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貸聯動試點破冰

王漪 趙方忠 何佳艷

作為解決中小科創企業融資難問題的一劑良方，“投貸聯動試點”在被寫入今年《政府工作報告》后，相關工作不斷推進提速。

7月5日，《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深化投融資體制改革的意見》中明確提出，通過多種方式加大對種子期、初創期企業投資項目的金融支持力度，有針對性地為“雙創”項目提供股權、債權以及信用貸款等融資綜合服務；7月27日，國務院總理李克強主持召開國務院常務會議，確定有針對性加強小微企業金融服務的措施，緩解融資難融資貴……種種跡象表明，投貸聯動的試點實操漸行漸近。

與傳統銀行業務相比，投貸聯動著眼于企業未來的價值，在緩解中小科創企業融資難的同時，對銀行自身的創新與管理提出了不小的挑戰，結合國外銀行經驗以及目前國內試點銀行對這一業務模式的初步探索來看，投貸聯動很有可能成為銀行謀求差異化發展的全新引爆點。

科創企業融資新途徑

近幾年，中小企業在拉動經濟發展、吸納大量就業等方面的作用越來越受到社會各方重視。為扶持這類企業發展，國家出臺了諸多政策，雖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融資難問題，但對于絕大多數中小企業來說仍是一道難關。而在持續高漲的“雙創”熱潮中，大批中小微企業由于不能提供銀行貸款所需要審核的抵押物、擔保物等，籌集不到資金，制約了自身的發展。正是在這一背景下，“投貸聯動”模式悄然盛行。

簡單說，“投貸聯動”是指銀行對中小微科創企業在風險投資機構評估、股權投資的基礎上，以債權形式為企業提供融資支持，形成股權投資和銀行信貸之間的聯動融資模式，銀行可以分享企業成長的收益。

早在2011年，全國政協委員、中國工商銀行副行長張紅力就曾提交了一份以“貸款+股權投資”方式解決中小企業融資難問題的提案。他認為，我國尚未建成多層次直接融資體系，中小企業在資本市場的融資功能較弱，融資周期較長，難以滿足中小企業的資金需求。在這種情況下，我國商業銀行仍需承擔起為中小企業發展融資服務的責任，但當前信貸模式又與中小企業融資特點存在錯配，因此商業銀行應將金融創新與支持中小企業發展更好地結合起來，這不僅有助于系統解決中小企業融資難問題，還能夠提升我國商業銀行的競爭力。

去年，中國銀監會對外表示正在研究“投貸聯動”機制，并鼓勵條件成熟的銀行探索建立科技企業金融服務事業部。今年自“啟動投貸聯動試點”被正式寫入政府工作報告以來，關于試點的消息便接連傳出。

4月21日，銀監會、科技部、央行聯合印發了《關于支持銀行業金融機構加大創新力度 開展科創企業投貸聯動試點的指導意見》（以下簡稱《指導意見》），并公布了第一批試點名單。5個試點區域包括北京中關村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武漢東湖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上海張江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天津濱海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西安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10家試點銀行包括國家開發銀行、中國銀行、恒豐銀行、北京銀行、天津銀行、上海銀行、漢口銀行、西安銀行、上海華瑞銀行、浦發硅谷銀行。

根據《指導意見》，投貸聯動的適用對象是科創型中小微企業，允許試點銀行設立投資子公司對科創型企業進行股權投資，并成立科技金融專營機構與科創企業股權投資相結合的信貸投放。而從試點地區來看，均是科技創新企業聚集地，科創型中小微企業自然成為試點首批受益者。“科創企業在種子期、初創期的資金需求大，但是‘軟資產多，不具備銀行放貸看重的‘硬資產，所以很難享受到銀行的金融服務。”銀監會副主席周慕冰表示，投貸聯動就是要讓科創企業的融資需求和銀行的金融供給更好的對接和匹配。

5月中旬，銀監會發布消息稱，已牽頭召開試點工作啟動會，這標志著投貸聯動試點正式進入實操階段。但業內人士也表示，投貸聯動的核心內容是“投”，而這恰恰是銀行的短板。眾所周知，以往銀行通過貸款支持中小微企業，但貸款評估和投資評估不同，前者主要審核企業的抵押品、現金流等，后者需要通過評估企業信用風險，考察其未來發展潛力，從而發掘優質企業為其貸款。

