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廊橋遺夢》語言藝術特色探析

摘 要：《廊橋遺夢》是美國當代作家羅伯特·詹姆斯·沃勒創作的風靡世界的暢銷書，描述了羅伯特·金凱與弗朗西絲卡從相逢、相戀到相別的全過程，這部小說具有極高的文學研究價值以及深刻的社會思想內涵。本文通過對《廊橋遺夢》再次解析，從敘述風格、象征手法、修辭風格等探討其語言藝術特色，為其后續的相關研究提更新的思路。

關鍵詞：敘述風格；象征；修辭

美國當代作家羅伯特·詹姆斯·沃勒的處女作《廊橋遺夢》是一部風靡世界的暢銷書，并于1995年被改編成電影，在國內外引起巨大的反響。沃勒用溫文而雅、淡淡的筆調敘述了一個哀婉纏綿的婚外戀的故事，人到中年的弗朗西絲卡在一個美麗而保守的鄉村過著平靜、單調、乏味的生活，一次單獨的留守，她遇到了陽剛、溫柔并且充滿野性魅力的外來攝影師羅伯特·金凱，在短暫的四天內兩人相親相愛，融為一體。然而，分離在即，弗朗西絲卡卻放棄了與羅伯特遠走他鄉的夢想而選擇留下，從此兩人天各一方，彼此思念。陳舊的故事、古老的主題，簡單的情節，并不新穎的取材卻深深吸引著世界各地的讀者，引起世界矚目的轟動效應。國內外評論界主要從愛情主題、女權主義、美學角度等方面作過精彩的評析，但很少在文體學方面進行探討，本文從三個層面整部小說的敘事結構、象征手法、修辭風格等方面對《廊橋遺夢》的語言特色進行解讀，從而使讀者對其主題和藝術價值有更深層次的理解和認識。

1 獨特的多角度的復合敘事風格

作者沃勒在《廊橋遺夢》中，采用全新的敘述風格，從與故事相關的不同人物的各個角度反映小說的主題。通過敘述角度的巧妙轉換，使故事的可信度大大增強。

首先，小引中由第一人稱我向讀者介紹故事的基本信息，通過第一人稱和自我生活的描述對小說故事情節進行了基本鋪墊和建構，把一種真實的生活塑造成為故事的基石，從而賦予了作品逼真的真實性。[1] 讀者閱讀的過程中就像在聽一個當事人敘述自己的所見所聞所感，給人真實可靠、栩栩如生的感覺，除此之外作者還用了對相應人物和時間進行局部的觀察，這樣使得主人公的形象更加豐滿，同時讓故事的發展更為流暢，讓讀者耿容易接受和理解。而后轉換為第三人稱敘述者，由第三人稱敘述者來講述主題情節，使得作者有權深入描寫人物的內心思想和動機，敘述人站在人物背后，既能看到主人公眼前所見，也能聽到他（她）的所思所想，還能知曉時間的各個細節和因果關系。這樣就自然給讀者理解故事提供了更大的空間。同時又將主人公弗朗西絲卡的兒女作為“引述者”獻出母親的日記，使得故事的基礎更加牢靠，在滿足了讀者對“日記”的偷竊心理之后，“故事”的真實性在讀者的心理得到了徹底的加強。

隨后“小引”中的兩個“引述者”即女主人公的一雙兒女也被正文中的兩個 “當事人”即主人公-----羅伯特·金凱與弗朗西絲卡置換，從故事的線索提供者轉換成故事的直接參與者，直至最后“后記”部分又回歸到第一人稱，由正文中的主人公描述轉換成主人公的朋友“夜鷹”的自述，作者在此巧妙有自然地做了一系列轉換，不僅使故事的可信度大大加強，更顯現了作者謀篇布局手法的非凡。由此我們不難看出，無論是對于敘事人稱的轉換還是對自我生活的再現，亦或是利用“日記”情節進行建構搭建，作者的這種獨特的多角度的復合敘事風格，不僅使掩飾了故事的虛構性，彰顯了故事的真實性，更體現了作者的匠心獨運，即能給讀者以充分的思維空間，又能讓讀者隨著情節起伏而心動，使讀者的地位及積極參與文本的作用充分顯現出來。

