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極洞窟的死亡回旋（ 七）猛獸與酷寒

［英］克里斯·瑞恩 / 文馬 敖 / 譯吉春鳴 / 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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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極洞窟的死亡回旋（ 七）猛獸與酷寒

［英］克里斯·瑞恩 / 文
馬 敖 / 譯
吉春鳴 / 圖

上期回顧：追趕者挾持了安貝兒，迫使海克斯把攝像機交給他。局面正被動之際，先前那只獨眼北極熊忽然出現(xiàn)了。

任何一只熊都會選擇攻擊更容易得手的目標(biāo)，但這只熊——庫克羅普斯只有一只眼睛，而安貝兒躺在它瞎眼的那一側(cè)，它沒理她，而是四肢著地，把左前掌拍進(jìn)離她頭幾十厘米的雪里，跟在那人后面奔過去。

庫克羅普斯后腿站起，用巨掌重重打向那人。那人恐懼地尖叫起來，翻到摩托雪橇的另一側(cè)；它使出巨大的力量砸向摩托雪橇，油箱轟然倒塌，把汽油灑得到處都是。

庫克羅普斯怒吼一聲，撞開摩托雪橇，靠近蜷縮在雪地里的那人，再次朝他猛打過去。這次，它的爪子碰到了他的頭，巨大的力量殺死了他。那人的身體翻滾起來，在離安貝兒非常近的地方停下來。安貝兒還抓著攝像機，倒在地上，海克斯跑過去，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拖開了。

“全都趴下別動！”李大喊，“不要看它的眼睛，熊會覺得那是威脅。”

他們目光朝下，全趴在了雪地上。庫克羅普斯怒視了所有人一會兒，然后不理會他們了。

保羅說：“我們得趕在熊盯上我們之前逃走。”

亞歷克斯點點頭，他們開始爬起來，但庫克羅普斯用后腿站起來，發(fā)出一聲巨吼。阿爾法特種小隊安靜下來。他們被困住了，摩托雪橇四處分散著，跑過去也太遠(yuǎn)了，而且亞歷克斯的雪橇隨時有可能發(fā)動不起來。

“現(xiàn)在怎么辦？”海克斯看著他們的動物專家李問。

李擦去額頭上的汗水，想了幾秒，有了一個主意，眼睛頓時亮起來：“我們能拿到那人的槍嗎？”

安貝兒用手指了指那人身體下面，槍的把手正從那兒戳出來。

“哦。”李說。

“但我們有——你們怎么說來著——麻醉槍。”保羅說。在阿爾法特種小隊待了幾年后，他的英語現(xiàn)在非常好，但一些單詞他偶爾還是想不起來，尤其是在有壓力的時候。

海克斯搖搖頭說：“在摩托雪橇的拖車?yán)锩妗！?/p>

大家又都看著李。

“嗯，”她絕望地思考著說，“要是我們能嚇?biāo)幌隆?/p>

“怎么嚇？”安貝兒低聲問。

“爆炸可以嚇到它嗎？”亞歷克斯若有所思地盯著被打翻的摩托雪橇問。

“當(dāng)然，”李說，“所有動物都怕火。”

亞歷克斯拉開腰包拉鏈，扯出他的生存罐。他的父親在英國特種空勤團(tuán)，總是把生存罐作為基本的裝備帶在身邊。他告訴過亞歷克斯怎么自己準(zhǔn)備生存罐，亞歷克斯四處帶著這個破舊的小金屬容器，它好幾次都救了他和阿爾法特種小隊其他人的命，他希望現(xiàn)在它能再次救他們。雖然它只有煙草罐那么大，但里面緊致地裝著各種基本物件：針線、魚鉤、小醫(yī)藥箱、打火石、放大鏡、指南針、β燈、陷阱絲、彈性鋸、隔熱反光材料做成的疊得很緊的生存袋、一個干的引火球、一根蠟燭和一排火柴。