“對于銀行來講，投資業務的風險并不比信貸業務風險小，實施投貸聯動要考慮到投資業務和信貸業務兩者的不同。”中國人民大學財政金融學院副院長趙錫軍認為，銀行要想做好投貸聯動業務，首先要完善相應的制度，其次在于技術和人才的培養。

硅谷銀行模式：

無秘密、有門檻

被視為全球科技銀行樣板的硅谷銀行，在投貸聯動方面可以給國內的銀行提供哪些經驗和啟示？這是硅谷銀行金融集團中國董事總經理陳青經常被問到的問題。

成立于1983年的硅谷銀行，注冊資本只有500萬美元，在最初運作的十年間名不見經傳，二十世紀90年代初獨辟蹊徑，調整了當時的業務范圍，從而轉型成為專為高科技企業和風險投資提供金融服務的榜樣。據統計，美國所有的創業企業中有75%被創業投資基金投資過，而這些被創業投資基金投資過的企業中過半數是硅谷銀行的客戶。自1993年以來，硅谷銀行的平均資產回報率高達17.5%，遠高于美國銀行業12.5%的回報率，并且貸款損失率不到1%。

“硅谷銀行的模式，并不能用一個固定的流程或公式來描述。”在陳青看來，硅谷銀行的策略很簡單：與投資機構合作，聚焦于科技和生命科學領域的初創企業。在實際業務執行中，硅谷銀行又具有很大的靈活性，能夠為企業量身提供金融服務。陳青認為，這種基于對所服務行業企業的深刻了解而產生的服務的靈活性，以及由此衍生的對于企業風險的敏感性，才是硅谷銀行得以“穩穩地走在懸崖邊上”（硅谷銀行前總裁兼CEO魏高思（Ken Wilcox）語）的秘訣，也是這一模式真正的門檻所在。

整個硅谷銀行金融集團的業務大致有5個板塊，包括商業銀行、私人銀行、估值服務、基金管理、資產管理，商業銀行業務始終是核心，其利潤占集團總利潤的70%，其他幾個板塊業務主要圍繞高科技企業及風投的需求展開，其根本目的是去建立或者加深一些生態關系。硅谷銀行商業銀行部門不吸收社會公眾的個人存款，主要資金來源于風險投資機構及他們所支持的科技創新企業的存款。這種低成本的資金來源渠道使硅谷銀行比一般的商業銀行更具控制風險的能力。

從盈利模式來看，硅谷銀行金融集團的盈利主要來自其商業銀行的債權融資業務以及其母基金直投業務的間接投資。

硅谷銀行商業銀行部門（以下簡稱硅谷銀行）所提供的債權融資業務即發放貸款。由于硅谷銀行的貸款對象是其他銀行認為既具有高成長性又具有高風險性的科技創新型企業，所以硅谷銀行所提供的貸款利率是根據其所貸款對象的風險而定。除了創新型高科技企業外，在美國，硅谷銀行也可以為各類風投機構提供貸款服務。

在為那些初創的高科技公司提供信貸服務時，為了緩釋風險，硅谷銀行有時會附帶一些條件，比如要求少量的認股權證。一旦公司成功上市或者股票升值，認股權證就能給硅谷銀行帶來巨大的收益。這就是業界盛傳的硅谷銀行“投貸聯動”模式。據陳青介紹，其實在硅谷銀行的業務中，獲得創業企業認股權證的根本目的是為了沖抵信貸風險，所以硅谷銀行要求的認股期權占比通常很低，一般到企業上市時，認股期權所要求的股份不會超過1%。而且，由于科創企業早期的成長具有很大的風險，很多認股權證最后還未實現收益就已過期，因此認股權證的風險抵償作用一般需要7-10年才能體現。

間接投資模式即硅谷銀行金融集團的直投部門將資金投到風險投資機構，成為他們的有限合伙人（LP），由風險投資機構再進行投資，這樣一來，對資金需求者的選擇風險就轉移給了風險投資機構。目前硅谷銀行金融集團是200多家風險投資機構的LP，并從這些風險投資機構取得穩定的收益。

