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漲的汶河水
把凸凹的街面,又抬高了一寸。
騎自行車的少女
讓好幾個小巷,同時變窄。
一爿雜貨店,用隨時
都可能卡帶的小謠曲,
迎迓她的緊張和慌亂。
雀鳥用原生態的唱腔
涂抹著街戲的副本。
上了歲數的觀眾
倚著吱呀呀的門框,卷紙煙,
把蟲鳴和狗吠
裝進更加黑暗的火柴盒里。
背噴霧器的村婦回到家中,
甩出一串錯行的對罵。
村里的白宴還沒散,
捉放曹的高音
還在放音棚里抖顫著。
暑氣,一遍又一遍地
打理著村莊的課業。
只有豆莢,兀自爆裂著。
只有雜草,用枯榮的筆法,
在矮墩墩的墳丘間
寫著村河史的補遺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