亞歷克斯要拿的是火柴，他小心翼翼地取下外面一層手套，從那排火柴上撕下一根，把火柴頭劃過去，然后火柴燃燒起來。亞歷克斯用另一只手護(hù)著火焰，直到火苗變旺，他才把火柴朝毀壞的摩托雪橇周圍浸滿汽油的雪地迅速扔過去，火柴飛的距離很短，火焰閃動著熄滅了。亞歷克斯輕罵一聲，又撕下一根火柴做第二次嘗試，火柴離摩托雪橇更近了一點兒，但又滅了。

“快啊！”安貝兒低吼一聲，恐懼地盯著幾米外的熊。

亞歷克斯皺著眉，苦苦思索，忽然想到了一個主意，他的臉頓時明朗起來。他扯下左手上薄薄的內(nèi)層手套，然后把手猛伸進(jìn)雪地里，直到摸到冰面。隨著他在雪下面摸索，他的手指開始發(fā)痛，然后劇痛，最后變得麻木，終于，他找到了想要的東西，一顆小石頭。

亞歷克斯朝手哈幾口氣，然后套上內(nèi)層手套，再次打開生存罐，拿出一小部分引火材料，包在石頭外面。最后，他點燃第三根火柴，伸到引火材料旁邊，引火材料燃燒得非常好，差點兒把他的手套都點燃了。

“來了。”亞歷克斯輕聲說。

他看準(zhǔn)了目標(biāo)，扔出石頭，正好擲中摩托雪橇周圍浸滿汽油的地方，第一秒，什么也沒發(fā)生，然后，隨著一聲爆炸，地面燃起熊熊大火。

庫克羅普斯從火焰旁一縮，卻沒有跑掉，而是咆哮一聲用后腿直立起來。

“沒起作用！”安貝兒低聲吼，但亞歷克斯看到，彎彎曲曲的蛇形火焰正朝油箱蜿蜒而去，緊接著，第二次更大的爆炸把火焰沖到樹頂高的地方。炙熱的空氣從爆炸的中心點散發(fā)出來，阿爾法特種小隊把頭埋進(jìn)雪里。

庫克羅普斯又咆哮起來，但這次更像是尖叫。阿爾法特種小隊抬起頭，保護(hù)著臉不被火焰烤到。熊四肢著地，重重拍著燒焦的鼻子，它身體一側(cè)的毛已經(jīng)全黑了，還冒著煙。燃燒著的摩托雪橇再次爆炸，熊朝旁邊縮去，然后這只巨大的野獸掉頭逃跑了。

安貝兒茫然四顧，仿佛不太相信自己還活著。她開始抖起來，而且越抖越厲害，最后牙齒不受控制地開始打戰(zhàn)，李拖著腳步走過去，把她的朋友抱在手臂里。“安貝兒？”亞歷克斯說，“你可以走了嗎？”“給她點兒時間，不行嗎？”李問。

“我們沒有時間了。”亞歷克斯靜靜地說。

“熊不會回來了。”保羅說。

“我擔(dān)心的不是熊，”亞歷克斯朝尸體點點頭，“可能有更多像他這樣的人。”

安貝兒、李、保羅明白了，震驚地抬頭看著他。像他這樣的殺手可能不止一個，他可能有同伙，或者整個團(tuán)隊為他干活兒。

“還好，我還好。”安貝兒爬起來，撐著自己的膝蓋，不讓腿再抖。

“我們?nèi)ツ膬海俊北Ａ_問。

海克斯回到大家身邊，把什么東西塞進(jìn)他外套里面的口袋。

“離開這兒。”亞歷克斯說著，抬頭瞥一眼從樹頂上升起的濃濃的黑煙柱，“如果這片還有殺手，這陣煙就會讓他們跑過來。我們朝內(nèi)陸去吧，哈得孫灣現(xiàn)在不適合停留。”他擔(dān)心的是自己車的狀況，試了幾次才發(fā)動起來，發(fā)動機的聲音很嘈雜。

他們朝內(nèi)陸前進(jìn)，天色漸漸變暗，風(fēng)平息下來，但溫度也降了下來。儀表盤上的數(shù)字溫度計顯示，現(xiàn)在是-25℃，即使穿著厚厚的北極服，他們也全都開始感到寒冷。剛開始亞歷克斯還在流汗，但現(xiàn)在他眉毛上的汗水形成了一層薄霜，他的鼻腔也快被冰堵住了。

