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民危機正在改變歐洲政治的風向。在奧地利下屆總統選舉的首輪投票中,右翼民粹主義色彩濃厚的自由黨候選人霍費爾獲得約36%的選票,排名第一。
這一結果對數十年來輪流執政的奧地利兩大政黨(人民黨和社民黨)是一大打擊。根據該國選舉法,霍費爾將與排名第二的綠黨陣營推舉的候選人范德貝倫在第二輪投票中一決雌雄。這是自1945年以來,執政黨候選人首次失去參與總統競爭資格。
執政聯盟的兩名候選人,分別獲得約11%的選票,糟糕得票率顯示出了人民對紅黑大聯合政府政策的強烈不滿。現任聯邦政府總理費曼指出,投票結果是對政府發出的一個警告,政府今后將更加努力工作。副總理米特雷納則表示,這次失敗,是政府為部分邊緣化民眾以及社會普遍的反精英氣氛所付出的代價。
兩傳統大黨支持率下降已歷時多年,但最終擊潰他們的的,是“奧地利優先”這一口號。在這一口號下,右翼民粹主義的自由黨在長達數月的時間里一直利用難民問題為自己造勢。他們的競選重點是移民危機以及去年夏天以來抵達奧地利的10萬尋求避難者所帶來的影響。盡管人民黨籍的費曼總理的政府從去年秋季以來收緊了難民政策,但自由黨仍從難民危機中撈取到大量政治資本。
航空工程師霍費爾現年45歲,現任奧地利議會副議長,是奧地利歷屆總統候選人中年齡最輕的,難民問題是他的殺手锏。在維也納發表最后的競選演說之時,霍費爾著重強調了奧地利沒有能力吸收大量的新來者。他表示,“我們不是世界的福利部門。”同時,他尖銳批評了默克爾為化解難民危機對土耳其做出的妥協,并對西方針對俄羅斯的經濟制裁提出質疑。霍費爾威脅說,若政府不在難民問題上實施更嚴格措施,作為總統,他就將解散現政府。
奧地利總統任期六年,與德國類似,平常并不處理國家事務,只是一個禮儀性質和道德的象征。但與德國的總統不同的是,奧地利總統的法律地位與職權更為重要,他同時還是奧地利武裝部隊的總司令,在必要的時候還有權解散議會,提前進行大選。
4月24日的選舉結果無疑加重了歐洲各首都的焦慮感——關于民粹、邊緣、極端政黨的崛起。
二戰以后因為對納粹主義清算的影響,歐洲一直是左翼當道,右翼勢力一直被左翼壓制。很長時間,在政治正確的大環境下,右翼對于反移民、民族主義是很少敢提的,更多的聲音是多元化、包容等等。可是這種情況在歐洲開始一年年逆轉,以前根本上不了臺面的極右翼政黨勢力越來越大。
在法國,多項民調顯示,極右翼國民陣線領導人勒龐可能會在2017年法國首輪總統大選中領先。法國社會黨第一書記稱:“民粹的幽靈正在歐洲上空徘徊。”但勒龐得知奧地利極右翼政黨首輪大勝后,發推文祝賀:“奧地利人民勇氣可嘉。”
在丹麥,極右派政黨丹麥人民黨在179席的國會占有25席。仇視伊斯蘭教的荷蘭自由黨去年選舉贏得15.5%選票。在德國,面對極右翼的德國新選項黨,德國總理默克爾領導的中右翼聯盟也在逐步失去支持。Pegida運動(即 “愛國歐洲人反對西方伊斯蘭化”)的影響力已經超越了國界,在比利時、奧地利、瑞士、瑞典和挪威等歐洲國家同樣已經形成一定規模。
歐洲極右翼勢力在快速崛起,而不振的世界經濟和各種恐怖活動又大大加快了歐洲極右翼崛起的速度。極右翼把啤酒吧和網絡聊天室里對少數民族和穆斯林移民的批評,帶進主流政治。雖然政黨本身不會姑息暴力,但專家指出,政治言論營造的仇恨氛圍,鼓勵思想偏激的個人走向暴力。
選擇極右翼也就意味者歐洲距離排外越來越近。當初,在成千上萬難民逃離中東戰火抵達歐洲時,費曼也曾支持德國的立場。但隨著對其政策支持度的逐步下滑,奧地利的政府機構開始阻止涌入奧地利的難民,阻斷難民流入的“巴爾干路徑”。
有專家認為,歐洲的社會割裂和宗教不相融合帶來的風險已經很大,如果此時還無法解決大批難民涌入帶來的一系列經濟、社會與安全問題,未來的歐洲局勢恐將面臨更多的不確定性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