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矛盾中成長的開拓者

張永樂 慕世杰

摘 要：巴金《家》中覺慧的成長過程是在矛盾中逐步蛻變，不斷開拓進取的。覺慧于自我矛盾中，不斷反抗封建禮教的壓迫，逐步向充分揭露了封建禮教吃人的本質。同時覺慧在封建禮教的大背景中，也展示出內心的一絲無奈，或者是膽怯更或者是懦弱。《家》通過對覺慧內心的自我糾結和矛盾的激化進行描寫，從側面體現出了“五·四”時期以覺慧為代表的新一代青年人的艱難成長與昂揚向上的不屈的斗志。

關鍵詞：《家》覺慧；封建禮教；痛苦

中圖分類號：I207.4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2016）18-0013-01

覺慧是巴金《家》中塑造的一個典型人物之一。如果說覺新是封建禮教的犧牲品，那么覺慧就是封建禮教的突破者。覺新和覺慧的成長經歷相似，但卻造就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人物形象，這正是巴金先生的高明之處，將兩者進行鮮明對比，從而凸顯了覺慧的成長。但覺慧的成長也是痛苦的，矛盾的。葉嘉瑩教授在評價王國維的《紅樓夢評論》時談到：“覺悟的人有兩種：一種是觀他人痛苦而覺悟的，一種是覺自己之痛苦而覺悟的。”覺慧的覺悟就是對這兩種人覺悟方式的詮釋。

覺新奉行的作揖主義和無抵抗主義是覺慧不能忍受的。他看到了覺新和梅這對鴛鴦因為在牌桌上的一句氣話被父輩們生生拆散而覺新卻不敢發聲的無奈，以至于梅最后抑郁而終；他看到瑞鈺因為“血光之災”被陳姨太他們攆出家門并因為沒有得到及時醫治難產而死后覺新只能用慚愧的悲痛的聲音招呼自己的岳母；看到覺新整天埋頭苦干，暗地里受到叔父嬸子們的排擠而無動于衷……覺慧一方面想說服哥哥去做一些改變，讓他把瑞鈺接回家來。另一方面又想去改變當時的家庭環境，他渴望成長，渴望獲得外界新鮮的空氣，所以在后期覺慧和同學們創辦報刊，對當時不合理的舊制度和舊思想進行批判，盡管覺慧寫文章和材料上的觀點大都是從大城市的先進刊物中找出來的。覺慧熱衷并沉醉周報創作的生活，當他再次回到高公館內頓時感到壓抑，那種壓抑讓他喘不過氣來。但有時他也能在壓抑中給自己一個釋放。在大家拜過神后看龍燈并向龍燈身上扔炮花時，只有覺慧站在那里默默地看著，當克定向大家詢問是否還要繼續時，覺慧此時開始發泄心中對以叔父為代表的封建迂腐著的不滿。同時龍燈的燃燒斷裂也暗示著人們的麻木并同時為后面整個封建家族的崩裂作了鋪墊。

覺慧想逃離這個令人暈厥窒息的家庭，但在這段時期他并沒有做出那樣的選擇，究其原因是覺慧和覺新一樣都出身于封建貴族家庭，其家庭與傳統倫理道德對他們產生了潛移默化的影響，使他不敢公開反對吃人的封建禮教，只有在內心的自我矛盾中猶豫，只有在喝醉酒時才敢公開嘲諷高公館。在內心壓抑得不到釋放時只能找到覺民進行無奈的訴說。所有的一切覺慧都看在眼里，他的內心在掙扎中痛恨著這種說教。

當然，覺自己之痛苦而覺悟在覺慧的成長過程中也占據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參加游行后被爺爺訓罵，在與爺爺的辯論無果后被困在高公館內。“我一定要跑出去，我馬上就要跑出去，看他把我怎么樣！”他把不滿發泄到自己的大哥身上，并氣沖沖地往大門外面沖去，但是當他看到陳姨太和五嬸坐在祖父房間下閑談時，他又遲疑了。在此之后他便自覺的呆在家里，似乎要“改過自新”。在“改過自新”的過程中，他仍然忘不了自己參加的學生運動。“寂寞啊！我們底家庭好像一個沙漠，又像一個‘狹的籠，我需要的是活力，我需要的是生命”覺慧在自己的日記中這樣寫到，他渴望去自由的世界中闖蕩，但他卻沒有像他對覺新說的那樣自已一定要跑出去。“根本原因還在于他自己性格與心理上的矛盾”。在面對鳴鳳的感情時，他畏手畏腳，一方面對鳴鳳有著朦朧的愛意，在梅林中對鳴鳳許下承諾，可以說是海誓山盟。另一方面在聽到鳴鳳要給馮樂山做小老婆時先是吃驚，后來在沒有找到鳴鳳后開始絕望的在屋子里面轉動起來。覺慧沒有勇敢地向高老太爺說情，甚至連一向志同道合的覺民都沒有提起這段感情。在鳴鳳投湖自盡后，他奔向湖邊在那里自責悲痛，之后又用一句“我是青年”結束了這段痛心又令人惋惜的情感。雖然此時覺慧的封建思想和小資產階級的自尊心理還沒有讓他沒有大膽地站起來反抗這個嚴森恐怖的高公館，但此時他內心的反抗萌芽已經進一步成長。他自身的反抗意志和叛逆性格也得到了澆灌。這一點在他堅決支持覺民逃婚以及絲毫沒有透露有關覺民藏身地點的過程中得到了證明。

除此之外，覺慧的成長與當時的社會背景也有著密切聯系。五四時期民主，自由平等的新思潮沖擊著以高公館為代表的封建敗落家庭。小說中覺慧的游行暗示當局政治的混亂，學生游行的勝利從側面展示了以青年為代表的新生力量開始登上政治舞臺；許倩如剪掉頭發向同學展示自己的發型、梅的愛情時代的結束和以琴為代表的女性愛情時代的到來，打破了封建思想對女性思想的禁錮以及高老太爺的去世都顯示出這個典型的封建家庭處于即將崩潰的邊緣。更是由于這種內在的情感沖突，外界新思潮的推動，讓這個只有16歲的開拓者離開家庭，毅然的走向革命事業，成為這一時代五四青年人的代表。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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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曹文書.現代與傳統的有機融合：覺慧形象新論[J].河南社會科學，2003（01）.

[3]劉劍麗.一個從忍讓逐漸走向堅決反抗的叛逆者——試論《家》中覺慧的形象[J].重慶科技學院報，201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