“我們把從投資人那里募集來的錢存放在硅谷銀行，然后從硅谷銀行的賬戶轉到被投資的公司，創業公司用這些錢去發展業務，賺更多的錢，再存放到硅谷銀行，也成為我們的客戶。這中間有很長的關系鏈和價值鏈。”陳青說。

在具體的業務設計上，硅谷銀行非常注重增值服務，其目的是維護原有老客戶吸引新客戶，從而幫助他們從啟動階段走向成熟。在科技企業發展的每一個階段，硅谷銀行都能提供專門的解決方案。硅谷銀行將所服務的創業企業分為三個階段，早期初創企業、成長期企業以及企業金融客戶。針對每一個行業每一個階段的不同類型科技創新企業，硅谷銀行都有靈活定制的信貸資金解決方案。

風險控制是銀行永遠繞不開的話題。在高風險的高科技創投服務領域，硅谷銀行如何將壞賬損失率控制在1%以內？

正是認識到科技型初創企業的風險主要源于企業科技創新的價值和發展走向難以評估，硅谷銀行專門建立了一套與這類企業生產經營相適應的風險控制機制。概括來說，這套風險控制機制有三大特點。

一是深厚的行業積累。硅谷銀行成立30多年來一直深耕TMT、生命科學、風險投資這幾個領域，積累了豐富的行業相關數據和經驗，并建立起了互助共生的生態系統。如前所述，目前有200多家風險投資機構可以歸屬于“硅谷銀行系”，而在全球與硅谷銀行金融集團建立緊密聯系的風險投資基金及私募股權投資基金更是多達500多家。“硅谷銀行建立了一只專門維護與風投機構關系的客戶經理團隊。”據知情人士介紹，硅谷銀行和頂尖知名風投機構保持了緊密聯系，并借助投資人來了解他們所投企業的創始人和管理層，這是成功的關鍵因素之一。“硅谷銀行的貸款模式首先是建立在對初創企業所特有的成長模式，資金需求，現金流結構，業務指標，風險類型，生態網絡，有超過30年經驗和數據積累下的完整、深入和系統化的認知上。在這樣的認知之下，貸款的適用性、風控的針對性和貸后管理的細致程度都大大超過傳統的信貸模式。”

二是透過財務看經營。硅谷銀行一般要求被貸款企業和投資于該企業的基金在硅谷銀行開戶，方便對企業的現金流進行監控，并要求此類賬戶內需保持一定數量的資金用以抵抗風險。考慮到初創期的科技型企業通常很難盈利，硅谷銀行將企業的現金流而非盈利能力作為考察其還款能力的重要指標。同時，硅谷銀行通過風投機構對企業的經營管理間接地監控資金用途，有效地降低了融資過程中的逆向選擇和信息不對稱。 陳青說，一旦監控到企業的現金流出現預警，硅谷銀行能夠憑借自身的專業經驗以及與VC的良好溝通來判斷是否繼續為企業提供融資，或者和其投資人一起幫助企業尋求其他償還貸款的方案。

三是嚴密的制度安排。硅谷銀行的風控機制涉及到融資過程的許多方面，在項目篩選方面，硅谷銀行以風投機構對科技型企業的甄別和篩選為基礎，只向有風投基金支持的企業發放貸款；在貸款限額方面，硅谷銀行針對不同類型的公司限定了200萬美元到5000萬美元的最高貸款額度；在抵押擔保方面，允許以專利技術等知識產權作為抵押擔保；就機構設置而言，硅谷銀行金融集團分別設立了商業銀行機構和母基金直投機構，將創業投資和商業銀行業務隔離開來；就業務操作而言，硅谷銀行通過對處于不同行業、不同發展階段、不同風險類型及不同地域空間企業的項目進行組合，達到了分散風險的目的；就賠償安排而言，硅谷銀行與企業的貸款合同中往往會最大限度地維護銀行的利益。

正如許多業內人士所評價，硅谷銀行模式的根本價值在于為各種輕資產、高成長性的科技企業提供了股權融資之外的“另一種此前不存在的資金選擇”。這種資金，與股權融資是互補關系而非替代關系，且其融資成本遠低于股權融資。