2 意味深長的象征手法

在《廊橋遺夢》中，作者大量使用象征的手法，主要體現在人物的象征，使人物形象的刻畫更加栩栩如生、寓意深刻，從而煥發出奇特的藝術魅力。

1.弗朗西絲卡的象征意義

《廊橋遺夢》成功發的原因之一，不僅僅是凄婉、浪漫的愛情故事，喚起了人們內心的思索和共鳴，而是弗朗西絲卡本身的象征意義，她是千千萬萬個現代女性的代表。那個少女不懷春，熱情、美麗、滿懷憧憬的弗朗西絲卡懷揣著“美麗的少女夢”離鄉背井來到美國，平淡的婚姻生活使浪漫的弗朗西絲卡被迫忘卻少女時代地夢幻而埋身于瑣碎的家務，滿腔的抱負無處宣泄，家成了弗朗西絲卡世俗命運。她就是無數現代女性，尤其是中年女性的一面鏡子，尤其是那些被沉重而失去浪漫激情的生活所累，無法在家庭生活中感受樂趣，希望擺脫瑣事困擾的現代家庭女性，這樣浪漫的愛情激起了他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與追求，可以令他們暫時逃離到美好的幻想中去。在古老的橋畔，她邂逅自由、灑脫的羅伯特·金凱，開始了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戀，卻又不得不面對現實選擇家庭，成為現實的俘虜。弗朗西絲卡所遇到的問題也是許許多多現代女性共同面對的兩難窘境，一方面，他們希望逃離現實生活，讓心靈得到短暫的休息，而另一方面，他們又明白這樣的行為在當今的社會是無法被接受的，是現實的無奈。

2. 羅伯特·金凱的象征意義

羅伯特·金凱是完美的象征，個極具完美特性的藝術形象，他幾乎滿足了所有女性對完美男人的一切要求，甚至對男性來說也極具人格魅力。[2]

攝影師羅伯特·金凱外表俊朗，身材修長，一頭白色長發，身穿寬松的襯衫，藍色仔褲。輕松的服飾搭配，簡約中透著灑脫、無拘無束的性格。他不但有著叛逆的現代性人格特征，其身上也同樣體相處傳統美德特質：嚴肅的生活態度，強烈的責任感，認真篤實的工作作風。羅伯特·金凱早年喪父，生活困窘，但他沒有就此墮落，反而勇敢地挑起生活的重擔，為了照顧母親和年幼的弟弟，他報名參了軍。戰爭結束后，迫于生活的壓力，他在報社找到了地理攝影師的工作，他對待工作兢兢業業、篤實沉穩，對待攝影器材輕拿輕放，小心翼翼，還經常保養清潔，簡直就是一個專業的攝影師。在對待與前妻的離婚問題，他把失敗的原因全部攬到自己的身上，默默地承擔了一切，足見其對前妻的理解與尊重。

四天的激情之后，當他提出要與弗朗西絲卡浪跡天涯時，弗朗西絲卡猶豫不決，他選擇默默等待。當弗朗西絲卡決定留下來，向他喋喋不休的解釋的時候，他即使難過，仍然選擇了聆聽，選擇了盡量去理解、包容弗朗西絲卡。這是多么超強的自控力和對別人極致的尊重。四天的愛情在很多人的人生經歷中恐怕是曇花一現，很快會隨風而逝，而羅伯特卻把這四天的愛情變成了永恒，直至去世。他留給弗朗西絲卡的遺物，一部從未發表的手稿《從零度空間墜落》，這是一部極致的浪漫主義小說，里面承載他對她的濃厚的愛意與思念。即使他們分開了22年之久，可是羅伯特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至死不渝的愛情。羅伯特·金凱對待弗朗西絲卡的愛情態度，執著、堅定的性格特征被淋漓盡致地體現了出來，其超越了愛情本身的自私性，放大了人性中的真善美，他傳統、完美的人物形象成功地植入廣大讀者的心里。

