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霖
內容摘要:涼山彝族雕刻藝術作為涼山彝族重要的民間藝術形式之一,在涼山彝族雕刻藝術的紋樣造型中,點線構成的轉換之美、點線構成的韻律之美是形成涼山彝族雕刻藝術美學魅力的重要因素,也是涼山彝族雕刻藝術的典型美學特色。
關鍵詞:涼山彝族 雕刻藝術 點線之美
涼山彝族雕刻是彝族燦爛文明的重要組成部分,是歷代彝族人民以彝族歷史文化為肯景,或以預測占卜人生命運、福祿擇日為目的,或以表現日常生活、民風民情為皈依,或以描繪自然山川、時空變幻為主旨,用民間藝術表現手法、以點線構成為主要表現方式的彝族藝術。涼山彝族雕刻藝術類型豐富、手法多樣、題材廣泛。“文者宗教法器,貴者金銀佩飾物,微者竹制針筒,壯者屋檐斗拱、板壁門窗,常用者生產生活之具,均或雕或刻加以美的雕鑄。而且常常是雕、刻、漆等多種工藝并用。”[1]對于涼山彝族雕刻藝術的考究可以從多維度對其探察,例如雕刻手法、雕刻的民俗內涵、宗教語義、符號所指等,筆者僅僅從其點線構成這一微觀視角對其探析,并希冀能夠窺一斑而知全豹。
一.點線構成的轉換之美
克萊夫·貝爾的形式主義美學是二十世紀現代美學史上的重要流派之一。自古希臘以來,畢達哥拉斯學派、亞里士多德、康德等對克萊夫·貝爾產生了深刻的影響。“有意味的形式”是形式美學的直接立場,他們認為藝術的本體在于藝術形式,而非敘述內容,點線構成正是視覺藝術形式的主要因素。
追尋古今中外繪畫史中古老的原始藝術,點、線都是各類視覺藝術語言最基本、最古老的表現語素,涼山彝族雕刻藝術也不例外。在涼山彝族雕刻藝術中,點所呈現的樣態是多種多樣的,竹制針筒上的點精微細小、金銀佩飾上的點細膩貴氣、宗教法器上的點神秘詭異、屋檐斗拱上的點陽剛喜慶,點的形態隨著不同類型的雕刻器物而產生不同的樣式,點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與功能也因而發生相應的變化,宗教法器上的點由于祭祀活動以及法事活動對于威嚴、詭譎、神秘的需要,點的功能則是更多的為了讓法器顯得神秘、玄幻、莊嚴,而阿米子身著盛裝的銀飾則是為了傳達喜慶、歡樂、貴氣,因而銀飾上的點則多顯得珠光寶氣、貴氣十足。不同材料制作的點、粗糙的、透明的、晶瑩的、簡潔的、豐富的、朦朧的、輕松的、凝重的,所帶給觀者的心理情感也會是變化多樣的。點的形狀會跟隨器物形狀的需要以及紋樣造型的需要而形態各異,方點、圓點、角點、不規則點如同一個個獨立的舞者,既有著自身獨立的舞姿與樣態然而又與團隊保持著緊密的聯系。
在涼山彝族雕刻藝術的紋飾中,點線之間的身份時常在發生著相互的轉換。通常,多個形狀的點重復排列就組成了線的形狀,而無數條線的重復排列經常又會組成新的點的形態,正是在這種點線之間的轉換狀態中,涼山彝族雕刻藝術的點線構成之美顯得異常鮮明,在重復、旋轉、變異、抽象、秩序等形式美的方法運用中,涼山彝族雕刻藝術一方面散發著純粹的美學魅力,另一方面,涼山彝族特有的民族文化與民族韻味在紋樣的呈現中并未失去,相反,點線的各種造型與秩序的排列營造了一個彝味十足的爛漫世界。抽象的動物形象、變異的植物的造型、概括的幾何線條,或許只有涼山彝族人民才能夠熟稔其中的故事與蘊涵,普通觀者更多的為點線造型的形式美感本身所直觸心底。
二.點線構成的韻律之美
涼山彝族雕刻藝術的宗教法器在制造之初是完全基于巫祭儀式,根本沒有考慮審美這一附屬目的,然而形式韻律之美在器物的制造過程中已經悄然升華為涼山彝族雕刻獨具特色的審美世界。
當我們剝去涼山彝族雕刻藝術背后的宗教內涵、民俗寓意,僅僅從雕刻藝術點線構成的視覺張力來看,涼山彝族雕刻藝術是極具造型美感和形式美感的,他們用抽象、簡化的方法概括出了物像的形狀,通過對基本形的重復與漸變、發射與結集等構成形式使圖像充滿了節奏與韻律的裝飾形式美感。涼山彝族雕刻藝術用長線繪制出物像的基本結構與圖畫空間的塊面分割,再用短線以及點對物像的細節做進一步深入刻畫,曲線、折線、雙線、復線,在秩序、韻律、節奏等形式美感法則支配下變化自如、形態豐富,長短線、寬窄線、曲折線的重復有序排列形成了具有裝飾意味的二維空間和鮮明的宗教特色,線條跟隨雕刻用筆的快慢與力度的輕重呈現出生動與古拙的美感。點線排列形成的韻律之美所彰顯的更多的是雕刻工藝者主體純粹的審美心理與審美想象力,與畢摩巫術、實用功利之間的聯系則相對較少。與其它許多原始藝術一樣,點線成為了彝族雕刻藝術的基本造型手段,無論是彩陶紋樣還是巖畫遺跡,點線均是主要而純粹的造型手法,我們從中也能窺視原始造型藝術的共性心理。原始繪畫多是主體從客體對象上直接獲取結構的結果,因此,當原始人試圖物化這種結構時,線就成為非常便利而又具多種功能(如它的運動感、空間感、二維延仲能力)的造型手段。這使線從工具性經驗中迅速掙脫出來,成為彝族雕刻藝術構成的最基本表現方式。
參考文獻
[1]涼山州文化局編著.涼山彝族民間美術.[M].四川民族出版.1992年9月.
(作者單位:西華師范大學美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