乘著投貸聯動試點的政策東風，國內銀行學習硅谷銀行模式的熱情高漲，但也必須清醒地看到，放眼全球，真正的“創業銀行”、“科技銀行”迄今只有硅谷銀行一家，畢竟這一模式看起來簡單直白，卻有很高的市場壁壘。在硅谷銀行30多年積累所形成的能力門檻之外，硅谷銀行的成功很大程度上還得益于它所根植的土壤。作為創業圣地，硅谷的創業成功率是全球最高的。另外，美國擁有完善的信用體系，包括創業者的誠信體系，也是目前的中國所欠缺的。所以，探索投貸聯動，中國銀行業任重且道遠。

在最合適的土壤才

最有希望成功

成立于2012年，由上海浦發銀行和美國硅谷銀行分別持股50%的浦發硅谷銀行，帶著美國硅谷銀行特有“基因”在中國的本土化探索，對于中國銀行業的投貸聯動試點推行有著重要的借鑒價值。

盡管于2015年9月才獲準開展人民幣業務，但在國內銀行業大部分仍處于同質化的背景下，專注于科創企業金融服務的浦發硅谷銀行，注定會形成獨特的業務模式。

浦發硅谷銀行副行長柯珮在接受記者采訪時稱，浦發硅谷銀行的理念是陪伴科創企業成長并長期服務于科創企業，在引入硅谷銀行的投貸聯動實踐中，浦發硅谷銀行的模式是，在為科創企業提供貸款的同時，通過持有企業的認股權證，享受股權升值帶來的權益類收益，以沖抵信貸風險。

“做投貸聯動拼的就是經驗。”柯珮坦言，和傳統銀行業務相比，投貸聯動看的不是企業的現在，而是企業未來的價值。已經有33年歷史的硅谷銀行，接觸過幾萬家的科創企業，積累了大量的企業在發展過程中可能會遇到的困難、問題等數據，掌握了不同科技產業、不同創新企業的生命周期及特定規律，盡管浦發硅谷僅有4年的歷史，在本土化過程中還缺乏相應的數據積累，但硅谷銀行的經驗卻賦予了浦發硅谷銀行先天的發展優勢。

致力成為中國的硅谷銀行，浦發硅谷在投貸聯動本土化實踐中的多種嘗試也可圈可點。

比如嚴格的貸后管理，浦發硅谷銀行對企業貸后資金的使用進行密切的跟蹤，高頻次地去觀察和跟蹤企業發展的狀況，核查企業的發展是否和原來設定的目標相一致，如果不一致，會結合銀行和風險投資人的經驗，對企業采取精準的補救措施等。

再比如對于人才的選擇，浦發硅谷銀行堅持復合型人才的引入標準，要求業務人員要同時具備銀行、投資和科技產業三個方面的能力和專業知識，并且還要充分了解美國硅谷銀行的運作模式。

而作為國內科創投資領域的新進入者，浦發硅谷深知與專業投資人的差距，因此在商業競合的大時代，浦發硅谷仍選擇與VC借勢互補發展。

“浦發硅谷銀行的服務對象，確立為互聯網及TMT、生命科學、清潔能源、新材料等四大行業領域的科創企業，并選擇與被投行業匹配度較高的風險投資機構進行合作。”柯珮說，針對科創企業輕資產、高風險的特點，浦發硅谷銀行在中國仍沿用了美國的風控模式，即與優秀的VC合作，給科創企業提供最優化的債股比例和最合理的資金成本。

投貸聯動極有可能成為銀行謀求差異化發展的一個全新引爆點，但有一個問題是，不管是讓習慣了和大客戶打交道的銀行放低身段去服務規模較小的科創企業，還是與VC的合作、復合型人才的引進與培養等，都有可能給銀行帶來成本增加的事實。

