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徐渭花鳥畫《墨葡萄》的題畫詩

張欣

摘 要：徐渭是明代寫意花鳥畫的代表人物，也是中國寫意花鳥畫的開山鼻祖，寫意花鳥畫在徐渭時正式形成。后世很多畫家無論從構圖、筆墨、題跋、落款等各方面均受到徐渭的影響。徐渭的《墨葡萄》在其作品中多次出現，是徐渭題畫詩中的代表作品。

關鍵詞：徐渭；寫意花鳥；墨葡萄；題畫詩

中圖分類號：J2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2016）23-0171-01

一、淺析徐渭與《墨葡萄詩》

1.徐渭，浙江山陰人，初字文清，取渭水清之意。后改字文長。號青藤，青藤老人、青藤道士、天池生、天池山人、天池漁隱等。是明代著名的文學家、書畫家、軍事家。徐渭是一個詩書畫全才，他對后世有著深遠影響的是他的繪畫，本文我主要論述的也是他的題畫詩。但他對自己一生的成就有著自己的評判標準，他認為他自己：“書第一，詩二，文三，畫四。”本文論述的墨葡萄圖詩，從嚴格意義上講是他詩、書、畫、文的結晶。這首詩多次出現在徐渭的繪畫之中；單列出來是一副非常優秀的書法作品；無論是從詩詞格律還是文學表現形式來看，它又是一首優秀的詩文。另外，徐渭的這首墨葡萄詩把他的人生遭遇、價值理念柔和在詩作當中，以詩來感悟自己，闡明自己繪畫的內容或繪畫動機。

2.半生落魄已成翁。徐渭完成這一系列題有墨葡萄詩的畫作的時間所以，我們在讀這首詩的時候必須以一個老人的視角來解讀徐渭，他對自己的一生是一個回顧的狀態，也是一個品味的過程，無論酸甜苦辣。

3.獨立書齋嘯晚風。如果我們不相信前面說徐渭是作為一個老人在對自己進行回顧，那么我們在讀到第二句“獨立書齋嘯晚風”的時候就能明確的感受到了前面的信息了。徐渭半生落魄，現在已近暮年，他可以有各種生活狀態，他選擇的生活狀態是“獨立書齋嘯晚風”，嘗試按照中國古人的習慣來理解，“獨立”是一種品質，“書齋”象征學養，“嘯晚風”是一種超脫。這也是大部分中國古人面對困難時一種不俯就的態度。

4.筆底明珠無處賣。徐渭出生于書香門第，他所受的教育決定他的理想應該是“齊家治國平天下”，他雖然科舉考試屢試不中，但他在年輕的時候就被稱為“越中十子”之一。他的詩書文畫，無論是他自己還是當時代的人都為之稱道。中國古人常把明珠比喻為肌珠，來形容自己筆底的詩文、書畫價值無比，希望通過自己筆下的才學來實現自己的人生抱負。

5.閑拋閑擲野藤中。徐渭用“無處賣”來表現他曾主動過，但得不到欣賞。于是在他一俯而就做完一副墨葡萄圖后他便由筆墨而感發出“閑拋閑擲野藤中”的嗟嘆。我相信他寫下這句詩的時候心況是豁達的，而且他這種豁達應該是受自己的筆墨所感。

二、墨葡萄詩的情感表現程式

1.敘述方式。題畫詩是以解釋繪畫內容為主要目的而創作的，所以他有著自己相對特殊的敘述方式。我們來以徐渭的《墨葡萄詩》為例，來分析一下題畫詩，特別是花鳥畫題畫詩的敘述方式。首先，第一句，“半生落魄已成翁”，作者在描述自身的一種狀態，是一句入手。而最后一句“閑拋閑擲野藤中”是對畫面的高度解釋，也是作者對這張畫所描繪內容的一個情感描述。我們看第二句，“獨立書齋嘯晚風”，它是對第一句的延伸解釋，也是對這幅作品和這首題畫詩的定調。比如在這首題畫詩例這個調就是“獨立書齋”。第三句“筆底明珠無處賣”，其實就是對第四句的解釋，就是對“閑拋閑擲野藤中”的解釋，也是閑拋閑擲野藤中的原因。所以這首詩大的敘述方式就是：由描寫一個顯而易見的客觀事實；到這個事實的定格或者是對這個事實作者的看法；到我要畫這些東西的原因；再到畫的這些東西是什么。這是這首墨葡萄詩的敘述方式。

2.情感收放。就像徐渭這首題畫詩，他的敘述有其前因后果，但他的情感表達方式也有自己的獨到之處。首先從整體來看這首詩的情感格調詩舒緩的，沒有太強的抑揚頓挫。在這首詩里一四句是平仄的降點，二三句是平仄的升點，而所謂升點也只不過是以敘事的方式展現。“獨立書齋嘯晚風”和“筆底明珠無處賣”字面理解也只是在敘述一件客觀事實。但情感的流露卻恰恰在一個個降點里體現，所有的性情和情感發泄恰恰都體現在了“半生落魄”和“閑拋閑擲”里面。而這種“半生落魄”和“閑拋閑擲”是無需揣摩的情感直接流露。

三、結語

懷才不遇，蔑視權貴，恰恰是徐渭晚年的一種生活狀態。他的詩畫表達出了他內心所想，最起碼表現了他所堅持的品格，這是這些題畫詩在繪畫中起的最重要的作用。否則，作者所畫內容全憑觀者去欣賞猜測，觀者不可能有作者的心境，所以不可能按照作者的真實意圖來理解繪畫。有了題畫詩，一幅畫和讀者就有了溝通的橋梁，同樣也使得作者對自己所繪內容有一種相對滿足的首肯。徐渭的花鳥畫從各方面形成了當今寫意花鳥畫的規范，他的題畫詩的格調、程式、情感表現方式也為后人所學習引用。比如鄭板橋的“烏紗擲去不為官，囊橐蕭蕭兩袖寒。寫取一枝清瘦竹，秋風江上作釣竿。”從敘述方式和情感表現上和徐渭大致相當；齊白石曾在螃蟹圖中題詩句“看你橫行到幾時”也是對徐渭“團團董卓臍”的延續。所以，徐渭作為寫意花鳥畫的開山鼻祖，其對題畫詩的完善和一些規則性的創立在花鳥畫發展進程中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

參考資料：

[1]徐渭，張廷玉.明史[M].北京：中華書局，2002.

[2]徐文長，袁宏道.古文觀止[M].北京：三聯書屋，2001.

[3]單國強.中國美術史.明清至近代：明代花鳥[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