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件定義能否填平存儲那些坑？

郭濤

傳統存儲架構正在被顛覆，新興的存儲技術處于試水階段，還沒有能力完全取代傳統存儲。那些曾經占據市場統治地位的存儲廠商的收入開始大幅下滑。存儲的“黑暗”時代來了！

今年春節期間，一批在美國上市的IT公司集中發布年報，形成兩個極端：那些被歸為“Legacy IT”的廠商，也就是人們經常提及的那些IT大佬，比如HP、IBM、EMC、Cisco等，收入出現明顯下滑；另一方面，以亞馬遜為代表的互聯網企業成了增長的明星。

具體來看，2012年，IBM全年收入達1000億美元，2015年收入下降到810億美元。反觀亞馬遜，2016年1月，其市值為2970億美元，接近IBM 、HP、EMC、Cisco、Oracle五家“Legacy IT”廠商市值總和的70%。而6年前，亞馬遜的市值只有300億美元，遠遠低于那些“Legacy IT”廠商。數字的一升一降，我們可以一目了然，“Legacy IT”廠商正面臨前所未有的壓力和挑戰，而新的IT勢力正在形成之中，還不具備“搶班奪權”的能力。

空當出現了

451 Rresearch針對企業級存儲市場進行的一項調查顯示，2015年-2017年，大部分的傳統存儲廠商增長乏力，只有亞馬遜、VMware的市場份額會持續增加。VMware創新的軟件定義存儲VSAN正受到越來越多企業客戶的青睞。2016年2月，VMware剛剛在中國發布了VSAN 6.2，新增了許多傳統高端存儲才有的功能，比如重復數據刪除與壓縮、糾刪碼、服務質量指定、高級性能和容量監控等。

2006年，亞馬遜AWS就推出了云存儲，雖然其收入規模還不大，但是已被有些用戶評為最好的存儲公司。當前，亞馬遜的云收入還不高，相對于其他業務收入來說更是九牛一毛。不過，亞馬遜一直在不斷擴大其數據中心的規模，加大對云業務的投入，盡管利潤很低。在國內做得比較好的公有云服務商應該算是阿里云，即使這樣，它的云業務也遠遠未達到理想的規模。

戴爾收購EMC正在穩步進行中，惠普、賽門鐵克已經完成了拆分，除此以外，IT領域還有很多并購、整合的案例。有人用4個字來概括當前IT領域廠商的調整，即“關停并轉”。

“Legacy IT”廠商的收入在持續下滑，那些流失的資金哪里去了？飛康公司亞太區總經理楊政認為，當前，存儲確實正在經歷一個“黑暗”的階段，但這并不是說存儲技術的發展出了問題，而是業務邏輯改變了。

傳統與現代的碰撞，使得存儲市場出現了一個空當期，挑戰雖然嚴峻，但機會也很大。

軟件定義是那個機會嗎？

“存儲市場還有很多機會。”楊政十分樂觀，“今天，難道還有人不需要存儲嗎？無論是對于企業還是個人來說，數據都是重要的資產。很多數據自產生以后就永遠不會被刪除。企業用戶日益增長的存儲需求與存儲廠商的衰退是一對矛盾，是不正常的。存儲廠商還有機會。”

為什么購買存儲不能像購買服務器一樣簡單？也許你也聽過類似的抱怨。現在的服務器，尤其是x86服務器，不僅技術、產品規格已經高度標準化，就連采購流程也是標準化的。用戶購買x86服務器時已經不會太在意技術細節。十年前，服務器是按臺銷售的，每臺服務器的單價還比較貴，銷售人員每賣出一臺服務器可能會興奮半天。但是現在，說得不好聽一點，x86服務器已經賣出了“白菜價兒”，很多用戶都是大批量采購。一些大型互聯網企業每年的服務器采購量可能達到數萬臺。IDC的數據顯示，2015年阿里巴巴采購的服務器數量和巴西全國差不多。

但是再看看存儲，其標準化程度遠不如服務器。由于每家廠商的存儲設備都不一樣，用戶一旦選擇了某個廠商的存儲設備，以后再想全面替換就變得非常困難，因為數據的遷移可能會導致一系列的問題。“存儲硬件廠商給用戶挖了太多的坑，設備售出后的擴容、維保、新增功能都要另外收費，而且有時價格不菲。”楊政介紹說，“傳統存儲的部署、應用和維護都太復雜，用戶被嚇怕了。數據并不掌握在用戶手中，而是被鎖定在存儲硬件設備中。存儲硬件廠商是數據的實際主人。這就本末倒置了。”