他發(fā)現(xiàn)了一片特別茂密的云杉林，示意大家停下來。大家把發(fā)動機掛上空擋，等他研究這個地方。樹林一側(cè)外層的樹像旗幟一樣，就是說樹干上只有一邊的樹枝在生長，樹冠就像旗幟掛在旗桿上一樣。這些樹很好地表明了風(fēng)向，而風(fēng)向?qū)τ谶x擇一個露營的好地方來說很重要。

亞歷克斯指向這片樹林的背風(fēng)面，大家又慢慢騎著摩托雪橇繼續(xù)前進(jìn)，直到看見了想要的東西。三棵云杉并排長著，離得非常近，雪覆蓋下的低處樹枝長到了一起。亞歷克斯把噼啪作響的摩托雪橇停在三棵云杉前面，關(guān)掉發(fā)動機，其他人也一個個停在他旁邊，關(guān)掉了發(fā)動機。樹林里非常幽靜，他們?nèi)∠伦o(hù)目鏡，僵硬地從各自的車上爬下來。

“手指？腳趾？”亞歷克斯問。他的臉凍得發(fā)僵，說出來的話含糊不清，但其他人懂他說的意思。大家各自檢查著刺痛或者麻木這些凍傷的跡象。接下來，亞歷克斯挨個兒檢查每個人的鼻子和顴骨，大家都沒事，只有受凍勞累的跡象。

安貝兒揚起結(jié)霜的眉毛，她的眉毛跟她的黑皮膚比起來非常白。“我們通過檢查了嗎？”她問。

亞歷克斯笑了，看到她回到原來那個愛挖苦人的樣子，他很高興。“是的，通過了。這是你們的獎勵。”說著，他把手伸進(jìn)外套里，拿出拴在脖子上的一個小布袋，然后松開袋口的繩子，變出5根巧克力棒。

“噢！我愛你！”安貝兒大喊。她扯開外面一層手套，抓起一根巧克力棒，撕掉包裝，把巧克力塞進(jìn)嘴里，“太好吃了！”

其他人也抓了一根巧克力棒，像幾天沒見著食物似的吃起來。在這么低的溫度里，僅僅為了保持體溫，他們的身體都會消耗掉大量的能量。自從到了加拿大北部以后，他們就發(fā)現(xiàn)自己對任何形式的脂肪都特別渴求。現(xiàn)在，就連安貝兒也可以放心地吃巧克力，而不用擔(dān)心血糖水平，因為巧克力在幾小時內(nèi)就會被全部消耗掉。

“這個才能稱為生存技能嘛！”保羅笑著對亞歷克斯說，露出沾滿巧克力的牙齒。保羅知道拖車上所有吃的都凍硬了，他沒期待生火、解凍食物再烹煮這個漫長的過程。

李站在保羅旁邊，安靜而蒼白，凝視著他們來時的路。阿爾法特種小隊想起來，李今天失去了一個親愛的朋友，大家尷尬地靜下來。

“好了，”亞歷克斯打破沉默說，“能量補充完畢，現(xiàn)在開始扎營！”

他們知道，前方有一個意義重大卻危機重重的使命，在等著他們?nèi)ネ瓿桑?/p>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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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成偏形樹

在沒風(fēng)的時候，亞歷克斯看樹怎么能判斷風(fēng)向呢？原來，如果一個地方長期風(fēng)向比較單一，樹形就會受到影響，而偏向一邊。迎風(fēng)的一側(cè)由于經(jīng)常受風(fēng)吹襲，水分蒸發(fā)加速，從而使新生枝芽生長緩慢以致枯萎；而背風(fēng)的一側(cè)仍能繼續(xù)生長。風(fēng)成偏形樹可謂活的氣候風(fēng)向標(biāo)。

《這些野菜，你認(rèn)識嗎》答案：

從左至右依次是：馬齒莧、蒲公英、芝麻菜、紫花地丁、養(yǎng)心菜。

《眼力大不同》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