3 巧妙獨到的修辭手法

在用詞方面，作者別出心裁，尤其是反復、排比、隱喻等修辭的運用，以此更深入地體會小說的文體學價值。

1.小說中大量的使用反復修辭格并沒有使文章顯得冗長，相反，那些反復出現的詞和句子產生氣勢磅礴、使行文更加流暢、且彰顯主題。比如，藍色一詞的反復使用，

在全書的開篇語，即“小引”中的第一句話是：There are songs that come from the blue-eyed grass，from the dust of a thousand country roads. This is one of them. [3]p3 無論是句子結構還是用詞，這兩句話都非常簡單。但是卻給讀者戰展示了一個充滿詩情畫意的意境：彌漫著美妙音樂的鄉間田園，在這樣田園背景的烘托下，將會發生一場浪漫、動人的愛情故事。blue-eyed grass是一種草的名字，世間的草數不勝數，作者沃勒為什么偏偏選中blue-eyed grass作為草的代表呢？原來羅伯特·金凱的眼睛是藍色的。又如：And hair falling over his forehead set off light blue eyes that seemed never to stop looking for the next photograph. [3].p31 在這里blue-eyed grass，字面意思為“藍眼睛的草”，即指人（金凱）有指物（grass）。一介普普通通的草，即交待了羅伯特·金凱的眼睛是藍色的，又明指了他的行為舉止一如勁草本色，金凱的形象躍然紙上、栩栩如生，blue-eyed grass的使用，可以看出作者的深層又具體的含義。

在英語里，藍色代表悲傷、憂郁，代表凄涼、沮喪、灰暗等，作者用blue-eyed grass和主人公的blue eyes來烘托失去真愛后的心如死灰，絕望之極的心理。小說中對“藍色”的眼睛、“藍色”的工裝、“藍色”手帕、“藍色”背包的描述到處可見，可見作者對“藍色”的刻意烘托是悲劇氣氛所需要的象征意義，“藍眼睛”實際上代表了金凱作為愛爾蘭人的悲劇性格。那意味深長的“藍色”的隱喻實際上預示著金凱的悲劇命運在等待著他。

2. 排比、復迭手法的使用， Its clear to me that I have been moving toward you and you toward me for a long time. Though neither of us was aware of the other before we met， there was a kind of mindless certainty bumming blithely along beneath our ignorance that ensured we would come together. Like two solitary birds flying the great prairies by celestial reckoning all of these years and lifetimes we have been moving toward one anorher. [3]p26 在此段話中，作者用了三個“have been moving toward”構成排比句，只不過為了避免重復，第二處省略了，使句子顯得干凈利落，卻又耐人尋味、寓意深刻。另外“all of these years and lifetimes”及“one anorher”使用了復迭手法。排比、復迭等修辭收購發的妙用，更表現出羅伯特·金凱對弗朗西絲卡的愛的執著和深刻。[4]

凄美感人的愛情故事固然令人難忘，但敘述手法的新穎獨特和修辭手段的巧妙運用使作品的藝術價值較之美國同期作品更勝一籌。認真分析、仔細體會《廊橋遺夢》， 體會其多面雙重性、獨特的寫作風格，會對我們正確分析文本，以及站在新時代新角度中心認識中西文化差異有莫大的幫助。

參考文獻

[1]申丹.敘述學與小說文體學研究[M]. 北京大學出版社，2007

[2]吳鑫山. 《廊橋遺夢》中羅伯特·金凱的人物分析. 芒種2013（12）. p168

[3]王秀穎. 《廊橋遺夢》英文原著欣賞[M]. 北京：世界知識出版社，2001

[4]聶鮑魚. 結構獨特 用詞巧妙. 開封大學學報.2007.（3）. p51

作者簡介

李長霞（1970-），女，河南新鄉人，新鄉學院大學外語部教師，研究方向為英美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