還是那句話，如果購買存儲能夠像購買服務器一樣省勁兒，那么用戶就不會再有望著所謂的高端存儲興嘆的事了。

軟件定義存儲能夠改變這一現狀嗎？能夠讓存儲的購買和應用變得更簡單嗎？已經有很多人在嘗試。

軟件定義存儲，或者應該說存儲的軟件化是填平存儲那些坑的有效方法。至少楊政是這樣認為的，而且他認為存儲的軟件化應該比照服務器的軟件化進行。不過，存儲的軟件化比服務器的軟件化難得多，技術因素僅是其一。有人之所以稱現在是存儲的“黑暗時代”，也是表明存儲的轉型不容易，就像黎明前的黑暗，有點積重難返。而那些已經適應了黑暗，并且有利可圖的存儲廠商，當然希望盡量拖延存儲的轉型。這些廠商目前還占據著市場的主導地位。這也是實現存儲軟件化的一個重要障礙。

虛擬化技術在大型機、小型機上早就不是什么新鮮事，但是為什么1998年才是公認的服務器軟件化元年？那是因為出現了一個變革者VMware。還記得嗎，當初服務器虛擬化的進程也不是一帆風順的，很多服務器廠商擔心服務器虛擬化技術的普及會影響服務器硬件的銷售。不過，虛擬化是潮流。這一當初的預言今天已經是公認的事實。現在，服務器廠商已經心甘情愿地接受了虛擬化，并跟隨虛擬化的潮流不斷改進和優化硬件。虛擬化后，服務器硬件的價格迅速下降。一方面，這對用戶來說是好事，因為降低了成本，簡化了采購與應用；另一方面，虛擬化也推動了整個服務器產業的發展。“傳統的思路會輸給軟件定義，封閉會輸給開放。”楊政表示。

VMware帶來的軟件定義計算，通過一系列抽象化技術，將服務器變成了消費品。只要是標準化的服務器，用戶就可以用任意品牌的同類產品進行替換，但這在存儲領域還是不太可能的。軟件定義計算消除了硬件廠商的綁定，實現了服務器的整合，可以動態分配計算資源，提升運營效率。“以前，管理能力是嵌在服務器中的。若想進一步提升管理能力，用戶就必須購買更多的服務器，構成集群系統，成本大幅提升。現在，虛擬機可以自由漂移，系統的可用性進一步提升，服務器集群的成本大大降低。”楊政表示，“今天，服務器廠商談論更多的是‘一樣，如何提升標準化程度，而存儲廠商仍然在強調‘不一樣。”由此可見，存儲軟件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做好暫時不賺錢的準備

IDC認為，存儲的軟件化有兩種形式：一種是現在比較流行的一體機模式，另一種被稱作分體式，就像飛康FreeStor軟件定義存儲平臺，在存儲硬件之上用一個專門的軟件來實現所需的全部功能。

Gartner將存儲軟件化的架構分成三層：軟件控制層、軟件抽象層、軟件化的存儲層。按照這種分法，飛康FreeStor軟件定義存儲平臺涵蓋的是存儲控制層和抽象化層。“存儲軟件化的好處顯而易見，比如存儲硬件可以自由替換，用戶不被硬件綁定；存儲資源可以自由流動，存儲的效率和存儲資源利用率得到顯著提升；數據保護、遷移、容災、智能化等功能可以脫離硬件，完全由軟件定義和實現，從而節省更多的成本。”楊政介紹說。

存儲軟件化主要解決的是兩大核心問題：存儲的高成本和復雜性。飛康FreeStor用一套軟件實現了計算、存儲的統一，不拘泥于某種特定的硬件，成本低，且使用簡便。而傳統的存儲設備如果想實現相同的功能，就需要多個產品的組合。“我們強調存儲軟件化的好處，并不是要否定存儲硬件。存儲硬件本身是沒有問題的，障礙在于業務邏輯問題。用戶被過去那種存儲硬件的綁定嚇怕了。飛康FreeStor不與任何硬件綁定，反而可以與硬件更好地配合。存儲軟件化的前景十分廣闊。”

現在，除了一些傳統硬件存儲廠商開始積極地向軟件定義存儲轉型，在軟件定義存儲領域還涌現出一大批初創企業。軟件定義存儲這個話題雖然被炒得很火，但是用戶接受起來還需要一個過程。畢竟，軟件定義存儲并不是一個簡單的虛擬化功能，它將改變傳統存儲的采購流程、使用習慣和運維規則等。比如，飛康FreeStor就不是銷售軟件許可，而是按用戶實現所使用的存儲容量收費，即訂閱模式。

“做軟件定義存儲的廠商要做好開始不賺錢的準備。教育用戶還需要時間。”楊政介紹說，“目前，飛康正在積極地拓展FreeStor的用戶群。一方面，飛康服務了十多年的老客戶最有可能率先轉化為FreeStor的客戶；另一方面，飛康也在尋找那些與我們思路相同，業務又非常適合軟件定義存儲和訂閱模式的客戶。聽說能夠更好地節省成本，澳洲和印度的客戶對FreeStor產生了非常深厚的興趣。FreeStor是一個完全不同于傳統存儲的產品，從產品理念、架構到付費模式都有很大變化。因此，飛康要以一個創業公司的心態推動FreeStor軟件定義存儲平臺的銷售。”一個好消息是，中國某知名的運營商已經和飛康簽署了采用FreeStor的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