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我們也會老去

孫麗麗

我們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父母已經慢慢變老了。有一天，我們也會老去，對著自己蒼老的面容心中黯然。生命有自己的規律，不是誰能左右了的，但我們應學會珍惜，陪著一天天老去的父母走下去。

小區的小路上，一對母女說笑著，女兒不時地俯下身子，仔細聽輪椅上母親的講話，然后溫和地應答，老母親看上去非常衰弱，如秋天田野上的一棵衰草，白發稀疏，說話因缺齒漏風含混不清。女兒絮絮叨叨，不停地逗母親開心，老人笑起來似乎也很艱難，但女兒神情很幸福，因為和母親在一起。

一日我陪兒子在小區的健身區玩耍，又見到那對母女，女兒仍樂此不疲地推著母親遛彎，老人半躺在輪椅上，似乎愈加衰弱，殘存的余力，努力睜開雙眼，眼皮似乎沉重如一扇古老的木門。看孩子們像一個個小精靈一樣上竄下跳，快樂地游戲，老人皺紋柔和了，微微笑過之后卻低低地啜泣：“我活著有什么意思，都不能動了，還連累你”。女兒聽著眼睛有些潮紅，忙俯在母親身前哄她：“你不糊涂，能看，能思考，不是很好嗎？鄰居秋姨還不如你呢，連孫子都不認識了。”老人又有點欣慰，安靜下來了。

同事說，上次回家奶奶自己還會穿衣、吃飯，還會同她拉家常，現在卻不能下床了，腿邁不動了，大腦時而清醒，時而糊涂，完全像個嬰兒，事事要人照顧。她為奶奶換紙尿褲時，奶奶拽住紙尿褲不松手，說：“別管我，讓我死了好啦……”聽得人心酸酸的。

其實，誰都有老的那一天。奶奶嫌自己沒用了，還給家人添麻煩。奶奶前幾年就八十多歲了，卻一刻也不閑著，帶小孩兒，種菜，還養了幾只母雞，雞蛋自己也舍不得吃，留著滿滿一籃子，回家等孫女帶走。小孩子的棉衣棉褲都是奶奶縫做的。奶奶說那時她很快樂，活著對親人有用。晚上陪奶奶睡覺，替她翻翻身子，聽聽她嘮叨，共同分擔她的疼痛，仿佛回到小時候的時光，在奶奶身邊睡得很踏實。同事很享受侍候奶奶的日子，特別喜歡聽她嘮叨，假如某一天耳根清靜，那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時光如流沙，我們總想去握住每一粒沙子，卻發現每一分每一秒都會從我們指尖流走。所以要好好珍惜與老人同處的時光，善待身邊老人，無論我們年輕時多么風光，有一天終會老去。