輪椅度過余生。
為什么?因為拳擊運動的目的并不是傷害參與者,也因為拳手互相理解,會考慮到自己和對手所承擔的風險。除了極少數反社會人士之外,職業拳擊手都不愿意導致對手承受致殘性的傷害。他們或許確有擊打對方頭部的意圖,卻絕無可能希望毀掉對方的人生。拳手之間的激烈對抗無關道德,這就跟兩支橄欖球隊比賽時,雙方前鋒的身體對撞差不多。
老克里斯·尤班克曾在1991年的一場比賽中重創邁克爾·華森,但在小尤班克與布萊克維爾一役,當意識到小尤班克有可能對布萊克維爾造成重大傷害時,他告減兒子不要再擊打對手的頭部。他是這樣說的:“如果裁判不叫停比賽,我不知道該告訴你什么,但你不能繼續這樣擊打他。第一,他已經受傷;第二,我不明白裁判為什么不終止比賽。所以,你也許不能再等裁判做決定了。你可以擊打他的身體,但不能再擊打頭部?!?/p>
這段父親對兒子嚴厲而及時的警告,很容易讓拳擊迷回憶起老尤班克與華森的比賽,也可能想到兩次由場外指導終止比賽的實例。
第一次事例發生在1975年。當喬·弗雷澤與拳王阿里的馬尼拉之戰進行到第十四回合結束時,弗雷澤的教練埃迪.弗切告訴他:“坐下來吧,孩子。比賽結束了,誰都不會忘記你今天在這里做了些什么。”2015年,考斯塔·茨尤與里奇·哈頓在曼徹斯特進行了一場比賽,在比賽第十一回合結束后,茨尤的訓練師約翰尼·劉易斯叫停了比賽——當時茨尤已經步履蹣跚。賽后,茨尤的妻子和兒子與劉易斯擁抱。劉易斯后來說道:“那對我來說意義重大,我為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自豪。”
與不受管制的地下暴力比賽相比,擁有系統化組織、嚴格規則、最佳醫療設施,在暴力與致命危險之間有明確界限的職業拳擊比賽安全得多,問題只是一場拳擊比賽應該在什么時候被叫停。
彼得.哈姆林是一位杰出的神經外科醫生,在1991年曾救助邁克爾.華森。他認為,小尤班克與布萊克維爾的比賽應當更早些時候終止。裁判界對此有不同看法。但人們顯然應該更相信醫生,而非裁判的判斷,也更能夠理解哈姆林提出的看得見的證據。
哈姆林說:“尤班克的擊拳造成了布萊克維爾頭部的劇烈震動。血管也是在這時候被損害和撕裂,傷害已經造成。”從某種意義上講,這也表明要及時發現拳擊比賽中的危險信號,在檢查拳擊手的眼睛、搖動拳手手臂以檢查他們的反應等傳統的身體測試之外,這項運動還需要做更多。簡而言之,如果一名拳擊手頭部遭遇重擊,最需要關心的不是他有沒有能力堅持打完比賽,而是他的身體健康是否會遭遇重大風險。
此外,拳擊運動或許有必要對頭銜爭奪賽的獎勵機制做出調整。在爭奪冠軍頭銜的比賽中,職業拳擊手們往往求勝欲望更強烈,比賽的風險系數也會變得更高。
拳擊迷們因為比賽場面激烈而血脈賁張,但需要接受部分比賽有可能被較早叫停的事實,這將能夠讓拳擊手們遠離急救室。有人將拳擊比賽視為獲得邪惡快感之源,因而很容易陷入一種歇斯底里的狀態,這沒有任何好處。要么認為拳擊是一項需要細致監管的合法運動,要么就從根本上反對拳擊手在比賽中互相擊打頭部。
廢除主義者稱,拳擊比賽根本不應該開始。但尼克.布萊克維爾的受傷事件表明,一個更為現實的問題是比賽應當在什么時候結束。在拳擊運動中,裁判組織和其他相關機構應當更好地判斷危險信號,并及時終止比賽。老尤班克看到了這些,努力將他的兒子和對手從深淵拉了回來。
眾議院
作為職業拳擊手,當我們走上拳臺時,就對比賽的風險有心理準備。但這種風險是參與賽車以及任何一項強烈對抗的運動員都需要面對的。受傷是體育和生活中都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前職業拳擊手
邁克爾·華森拳擊手的安全永遠是最重要的。但拳擊是一項激烈運動,存在永遠不可能消失的固有風險。我們需要確保我們是一個強大機構,做出勇敢的決定。
——英國拳擊理事會秘書長
羅伯特·史密斯
這場拳擊比賽應當早一些被終止。到大約第七八個回合時,形勢已經很明顯了,這完全是一邊倒的比賽,不及時叫停簡直荒唐。布菜克維爾挨了太多記勾拳,被小尤班克的閃電攻勢打蒙了。
——神經外科醫生
彼得·哈姆林

及時叫停拳擊比賽,可以避免拳手愛到重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