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典
凌 亂
想多了,無非添亂。從其(想)中,
月亮射出的箭,一支比一支唐突。
頭頂縱有高蹈之美人,卻難懾服胯下
狡兔萬千。啊,一只比一只危險。
雪中行(給金平、建中)
需要一點冷,弄醒假寐在
中年中的青年,他們熱血未冷。
出門一百步,便是東湖,
皺巴巴的水面,猶如一張廢紙
展開它之上古老的錯誤。
錯誤?幾千年的廢話包括
我們的詩,何曾進步可言?
除了一位紅衣釣客貌似
古典的安靜,四周都是空的。
雪下得稀而亂,話題也一樣,
健身,股票,電影,至于癖性
與成就的關系,有點玄。
我們教師狀的背影,有點玄。
雪中脆弱的激情,有點玄。
這年頭,連狗也懶得撒野,
它們都到主人的昵稱里
鍛煉尾巴去了。但至少我們有
半小時的放風,試探著沖動。
有一點絕對,生活充滿著
局部的雄起,即使整體崩潰,
雪花仍會在我們的前額
一朵朵綻放,有點甜,有點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