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飛的鳥兒會唱歌

郭姜燕

我的名字叫笨飛，我的死黨的名字叫徐如意，此刻他正在樓下拐角處的巷子口等我。我們要去一個秘密地方，從事一項秘密活動。

我和徐如意穿過幾條大街，小心翼翼地翻過一個瓦礫堆，貓著腰鉆進了一間平房，我掏出書包里的面包和牛奶，徐如意拿出一包火腿腸、一瓶八寶醬，還有幾瓶營養快線。一張廢棄的木床上，一位須發皆白的老人半倚在我們從家中“偷”來的棉被上，喉嚨里發出“呼哧呼哧”的喘息聲，像年久失修的風箱。

老人是三天前我倆從街心公園“撿”到的。當時天空落著小雨，老人破衣爛衫，盤著腿坐在濕漉漉的地面上，我倆想盡辦法詢問他的家庭住址和姓名，卻一無所獲。

“老年癡呆癥！”我很有把握地說。老人忽然撩起衣服，讓我們看他手臂和脊背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他摸著那些傷痕，口中亂叫，眼中滿是淚花。

徐如意說：“我們找個地方安頓他吧！”于是，我們幾經周折，找到了離家不遠的這處隱蔽地點。淋了雨后，老人有些發熱咳嗽，我從家里帶了感冒藥和止咳藥，可是此刻，老人的喘息聲仍然讓我們手足無措。

毫無疑問，我們下午遲到了。我倆一齊被關在教室門外。可不知為什么，下課后我和徐如意被老師“押著”直奔“現場”。我瞄了徐如意一眼，想到他剛才被老師喊去詢問遲到原因，應該是他把老爺爺的事供出來了。

離安置老爺爺的地方越近，我的內心越忐忑不安。終于到了，推開門，屋里空無一人！我的頭“嗡”的一聲大了，徐如意失聲叫道：“爺爺……”

老人失蹤了！他會去哪里呢？會不會被車撞到？我們都慌了手腳，深一腳淺一腳地四處尋找，一直走到拆遷區的邊緣，也沒發現老爺爺的蹤影。忽然，我聽到老師發出尖叫：“哎——這里有人——”只見老爺爺蜷縮在一個磚頭堆邊一動不動。我在老爺爺的鼻子邊探了探，又摸摸他的額頭，果斷地說：“趕快打120！”

日子漸漸恢復了平靜。期中考試如期而至，原本成績墊底的我和徐如意雖然有了進步，但依然沒及格。我們的心像是從油鍋潛入深海中，一副抬不起頭做人的樣子。但是，老師卻說：“這次考試，進步最大的兩名同學是徐如意和高笨飛……老師覺得，用成績排名來衡量一個人的做法，真的有失公平。以后，我再也不給大家排名了。不過，我會將今天的你們和昨天的你們進行對比，心里得有自己每次的排名……”

沒等老師說完，不知誰帶頭喊道：“萬歲！”一片歡呼聲中，虛掩的教室門被風吹開，陽光涌了進來……

一帆風順摘自《青少年實用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