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林
早市上嫁接的蔬菜
一種顯性的激動
商業味道的艾蒿
皮膚上長滿細膩的絨毛
像蝴蝶過后空氣里
附帶的有些反胃的粉末
相對水靈的菖蒲
露珠的動態不住地滴答
我的冠狀動脈
像無數口味不錯的笨雞
纖細爪子在藝術地游走
在岸的一邊
有一個刻度不斟自滿
我的那個夜晚和餐位
注定長滿芒刺
我仿佛已看到酒的瓶子
慢慢倒立
像我左側倒掛的心房
夢中有無數暗色的綿羊奔跑
啃噬著黑夜的漫長
你就這么綠著
在冬日的出城口
悄悄地備好了馬匹
還有一束束鮮艷的鞭梢
懷揣著溫度
讓細胞親切地迭羅漢
把挨得很近的忙碌節令
排列
讓風的喉嚨歌唱吧
你的散漫的行板泊在春光里
張揚地綠
舉起春天的意志
不需要那一點點象征性的紅
跨越 是一種簡單的美學敘述
語言的黃金是最后的兌現
春天的氣息那么燦爛
時間的衣袖
在一些打開的日子里
進行一些不規則的碰撞
與一些名字 符號舞蹈
做一些自己不甚明了的事情
過程像被剪斷的膠片
不安穩的睡眠
進行一種自由的落體
身后有無數的箭簇
像雨的針腳在追殺我的穴位
以及風 金屬般的吶喊
一萬余片羽毛從我的眼前飄過
像我飄落的角質的發絲
我甚至不敢輕易伸出手指
一次書寫就消耗了一次思想
一次交談就變賣了一種觀點
彈一下琴鍵就有鳥兒掠飛
進入一次游戲終端
指縫中有不斷的暗示在穿行
每一段理由有充分的酒事在路上
馬蹄響亮地跨過了一條條河流
我仿佛是一個醉漢
赤裸著躺在漂浮的島上
我的氣血仿佛被吮吸
只能接受的
是河床漸漸干涸的一條條裂紋
拽住時間舞動的衣袖
留住曾經的骨感和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