如何通過內部流程的優化，使服務科創企業的銀行成本更低、效率更高？

與浦發硅谷銀行為科創企業提供定制化服務相類似的是，國內誕生了首家銀行級創客中心的北京銀行中關村分行，基于科創企業特點進行內部流程優化而推出的“信貸工廠”模式。

所謂“信貸工廠”是指借鑒工廠流水線操作方式，為小微企業提供批量化服務。該行相關負責人解釋說，以往銀行的客戶經理從跑客戶到貸后要全部負責到底，針對科技型中小微企業數量多、風險高等特點，北京銀行中關村分行在內部流程上做出重要改變，從客戶經理到信貸經理、審貸經理、審貸官等等每個環節由專人負責、各司其職，就如同“鐵路警察各管一段”，極大地提高了運營效率。

從流程到考核，北京銀行中關村分行內部已經發生了極大的變革。“考核員工績效不再盯著盈利指標，而是發展客戶的數量，‘信貸工廠模式發源地北京銀行中關村海淀支行的中小微企業貸款戶數近年來每年增加100多戶，在同業中排名第一，在整個商業銀行領域都堪稱奇跡。”上述北京銀行中關村分行相關負責人稱，北京銀行中關村分行已經由“信貸工廠”逐步構建起“批量化營銷、標準化審貸、差異化貸后、特色化激勵”的科技型小微企業服務體系。

國內銀行級的創客中心正是在此基礎上于2015年6月誕生，也讓這個中國版的“硅谷銀行”雛形顯現：北京銀行的中關村小巨人創客中心實行會員制管理，會員結構包括創業會員、成長會員、機構會員、創客導師四類。其中，創業會員和成長會員是科技、文化、綠色領域的客戶代表，機構會員是投資公司、擔保公司、租賃公司、孵化器、證券公司、會計師事務所、律師事務所、行業協會、產業聯盟等機構。創客導師是具有社會影響力、豐富的創業經驗的成功企業家。實際運營中，創客中心的基礎服務對象是科技、文化、綠色領域的創客，以投貸聯動創新為主線，通過聯動企業、機構、銀行、政府等多方資源，圍繞股權投資、債權融資、創業孵化開展工作，為北京銀行中關村分行搭建了一個股權投資和債券融資聯動的平臺。

很顯然，盡管國內銀行業剛剛啟動投貸聯動的試點，但除了合資銀行外，國內商業銀行基于投貸聯動的探索其實早已開始。

此次成為五大國有商業銀行中唯一入選投貸聯動試點的中國銀行，在現有的監管框架下，近年來中行北京分行就基于集團多元化平臺，在積極嘗試以投貸聯動方式為科創企業提供多元化投融資服務。

該行負責人介紹說，中國銀行擁有多元化優勢，通過建立與中銀投、中銀國際、中銀國際證券、中銀基金等附屬機構間的聯動機制，在信息、渠道、產品、客戶等不同層面開展合作，可以滿足企業多元化需求，為企業打造一站式金融服務。同時，中行獨具特色的 “中銀中小企業跨境撮合”業務，在服務中小企業，特別是科技創新創業企業方面，也得到了海內外政府和社會的廣泛認可，形成了差異化的比較優勢。

實際上，針對科技企業融資，中行北京分行已經構建了專屬的金融服務模式。

2010年，中行北京分行推出科技企業專屬融資模式“中關村模式”，承認核心技術及專利權的資本屬性，創新地引入科技專家聯合評審，開發獨立的授信審批流程和模式，實現從業務營銷、授信審批、風險管理等環節的模式創新，解決了一批擁有核心技術、市場前景好的中小科技企業的融資難問題。

值得注意的是，此前在全球范圍內的科創銀行，之所以僅有硅谷銀行一家成功，是因為硅谷有投貸聯動服務的科創企業最適合生長的環境，而國內銀行在投貸聯動方面的探索，也都指向了中關村等這些在國內科技創新方面有著獨特優勢的區域，這也進一步表明，投貸聯動不僅僅是銀行業服務科創企業的有效手段，更重要的是，投貸聯動只有找到中關村等這些最適宜的土壤才有可能、也最有希望成功。

而眼下，對于首批納入試點的十家銀行來說，除了銀行與VC聯動的硅谷模式可供借鑒外，監管層給出的指導意見中提到，銀行可以直接與自己設立的具有投資功能的子公司進行聯動，這相當于給了試點銀行更大的創新空間，也讓投貸聯動在中國的演化更值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